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不要开玩笑了。”
小川惠子忙不迭站起，拎起茶壶，反过来给秦向河倒茶。
瞧对方笃定表情。
她回头看了看山田弘树，立刻说，“你可能还不清楚，渡边已经从公司辞职了。今天过来，是觉得和秦先生有过几次交情，过来打个招呼。”
山田弘树马上接过话，“对。渡边不是我们公司职员，也代表不了索尼。渡边，我说的对吧？”
本就脸若死灰的渡边木禾。
这下，面色更加惨白了。
迎着山田弘树几欲噬人目光，他低下头，“……是，本部长。”
“是吗？真是好可惜。”
听秦向河很是惋惜的叹气，山田弘树和小川惠子心里一松。
不禁隐隐的有些成就感。
毕竟，两人成功化解了一次危机。
等于是公司挽回了一千万美元的损失。
转眼减了一千万，顿觉，八千万美元，似乎也不是那么异想天开！
不过，这价格，他们铁定是无法接受的。
公司的最终授权，也仅仅只是比开始时的报价，多个千多万而已。
虽说，公司对锂电池前景看好。
甚至研发的同时，就预设了很多应用场景。
但最终能在锂电池上挖掘出多大潜能，谁都无法预知。
眼下却是骑虎难下。
从开始到现在，公司投入的研发资金，早远远超过了想象。
却不想，反是当初最不看好的椿山谷成功了。
早知如此，就该多花个几百万，将椿山谷纳入旗下。
哪还来这么多事。
又怎么会被一个中国人拿捏要挟！
“秦先生，我给交个实底吧。”山田弘树坐起身，认真道，“椿山谷研发成功，消息太急，公司都来不及商议，只电话里授权了，百分之二十股份至多五千万美元的限额。倘若是全部股份，金额或许能适当放宽一些……”
“山田先生。请相信我，这已经是我表达出的最大诚意了！”
“……”
话被打断的山田弘树，有点发怔。
总感觉，这两句听的有点耳熟。
秦向河悠闲转动着面前茶杯，淡淡的接着道，“八千万美元，这是我的最终价格。烦请山田先生好好考虑清楚。但有一点，从今天起，在这金额上，每过去一天，就加五百万。”
小川惠子、渡边木禾、苏秀，脑袋发蒙。
甚至扭头环视下了包厢，看看，是不是回到了野田岩饭店。
董梅生则一脸敬佩着。
努力的，才没让那句话从嘴里蹦出来——秦老板，真硬！
山田弘树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耳熟了。
这些话，不就是在野田岩谈判时，他所说的吗！
然结果是。
说了这番话的人，不仅食言，还乖乖的主动回到谈判桌上。
莫非。
最后这条也能重现？
“秦先生，我们来的仓促，公司都没来得及就此开会，烦请给我们多一点时间考虑，拜托了。”小川惠子弯腰前倾。
对这个“套路”，她算是深受其害。
且，经过几次打交道，知道对方绝不是过过嘴瘾，报在日本被奚落之仇。
所开的金额，远远超乎公司授权的。
相信，本部长也难以擅自决定。
秦向河没接小川惠子的话，微笑的继续道，“我呢，也给山田先生七天时间考虑。”
在对面的山田弘树几人眼中。
这笑容，显然极度的不友善。
他接着补充，“不过，我可不保证什么。这期间，若有别的公司出价更高，那我，只能遗憾的说声，抱歉了！”
……
三月过去。
四月的第一天。
海沙的气温，陡然升高。
前两天还厚毛衣，加厚外套的。
今天被大太阳一照，感觉披件薄外套就热得不行。
当然，也可能是心里燥乱的缘故。
在大门口下车。
宋仁将身上西装外套脱下，直接丢给跟上的刘大胖。
抬头，看看这三层高的大楼，心中越发烦闷了。
当初就不该接这破大剧院！
争什么争，钱没挣着，还套那么多本钱在里面。
姓秦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别人开什么，他开什么！
还专门把人家搞得，上不上下不下。
要说现在就关门歇业，肯定是找不到下家，那就得陪上一、两千万本钱。
亏之后小日本进来，帮忙顶了部分压力。
然而，这点钱对富通公司而言，算不得什么。
可对宋记来说，是真能要了老命！
要说开下去吧，每月钱挣得，又越来越少。
这个月，扣除各项开支，能落二十万盈利都算好的。
是。
这钱乍一听，还挺多的。
但相比在麓山大剧院上的投入，这盈利，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米巷立交桥的白云广场，总投资，比胜华百货没多多少。
但人每月，至少几百万进账。
经过近一年经营，海沙人都习惯了往那边跑。
尤其是逢周末 、节假日。
客流多的，让他恨不得将胜华百货搬到那隔壁去。
宋仁不是没想过，将胜华百货改成白云广场那种模式。
听表叔说。
有不少公司，都盯上了这块，悄悄实验着呢。
像表叔家的易联大百货，就在绍州的省会庆江，搞了个易联生活广场。
就是照搬的白云广场模式，下个月，就能正式开业。
如果成功，接下来就该有大动作了吧。
如他先前顾虑的。
易联是什么体量，两、三千万搞个试验品，垮了也赔得起，背后有联荣集团撑腰呢！
宋记哪有资本这么折腾。
改模式，首先的，怎么也要先关张一两月吧。
本就人气不行，再歇业那么久，估计等开业，更看不到人影了。
这期间，装修、进购新设备、培训员工等等。
又要几百万，甚至可能近千万的开支。
再一个，运营模式变了，就需要熟悉业务的管理人才。
有曹波舅甥俩做前例。
轻易也从白云广场挖不到人了。
即便，这些都克服了。
万一开业后，还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蚀的。
还一把金米！
幸好，如今的宋记不指望胜华百货了，收入大头，也转到了胜华电子那里！
宋仁重重叹口气。
最近，他特不爱来胜华百货。
可表叔来海沙，又总习惯的到这里，他也唯有强忍恶心的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