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零年秋风瑟瑟时节一直努力到八一年夏日炎炎光景,连山也没如愿看着媳妇的肚子渐渐鼓起来。?随?梦?.lā
倒是大儿子连恩跟凤举走了整整两年,近日就要圆满回归了。
想想凤举那个混蛋走的时候明明说得好好的,寒暑两假都带着连恩回来,保准儿让孩子在家过年啥的。
结果终于把连恩给拐出了家门之后,这承诺啥的就都当成了屁放。
整整两年的时间,这电话倒是雷打不动的一个礼拜两回,师徒俩走到哪儿也是当地特产源源不断地寄回来。
可谁稀罕这个来着?
他惦记的,是他两年没见的大儿砸!
想起这事儿,连山就忍不住咬牙:“凤举那犊子忒不靠谱儿,说话不算不是个好东西。这回连恩回来了,可不能让孩子再跟着那不靠谱儿的混了。隔离,必须得隔离!不就是稀罕画画,想要将来当画家么?我跟武叔舍个大脸去,就不信满京城还找不出给比他凤举更好、更靠谱儿的老师了!”
耳朵都快被他给抱怨出茧子来的淑珍无奈扶额,心里暗道:‘要是别的还好说,搁在国画这方面,别说是京城了,就是放眼世界你能碰上个比凤举厉害的都不容易。’
当然这话她是肯定不敢说出来的,不然傻男人认定她觉得别的男人比他厉害。保准儿拉她上炕,各种的睡服教育啊!
被某人以要老儿子为名花样折腾了大半年,撑得不行的淑珍对此是相当拒绝的。
千盼万盼的,终于到了连恩回来的这一天。
早上五点多,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就过来敲门。
生怕爸妈睡过站了,误了去接大哥回来的时间。
气得好梦正酣被吵醒的连山拧眉:“下午两点的火车,你们清早五点就过来敲门?赶紧的,都给我各回各屋,再多睡会儿!”
“别呀,爸爸。咱们赶早儿别赶晚啊,早早地去等着,那也就是浪费几个小时的功夫。可去晚了的话,万一凤先生说看着站台没有人,觉得咱们家对大哥不重视又把他给领走了咋办?”连熙惊恐脸,紧紧扒住门板不让老爸把门关上继续睡。
凤先生说话不算话不止一回两回了,咱可千万不能再给他食言的机会啦!
前些日子打电话的时候,他可还听着凤先生叨咕过两年的时间太短,其实十六岁再去上高中也完全来得及的话儿呢。
“可不呗!爸,我这都二年的功夫没见着大哥了。都想他想得心疼了,咱们就早点去,不让凤先生把他再给带走好不好?”心悦嘟嘴上前,拽住了自家老爸的胳膊好一阵的摇摆。
两个主力军在前,心之、琛琛和心倾三个殿后敲边鼓,五个熊孩子往身上扒的往身上扒、拽袖子的拽袖子、抱大腿的抱大腿。
各种撒娇,各种摇晃地要连山带着他们一起去接站,把他们想了两年的大哥哥给接回来。
连恩甫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么暖心的一幕。
漂泊了整整两年的心瞬间有了归宿,大大的笑容在嘴角绽开:“谁也不用费那个劲儿啦,爸、琛琛、心之、心悦、连熙、小心倾,我回来啦!”
爷六个齐齐抬头,看着门口处白皙俊朗、凤眼灼灼,正含笑看着他们的身影。
除了更高挑些、更温雅些、身上的穿戴也更精致些外,这可不就是他们惦记了整整两年的人?
“哇哇哇!大哥,真的是大哥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心之第一个欢喜大笑,小炮弹一样冲着大哥张开的双臂扑过去。
她这动作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似的,其余四小只也跟着飞快动作。
都特别迅速地往连恩的方向扑来,眨眼的功夫,连恩就被他们五个给团团围住。
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围着他,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
亲热的好像,好像他只是走了两天,而不是漫长的两年一样。
连恩感动又诧异,还是想跟大儿砸好好近乎近乎却愣是冲不进去他那亲近小队里的连山笑着给他解了惑:“琛琛和心之几个怕心倾小把你给忘了,就拿着你这两年陆陆续续寄回来的照片给她看。每次打电话也绝不拉下她,你们邮回来那些吃的玩儿的,她们也都一遍遍告诉她那是大哥给买的。
为了不让她忘了你,他们哥几个可是没少费力。
现在看,效果还真不错!
那些个劲儿啊,没白费。”
“是么,琛琛、之之、连熙、悦悦和小心倾,你们真棒!真是大哥的好弟弟,好妹妹们!”知道弟弟妹妹们这么用心,可把连恩感动的不行。当下长臂一伸,把几小只都给搂在了怀里。
兄妹六个密实实抱在一起,看得连山这当爸的真是打心眼里往外的熨贴。
几小只开始敲门的时候淑珍就赶紧地起炕,穿衣叠被可算忙活完了。结果,一开门就看着据说下午两点火车的大儿子正抱着几个小的笑容满满?
“连恩,不是说下午两点的火车么,咋这时候就回来了?就你自己,你师傅没送你回来?”淑珍含笑,问出了连山也纳闷却没来得及问出来的问题。
“妈,其实本来就是凌晨四点二十的火车,但是考虑着到站的时间太早,就没舍得折腾你们。一个回自己家,用啥接站呢?干脆就我和师傅俩消停下了火车,在车站附近找了个出租车直接坐车回来了。师傅送我到了门口,把东西都给我拿到了院里,看着我进了院儿才又坐出租车回了火车站。”
“嘿嘿……”连恩讪笑着挠头:“师傅说把爸妈的心肝宝贝蛋一拐就是两年,进屋怕被你们夫妻俩组团暴揍。所以他就不进来了,外边那几个箱子里是他给你们和弟弟妹妹们的礼物。权当是赔礼,希望爸妈大人有大量。把这事儿给揭过去,等我放了寒假,他再过来接我!”
“啥?还来?”原本还微微点头,觉得丫还算挺有自知之明的连山闻言咬牙:“拐我大儿砸两年的帐还没算清楚,他还惦着有下回?墙上挂门帘子——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