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俞邵每天照常去学校上学,格外珍惜这即将彻底远去的学生生涯。
毕竟等薪火战之后,正式进入职业棋手的世界,恐怕他以后再来学校的时间,就寥寥无几了。
徐子衿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俞邵同样的想法,这几天每天也都正常上下学,高二六班顿时再次成为全校的焦点。
之前虽然学校里不少人知道徐子衿家世很好,但是并不知道徐子衿具体什么情况。
现在,随着围棋定段赛结束,徐子衿爸是徐段华这件事暴露出来之后,还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俞邵每天放学,都会到学校活动室陪周德他们下棋和复盘,徐子衿当然也在,每天到了下午五点二十左右,活动室内便会准时响起落子之声。
……
……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
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定段赛的热度本来都降了下去,但随着薪火战即将开始,今年定段成功的初段棋手们,再次成了热门话题。
毫无疑问,这一届薪火战,最受世人瞩目的,便是俞邵这个名字。
在这个世界,业余棋手定段本就是比较罕见的事情,因为冲段少年太多,更何况是以全胜战绩定段。
但最离谱的地方,还是这一届定段赛之上有庄飞和方昊新这两个赛前备受瞩目的选手,也是所有人都认为几乎是内定了名额的两个人。
结果,冷不丁杀出两匹惊爆眼球的黑马,最终方昊新艰难定段,而身为庄未生之子的庄飞,惨遭淘汰。
这也导致今年南部赛区的薪火战,格外受人关注,不止是国内,即便国外也有人在在关注着这一届定段赛。
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薪火战第一战,终于即将打响!
这天一早,俞邵便打车来到了南部总棋院。
之前俞邵去过江陵棋院报名参加定段赛,但南部总棋院还是第一次来。
本来俞邵以为江陵棋院的装修已经算比较有高端上档次了,但如今来到南部总棋院,俞邵才发现江陵棋院和南部总棋院相比,逊色了不止一筹。
在这个世界,其他棋院负责一些对外接待、棋战报名等工作,一般每个赛区的总棋院都是举办各大围棋赛事的角逐之地。
南部总棋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装潢古色古香,红墙绿瓦,巍峨雄伟,透过高墙隐隐能看到墙内的无数楼阁,在晨曦之中,棋院宛如古刹一般,给人庄重与肃穆之感。
俞邵刚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门口的江夏华。
今天虽然不是俞邵进行薪火战的日子,不过今天江夏华的薪火战,同时徐子衿的薪火战也在今天。
江夏华前几天发微信拉俞邵过来现场观战,考虑到之前也没来过南部总棋院,今天过来看看情况也好,所以俞邵就来了。
“俞邵,你薪火战的安排收到了吗?”
南部棋院门口,江夏华一见到俞邵从出租车上下来,立刻快步走上前去,好奇的问道:“搭档是谁?对手是谁?时间呢?”
“收到了,时间定在明天。“
俞邵点了点头,前天他就收到南部总棋院发来的邮件了,说道:“搭档是孔梓名人,对手是庄未生十段和方昊新。”
“哈哈哈,师父还真猜对了!”
听到这话,江夏华忍不住拍手笑道:“孔梓老师真是不嫌麻烦,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参加咱南部赛区的薪火战,参加完了还得连夜坐飞机回去参加他徒弟的。”
“你们猜到了?”
俞邵有些意外,他前天看到对战表的时候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会在薪火战上,对上庄未生。
庄未生,这是自他穿越而来,便常常能在新闻和广告上看到的名字,被誉为永远的十段,目前手握十段和天元两大头衔。
“毕竟你下赢了庄飞嘛,庄未生老师肯定想知道你的棋力。”
江夏华笑道:“而孔梓名人之前好不容易从庄未生老师手里抢过来的天元头衔,又被庄未生老师给抢回去了。”
“孔梓名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这么一个输了也不丢人、赢了还大快人心的机会,他肯定不想错过,哪怕累点儿都认了。”
“而咱们南部棋院的马主席,又跟孔梓名人私下关系很好,孔梓名人既然主动申请了,在这种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马主席大概率会同意。“
说到这里,江夏华忍不住有些感慨,说道:“虽然这话说出来师父可能会很不开心,但不得不说,庄未生老师,真的太强了。”
俞邵微微一怔,望向江夏华。
“知道秦海生七段吗?”
江夏华眼神之中有些憧憬,开口说道:“记得秦海生七段那时初出茅庐,在二段的时候,于大棋士战上撞到了庄未生老师。”
“那一盘棋,秦海生七段被杀的大败而归,毫无还手之力。”
“后来,秦海生七段去了日本,在日本磨砺棋艺,棋力突飞猛进,半年前升到了七段,已经算是高段棋手,可与九段争锋了。”
“前段时间,他回国继续参加国内棋战,在赛区对抗赛上,再次遇到了庄未生十段。”
江夏华顿了顿,没有说这盘棋的胜负,只是望向俞邵,哂笑着问道:“你知道对局结束之后,秦海生七段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了什么吗?”
俞邵摇了摇头,问道:“说了什么?”
“秦海生七段说……”
江夏华深吸一口气,望着俞邵,以一种莫名的口吻缓缓说道:“和当初二段时一样,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滋味。”
听到这话,俞邵愣了愣。
虽然江夏华没有说秦海生七段和庄未生十段的这一盘棋的胜负,但这句话说出来,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秦海生七段输了,而且是……惨败。
“怎么样,得知明天薪火战上,要和庄未生十段对局,现在心里什么感想?”江夏华笑了笑,开口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
俞邵想了想,开口回答道:“我更期待了。”
听到俞邵的回答,江夏华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之色。
“好家伙。”
回过神来后,江夏华忍不住重重的拍了拍俞邵的肩膀,感叹道:“怪不得你棋下得那么好,我等着看你明天的薪火战。”
“行了,快进去吧,我还没来过南部棋院呢。”
俞邵有些好奇南部棋院里面是什么样子,开口说道。
“你一个江陵的棋手,之前没来过南部棋院?我都来了好几次了。”
听到俞邵的话,江夏华有些不解,但也没继续说什么,很快就和俞邵一起走进了棋院内部。
走进棋院大门,首先映入俞邵眼帘的是亭台楼阁,轩榭廊坊,一副古色古香的园林风光,这让俞邵不禁有些咋舌。
“南部棋院的选址,在杨世荣和龚胜当年十番棋对决的地方,三百年前,他们在这里留下了十盘时至今日,依旧脍炙人口的棋谱。”
江夏华给俞邵介绍道:“这十盘棋,盘盘都酣畅淋漓,双方互有胜负,不过最后一盘棋,棋谱失传了,只有最后的结果。”
听到这话,俞邵有些惊讶。
杨世荣和龚胜?
之前俞邵还特意查阅过杨世荣和龚胜的棋谱,然后模仿二人棋风,续上了中后盘,将棋谱送给了徐子衿,没想到二人对局之处居然在这里。
“当时人们评价这十盘棋,落子乃有仙气,此中无复尘机,是殆天授之能,迥非凡手可及。”
江夏华笑道:“虽然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双方都有些不足之处,但双方在中盘的攻杀堪称精妙,对如今的棋手也有不少启发意义。”
“后来,不少围棋名手都在这里下过棋,包括沈奕、方新……也就导致这里几乎成了每个棋手都要过来打卡的地方。”
“因此,五十年前,南部棋院总部就设立在了这里,无数棋手也都在这里,如三百年前一般,继续在棋盘之上激战。”
江夏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大殿,说道:“那儿是大厅,咱们进去吧。”
俞邵收回目光,很快跟着江夏华,一起走进了大殿。
大殿装潢古色古香,不过走进去之后,俞邵才发现里面其实很现代化,殿内开着空调,摆着不少展柜,卖些与围棋有关的东西,比如棋桌、折扇、棋盘、棋书。
“你要不要买把扇子?有些围棋高手喜欢拿一把扇子。”江夏华扭头望向俞邵,开口笑着问道:“不觉得拿一把扇子很有高手风范吗?”
“不用了,我不太习惯。”
俞邵摇了摇头,婉拒了江夏华的提议。
不少围棋棋手确实喜欢拿一把折扇,这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习惯,因为那时没有空调,扇子用以消暑之用。
不过现代棋手在对局之中,其实已经基本没有人拿扇子了,起码俞邵自己不太习惯。
“好吧。”
江夏华也就随口一说,很快就带着俞邵离开大厅,在南部棋院其他地方闲逛。
薪火战要下午一点才开始,现在还不到中午,因此江夏华倒也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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