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她没伸手,眉头皱了皱。
“看你还能站起来,应该死不了。”
什么?
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刚才还觉得这男人有点好看。
但现在……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凶巴巴瞪男人一眼。
“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你就庆幸我没死吧,我要是死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她冷哼一声,拎着裙摆低头一看,小腿踝被擦破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男人看到后,眉头皱得更深。
这还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女人。
这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往自己身上贴了,但她好像就看见他这张脸时稍微顿了下。
是有人故意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还是,是场意外?
“你受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免得回头讹我。”
这是把她当碰瓷的?
“不用,小伤而已,刚才是我自己没注意。”
这年头大街上车子少得可怜,小县城十字路口连红绿灯都没有,所以没注意。
人家没对她破口大骂都不错了。
她一瘸一拐要走,身后传来司机的声音。
“妹妹对不起,我刚才真不是有意的,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姜明月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也不低,染着黄毛的小伙子。
小伙子长得也不赖,身高也不低,上半身花衬衣,下半身一条喇叭牛仔裤,花衬衣扎在腰间,显得他那双腿都有一米三。
“谢谢,我回去买点红药水消毒就好。”
她往前走了一步,小腿刺痛得厉害,猝不及防朝面前栽去。
她双手胡乱一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倒是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体依旧僵直站在原地,她的手抓在他胸口的西服上。
男人眼角的目光嫌弃扫她一眼,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她一慌,差点又向前栽倒,好在稳住了。
一旁的司机忍不住笑笑,男人一个阴冷眼神扫过去,小伙子立马识趣闭上嘴巴。
男人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她面前。
“不去也行,三天内身体不适,可以打上面这个电话,我会赔偿你医药费。
三天后概不负责。”
他强硬将名片塞进她手里,头都不回上车。
司机对她礼貌笑笑,也上车了。
摔扁的饭盒被她丢进了垃圾桶,她在路边坐着了一会儿,看着手里的名片发呆。
东城建材有限公司——战寒枭。
这个姓倒是很特别,一次就记住了。
好吧,让她拿着就拿着吧,万一三天内真有什么事呢?
车上,战寒枭透过后视镜看到压根没看自己的姜明月,唇角不经意间勾了下。
有意思。
“查查这个女人的身份。”
会是她吗?
“知道了大哥。”
大哥这是看上了?
还是担心她是仇家派来的?
不管怎么样,小心谨慎一点准没错。
姜明月去医院花了两块钱给自己消毒包扎,这才往回走。
病房里,骆明忠心不在焉,右眼皮也不受控制地跳。
这要是之前,奶奶都会逼着他去给姜明月道歉。
但今天,没有。
这让他心里更慌乱。
老太太也没有责怪他,更是没说话。
过了一会,温宁穿着一条红裙子,涂脂抹粉来医院了。
她一点都不像来看望病人的,倒像是来勾引人的。
她的目光落在骆明忠脸上,柔声道:“骆大哥,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奶奶这里有我了。”
骆明忠还没说话,老太太冷哼一声。
“温宁,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是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我孙子眼瞎,老太太我可不瞎。
又不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你那点手段和道行,在我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拿着你的东西从我病房滚,晦气玩意。
我告诉你,别说他们小两口还没离婚,就算真离了,你也别想进我们骆家的门。”
温宁压根就不在意老太太说什么。
哼,老不死的东西,一条腿都踏进棺材里了,又能把她怎么样?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骆明忠是个正常男人,她的身材又比姜明月那个蠢货丰满,只要她勾勾手指,将人骗到床上,他们结婚还不是早晚的事?
再说,她在乎的是骆明忠吗?
她在乎的是他的未来和工资。
只要把她抓在手里,骆明忠将来再被提拔,她和儿子下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委屈抿嘴,低头我见犹怜落泪。
“骆奶奶,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和骆大哥。
骆大哥他是好人,他把我当妹妹,我把他当家人。
骆奶奶,不管你怎么骂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奶奶。”
老太太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她气得抓起床头的搪瓷杯朝温宁身上砸过去,骆明忠眼疾手快挡在她面前,陶瓷杯落在骆明忠胸口,哐当掉在地上。
温宁唇角得意一笑,受到惊吓似的抱住骆明忠胳膊,胸口有意无意在他胳膊上蹭了下。
骆明忠的注意力在老太太身上,压根没感觉到。
但这一幕落在老太太眼里,看着格外刺眼。
不要脸的东西,真是不知廉耻。
“滚,你们都给我滚。”
老太太气的猛烈咳嗽,骆明忠赶紧将温宁从病房推出来。
“宁宁你还是先回去吧,奶奶不能再受刺激。”
啪——
骆明忠关上病房门,赶紧去给老太太拍背。
老太太好半天才缓过来,突然觉得姜明月这婚离对了。
她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年?
还不是想着他们能好好过日子?
但这小子什么都不懂。
到时候等着后悔吧。
战寒枭到了公司,范小军撩了下额前的三七分刘海。
“老大,你说那姑娘是不是为了接近你故意撞咱们车前?”
战寒枭斜睨了他一眼,眸子冷了几分。
他一身黑色西服,看起来本就矜贵,眸子冷下来,周身的气息越是让人发寒。
“我在这边的消息只有你知道,要是她故意为之,那我的行踪就是你放消息出去的。”
范小军扬起的嘴角僵了下。
“大哥,我没有。”
战寒枭的目光落在他的黄毛上,越看越他妈扎眼,跟流氓小混混一样。
“我给你半小时,去把你的头发给我恢复正常,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范小军:大哥好残暴,赶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