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回来病房时,小雪趴在战寒枭病床前,抱着一个饭盒,在给他喂粥。
她吓得不轻,战寒枭伤这么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东西。
她大步上前,赶紧从小雪手里夺过饭盒,将她抱回病床。
小雪咯咯笑道:“妈妈你回来了,战叔叔真勇敢,伤得这么重都不哭。”
姜明月无奈,柔声道:“小雪,你怎么能给叔叔喂粥,下次喂人吃饭,要问问医生,晓得没?”
身后传来战寒枭沙哑的声音。
“你是想饿死我,我死了昨晚的真相就没人知道了是吗?”
姜明月:……
她后背一僵,这人当着孩子面胡说八道什么?
“你别胡说,不就是一碗粥嘛,我是担心你不能吃。”
“你在担心我?别,我们可不熟,回头可别赖上我。”
姜明月嘴角抽了抽,当着孩子面她不想爆发,只好忍了。
倒是小雪,捂着小嘴笑得格外开心。
范小军也在笑,战寒枭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瞬间孙子似的闭上嘴巴。
小雪倒是跟战寒枭两人很合得来。
她在医院住了两天,感冒好了也不拉肚子了,姜明月赶紧带她出院。
再不出院,她怕是要将战寒枭当爸爸了,整天窝人家怀里让讲故事。
战寒枭居然也配合。
而且,他讲故事的闹脑回路跟姜明月有一拼。
小雪出院的第二天一早,姜明月穿了她那天买的红裙子,去供销社买了一包喜糖,上了公交车直奔大院。
她还没进屋,在大树底下乘凉的马晓莲神秘对她招手。
“明月,你快过来,刚才温宁把骆团长喊去她家了,你赶紧去看看。”
姜明月心里一喜,最好别让自己失望。
她内心很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马姐,我不敢,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马晓莲看着都着急:“你呀,平时就是太好说话,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
陈小东这会儿在跟院子里的人玩,温宁喊了骆明忠来,她怕他起疑,就将客厅的门只是虚掩上。
温宁做了一桌好菜,给骆明忠碗里夹菜。
骆明忠有些疑惑,大早上做这么多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帮忙吗?
她裙子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给骆明忠盛一碗汤送到嘴边。
只是骆明忠还没接过,温宁手一滑汤顺着白色衬衣撒到军绿色裤子上。
哎呀——
温宁叫了一声,赶紧拿手帕去帮他擦,顺便帮他解衣服扣子。
门外,马晓莲趴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
就知道这小狐狸精没安什么好心。
说是吃饭,啥饭要把孩子使唤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来吃?
骆明忠烦躁抓住温宁的手,刚要张嘴说话,马晓莲一脚踹开门,跟姜明月两人出现在温宁家门口。
两人回头一看,姜明月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骆明忠瞬间脸红脖子粗,抽回自己手,着急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姜明月唇角轻轻勾了下,笑得意味深长。
巧了,居然让自己无意间看到这一幕。
真是天助我也。
人证有了,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往前一步,眼眶中泪水都在打转。
“你们太过分了,骆明忠,我们都说好要离婚,你就这么着急吗?
我今天回来,就是来办离婚的。
这五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肯跟我同房我能理解,我想是你工作太辛苦,我不怪你。
大院的人都以为我是只不下蛋的鸡,我也忍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没离婚,就跟温宁藕断丝连。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还有温宁你,骆明忠帮你这么多,五年来给了你一千八块钱,你现在居然还想把他变成你的老公。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两个。”
马晓莲踹开门时,大院还有几个女人,听到这话都目瞪口呆。
“什么?居然是我们误会姜明月了,原来不是她生不了孩子,是骆团长让她守了五年活寡。”
“哎呦,这丫头命怎么这么苦?平时我觉得骆团长不是这种人,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这才不碰姜明月。
想当初,姜明月为了嫁给他,可是连上大学的资格都放弃了呀,真是错付了。”
“就是,还有温宁这个贱人,温团长人那么好,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妹妹。”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穿的裙子,领口的扣子解得胸都要掉出来了,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几个女人也没客气,听到他们的话,姜明月心中的郁气消散很多。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走了,温宁也别想在这大院继续住下去。
就今天这事儿传出去,她肯定会被迫搬出大院。
至于骆明忠,别人说自己闲话时,他即便听见了,也像没长嘴一样,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
既然如此,那也就让你们也尝试一下被人说闲话的滋味。
她从温宁家垂头抹泪出来时,几个女人朝着温宁家门槛吐了几口唾沫。
呸,狐狸精……
姜明月前脚出来,骆明忠追出来直接将她扛进家里,顺带将门反锁上。
知道这两口子感情一般,马晓莲带着一帮女人站在门口焦急敲门。
“骆团长,人家明月不跟你过了,你也不能对人动粗啊。
明月在大院可是被人私底下说了五年,你要是敢对她动粗,我们几个就去政委跟前告状去。”
其他女人也吼道:“对,我们去告状,还有把这狐狸精赶走。”
骆明忠只觉得头疼。
“你不是回娘家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
“回来离婚。”
姜明月从温宁家出来,抬手轻轻抹掉眼角的泪痕,眸子都变得犀利起来。
她给过骆明忠机会了。
这婚,今天离也得离。
不离也得离。
姜明月语气平静道:“走吧,骆团长,去政委办公室。
你是个男人,一定会说话算话的,对吗?”
骆明忠心里一阵闷痛,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他却说不上来。
“你是真心的?”
“对,比珍珠还要真。”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门口几个女人还在用力敲门,骆明忠黑着一张脸拉开门,马晓莲差点砸空。
看夫妻二人面色平静,马晓莲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都是温宁这个狐狸精,不然人家两口子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在几个女人的注视下,两口子再一次去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看着面前的离婚申请,长嘘一口气。
非要走这一步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