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居然又要求徐妙云叫他爸爸,才肯饶了她犯下的过错。
徐妙云知道这都是她的诡计,就是为了捉弄她,她当然不肯就范。
本来是跪在车里的徐妙云,不仅没有叫爸爸,反而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道:“不叫!”
“你不叫,你一家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不管也不叫!”
“那你就等着陛下去你家拿人好了,我爹下手狠着呢,咔嚓、咔嚓,杀人如杀小鸡子一样。”
一旁的朱雄英帮衬着老爹,笑着说道:“是啊,皇爷爷下手狠着呢,可不像我爹那么仁慈。”
“说不定,这会亲军都尉府的大军就已经去魏国公府拿人了。”
徐妙云明知道这是朱标父子,给她下套,可是经不住父子二人软磨硬泡,威逼利诱。
她跪坐在朱标面前,趴在他的腿上说道:“我叫,我叫还不行吗?”
朱标翘着二郎腿说道:“叫!”
徐妙云用嘤嘤之声叫道:“爸···”
声音虽小,却可以听的到。
朱标一边用手清洗着耳朵,一边问朱雄英:“雄英,你小娘在说什么?”
雄英也笑着说道:“嘿嘿,我也没听见!”
徐妙云没有办法,只得又叫了一声道“:“爸爸!”
“哎,好孩子!”
明朝的皇宫分为内外两层,外面是皇城,里面是宫城,合称皇宫。
洪武门就是皇宫和外面的交界点,进了洪武门就是皇宫,往前是一个笔直的御道。
御道也是天子才可以走的,最前面就是承天门、端门和午门,进来午门就是宫城。
皇城里住的是护卫亲军,宫城才是老皇帝办公和交流的地方,老百姓常说的进宫,就是进这里。
朱标也没有客气,马车沿着御道径直往前,一路往前过了承天门、端门,一直到了午门前。
到了午门,就不能再坐马车了,三人都下了马车。
朱标父子是这个皇宫的主人,下了马车,就有人抬着肩舆走了过来道,伺候两人。
朱标正要上轿,小雄英突然眨眨眼问道:“我们三个人,怎么只有两个肩舆?”
管事太监说道:“论宫里的规矩···”
朱雄英看着爹爹说道:“爹,给小娘也弄一乘肩舆吧!”
朱标问道:“弄个肩舆给谁啊?”
“给我小娘!”
管事太监说道:“可是按照规矩···”
“去抬吧!”
“是!”
在宫中抬肩舆是一个特权,除了老朱一家四口,也就年老时候的李善长有这个特权。
徐达为了大明拼搏半生,到了宫里也要一步步的走过来,更何况是小小的徐妙云?
见太子来真格的,徐妙云连忙推辞道:“哎哎,算了,我还是一边走着过去吧!”
····
三人来到交泰殿,诸位大臣和皇子后发先至,已经等在殿里了。
朱元璋和马皇后更是正襟危坐在前面,从他们的眼神中,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朱标带着小皇孙给皇爷爷、皇奶奶叩首。
果不其然,一见到朱标,老朱就没有好气的说:“哎呦,咱攻打洪武门的大将军来了!”
和传说中朱标造反,老朱也会屁颠屁颠的宫门打开,把皇位让给自己不一样。
他和马皇后,是要兴师问罪啊!
这都怪自己看营销号太多了,居然把这种冷笑话当真的。
说什么朱元璋的儿子分为两种,一个是老朱的儿子,然后才是皇帝的儿子。
他要真是这样,就不会把朱樉、朱棡、朱棣甚至是刚出生的小皇子,一个个都封了王了,还都是年俸万石。
和那些土财主,暴发户一样,想把这家天下传下去。
秦始皇、汉武帝一个个都是雄主,一旦坐上这个位置,能终身制就终身制,坚决不提前退休。
朱标暗中捏了一把汗,想好了说辞,才慢慢的说道:“回父皇,母后,儿子没有攻打洪武门。”
老朱铁着脸问道:“你没有攻打洪武门,用枪炮指着二虎?”
“儿子着急回宫见父皇母后,二虎却紧闭城门,不让儿子走,是以才要教训他一下!”
朱标不讲武德,居然恶人先告状,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二虎愤怒的说道:“按宫中的规矩,这洪武门是天子之门,只有天子能走!殿下身为皇子···”
朱标打断他说道:“我是不是储君,未来的天子?”
太子这样强词夺理,二虎的口气一下子就软了:“殿下自然是储君,陛下千秋万岁后,自然是由殿下接大位。”
“雄英是不是第三代的君王?”
“是!”
“既然如此我们父子走洪武门有什么不妥?”
“呃,这···”
二虎理屈词穷,看看老朱一脸的心花怒放,完全就是地主看自己傻儿子的表情。
心说,完了陛下也不会向着我说话了。
朱标对老朱磕一个头说:“陛下若认可我是储君,未来天子,就允许儿子走洪武门。若不认可,就收回太子印绶。”
二虎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爬到朱标面前说道:“太子殿下饶命,臣一时糊涂!”
朱标把他扶起来说道:“二虎将军为父皇尽忠职守,孤又如何能责怪?”
“谢太子殿下!”
老朱与其说是爱太子,不如说的是他们家的江山。
嫡长子继承制,是从周朝开始的继承制度,虽说有很多弊端,却也是最稳妥的制度。
比起兄终弟及,和其他的制度来说,不知道好多少。
所以老朱才极力维护嫡长子制,就是把皇位继承以法定的形式定下来,以免在他死后争得头破血流。
比起爱儿子,他更爱他自己。
看到儿子没有打算夺自己的江山,攻打洪武门只是为了走天子的御道。
老朱也放下心来,他哈哈大笑说:“我儿说的对,咱疏忽了。不说我儿在北境立下赫赫战功,斩杀那背信弃义的元主。就说我儿是个平庸之辈,身为未来天子,也应该走这天子门!”
朱标给老朱磕了个头说道:“谢父皇!”
群臣看老朱都这样说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朝老朱山呼万岁,又朝皇后和太子贺。
朱标又让人把装元主头颅的箱子进献给老爹,老爹让人把元主的头颅给诸位大臣看,诸位大臣又恭维一番。
大家都是其乐融融,只有徐妙云一张苦瓜脸看着朱标。
从头至尾,老朱都没有提她跟着朱标走洪武门的事,更不要说是处罚了,她那声爸爸是白叫了。
最窝火的还是朱棣,他给朱标挖坑,没有想到却一步树立了他储君的位置。
看着大哥不经意间投来的微笑,他差一点没有拍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