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疑惑道:“杜家?你打听这家做什么?”
“小芷跟他家闹了点矛盾,想着了解一下。”
“你知道是哪个坊的吗?”
“我只知道他家应该在流影坊附近,当家之人也很年轻,而且成为刚境武者不久。”
庞统点点头:“我是不知道杜家。但很年轻就成了刚境武者,那应该是比较好打听的。对了,你问过大师兄吗?”
“大师兄也不知道。”
“那我抽空帮你打听打听吧,不保证打听到啊。”
“多谢庞师兄,回头请你吃饭。”
林砚告别庞师兄,看来,得去向李老打听一下了。
接下来,又是忙碌一天。
一通忙完,已是下午。
林砚带着新买的丫鬟,一路回到龙门馆。
“你以后就自己住这间,每日的主要职责,就是照顾我妹妹。”
“是,老爷。”
丫鬟名叫小绿,年纪约莫十七岁。
相貌普通,身段也细瘦,但人看起来挺老实,还会做饭,而且有过照顾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的经验。
后来招惹帮派,弟弟妹妹都没了,才被卖到奴隶院。
小芷听了小绿的来历,眼眶红红的,拉着小绿的手:“小绿姐姐,不要难过。”
小绿眼中原本的陌生与慌乱,渐渐化作一抹柔和。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每日定时去餐室打饭,如今外面越来越乱,你暂时不要出门了。”
“是。”
盯了一会儿,确认小绿没有问题,林砚就自己出门。
跟教习院守门的弟子打了个招呼,确保小绿不会带走小芷,便径直离开龙门馆。
李老那边,他好歹也要打个招呼,好好告别。
所以先去买了两斤好酒,搭配这短时间零零散散记起,抄录下来的残碎诗词句子,直接来到慕青书斋。
时间还早,他看着水缸里的水脏了,便一桶水一桶水提来,将水缸里的水全部替换掉。
“嗯?”
来回几次,林砚微微皱眉,他发现街角转角处,站了两個吊儿郎当的混子,时不时朝慕青书斋看上一眼,像在盯梢。
这两人的服饰都很粗糙,估计是帮派成员,行为姿态,让林砚感到一阵眼熟。
“他们是要找慕青书斋的麻烦?”
也不去管两人,林砚装满水缸后,慕青书斋也放课了。
“李老。”
“咦?林小子,今日你妹妹不在,你怎么也过来了?”
“李老,我是来跟您告别的。”
“什么意思?”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小芷在外,我有点不放心,往后一段时日,我便让小芷先待在龙门馆里了。”
“也就是说,往后就不过来了?”
“是的,所以今日特意来跟您告辞。”
李老感慨一声:“也好,也好啊。最近我总感觉,定安城里的气氛啊,是越来越压抑,明明没什么大事,但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暗地里,有股子暗流在涌动,像有什么重大变故要发生一样。”
林砚心中一动:“李老可是知道些什么?”
李老叹道:“没什么,也许只是个老头子的瞎担心吧。”
谜语人……
林砚总觉得李老话中有话,干脆追问道:“李老,您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对吧?”
李老沉默了一下,叹道:“你知道的,人老了嘛,见的听的就多了。
“我已经经历过十几次定等之战了,几十年啊,但没有一次定等之战,像今年一样平静的。”
“平静?”林砚不解。
今年定等之战的加税、抢人,闹得整个定安城鸡飞狗跳,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这叫平静?
李老目光幽深,意味深长:“家破人亡的,可都是穷人。但真正有实力,能帮城主府在定等战场上夺得名次的,是富人。
“上次定等之战,你年纪也不算小吧?可以回忆一下。”
林砚目光微微一凝,他努力搜寻上次定等之战的记忆。
好像那时,加税有,但不多,比现在少很多。
反倒是时不时就能听见,城主府跟内坊哪个豪族、那家富户起了冲突,逼着他们派出厉害的武者。
可今年,城主府加税,抓人,看起来动静大,但针对的都是穷人。
没听说内城的豪族、大武馆,跟城主府起冲突。
这感觉,就好像老虎打架,不找鬣狗帮忙,反而威逼利诱了一群兔子上场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是摆烂,或者被孤立,还是另有图谋?
林砚询问似地看向李老,却瞳孔微微一缩。
李老一副细思极恐的深邃模样,眼底浮过一层厚重的阴霾,似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
“李老……”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看看伱给我带的什么吧。”
“李老……”
“拿来给我看看吧。”
林砚意识到李老确实不想再说,只能将好酒和诗词残篇放到了石桌上。
李老见猎心喜,拿起残篇不断翻阅,目中光芒大作,对刚才的话也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