可即便如此,这些东西也足以令桐逋心动,且不说三幅观想图,光是几张着相卡,价值都在百万钱以上。
拟其实是心动了,在他看来,能拿的出这些东西,确实算得上诚意满满,这可比吕氏对纪笃山,单纯许个承诺,画个饼的做法,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就连讨厌易霄川的桐逋,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也想觉得,易霄川摆在他们面前的好处,确实足够多。
“那我答应他喽?”
拟试探得问道。
“那,那……”桐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反正我们以后,总归是要加入什么势力的,既然他开的条件还不错,那我们……”
“小川哥,原来你在这儿。”
少女的声音宛如动听的风铃,她身姿绰约,脚步轻灵,在人们眼前一晃,就像一只滑翔的沙鸥,落在了易霄川的身旁。
“拍卖都要结束了,你不去看看嘛?我爹爹这次可是拿出了不少好东西。”
吕漱很自然的挽起易霄川的胳膊,神色颇为亲昵。
“玉素,别闹,我正在和桐逋谈正事呢”
易霄川刮了一下吕漱的鼻子,吕漱这才发现了桐逋,“诶,桐逋,原来你也在这儿啊!”
此情此景,拟直呼大事不妙,因为,同样的事情,似乎之前也发生过。
果不其然,意识海里的小白人,感觉隐约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
“又忽视我,第二次了!还有,谁允许你们这么亲密的,可恶!”小白人紧握拳头,冲着亲昵的二人,发出抗议和嫉妒的怒火。
然并卵,就像易霄川根本觉察不出他们的暗算一样,易霄川也同样无法感受到他的不满。
在吕漱的胡搅蛮缠下,易霄川只能任其挂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带着她,去看那几幅石桌上的观想图。
“我的头,要绿了吗?”桐逋感到天旋地转。
“大哥,你醒醒吧,你对吕漱,充其量就是暗恋,绿你个寂寞!”拟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投靠易霄川了,我才不要当他的小弟!”
原本已经准备答应的桐逋,瞬间变卦。
“你淡定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开出这么高的价码,我们虽然现在身怀潜力,但不代表我们未来一定可以成功,反正我们都之前都委身过花姐了,连鸭都当过了,向情敌暂时低下头,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不要,我就不要!”桐逋才不顾拟所谓的好言相劝,“你难道要让我以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我的老板卿卿我我?就比如,某天,他们在青雀的后座接吻,搂抱,我却只能坐在前面,透过后视镜,一边偷看,一边在心里黯然神伤?我不要,我不要!”
“可是……”
拟还想列举诸多好处,可是桐逋依旧拒绝交流,只重复嚷着,“我不要,我不要!”
“桐逋,你……”
最终,拟还是妥协了。
看着在意识海里撒泼打滚的桐逋,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究竟为何出现?
自己的出现,乃至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保护好这个像孩子似的“桐逋”,或者说是自己吗?
可是,自己真的有做到吗?
清河苑刚开学时,自己任由别人笑话桐逋蠢笨,从不出来“显圣”,还美其名曰帮助桐逋成长和独立。
单逢花认养自己和桐逋的那一夜,自己也没顾忌桐逋的感受,单方面觉得不吃亏,就操着身体,屈从了对单逢花,可是自己判定的不吃亏和可以接受,能代表桐逋吗?
虽然,自己就是他,他就是自己……可自己真的能代表他吗?
就在拟自我怀疑和恍惚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神,突然失守,意识仿佛坐上了回旋的过山车,从云巅,跌落谷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拒绝!”
响亮的呼喊,在这座僻静的庭院里响起,无论是正在你侬我侬的易霄川和吕漱,还是意识海里愕然的拟,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
易霄川微微挑起眉头,明明就在刚才,他已经觉察出对方要答应了,所以,他才有闲心跟吕漱嬉闹,怎么一下就变卦了呢?
“不为什么,我就是突然不想加入了!”
“桐逋,你要考虑清楚,加入我表哥,对你来说,是非常大的助力,很多人,八辈子都求不来的。”
作为易霄川的青梅竹马,吕漱自然知晓他的鸿鹄之志。那么为了完成宏大的目标,自然少不了能人志士的辅助,而在她的眼里,能够引出碎天剑雨意的桐逋,便算得上一个能人。
而且,她觉得自己跟桐逋的关系很不错,一定能帮助自己的表哥喜得良才。
“对不起,我拒绝。”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想帮助易霄川说服桐逋,桐逋就越是难过和决绝。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桐逋低着头,就冲了出去。
“桐逋搞什么啊?平时明明不这样的!”
女孩有些气恼,嘟着嘴唇,向易霄川埋怨,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歉意。
“没事的。”易霄川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看着桐逋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像这样私下里的交谈,在今天的吕府里,可不止发生在一处。
“吕炎,这群孩子怎么在你这里?”
罗泉和吕炎坐在喧闹的宴客厅里,满面笑容的说着饱含各种情绪的言语。
在周围人的眼中,他两就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无话不谈。
但其实,平静的表象下,暗藏各种玄机。
“怎么在我这里?你一个抛弃他们的罪魁祸首,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
“你……”罗泉看着笑眯眯的吕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击这种阴阳怪气。毕竟,按照实事来说,确实是自己抛弃了这群孩子。
“那你今天把这群孩子,推到我的面前,是想威胁我吗?”
罗泉咬牙切齿,眼睛却笑成一道缝儿。
“威胁?我怎么敢呐,你说是不是,笃山?”
站在吕炎身后的纪笃山站了出来,说道:“是的,族长,狠戾的洪都州罗氏,可不是我们吕氏这样的良善之家敢轻易得罪的,毕竟我们可不敢拿活人做实验,也不敢草菅儿童和少年们的性命。”
“听到了吧,罗族长,我们吕氏哪儿敢得罪罗氏啊,我可不想步那些惨死孩童和少年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