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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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道叫他的时候,宋桢刚好下值,刚到就听见徐氏最后不怀好意的话。

至于有没有看见小孩打架?不好意思,他刚到。

虽然徐屠户刚刚还躺在地上,小孩手里还拿着剑。但是看着小孩窘迫快石化的样子,宋桢表示他刚才选择性失明了一会儿。

宋桢半蹲下,朝陆元伸出手,“没事了,没事了,手松开。”

陆元下意识把手里的剑递过去,就像他这几日把药碗递过去。

然后,就会有糖。这次,不是饴糖,是另一只手,温暖宽厚,将陆元的手牵起来。

小孩整个人一直绷得紧,现在才放松下来。

宋桢将还不在状态的小孩带进去。

刚踏进门,小孩一个激灵,“等等,啊,我的汤!”

陆元想起来灶上的汤还放着,将宋桢按在堂屋的椅子上,“宋先生,要先等一会儿。”

赶紧到厨房查看。

灶上的汤还有余温,陆元添火热一下。

稻米饭还没有好,眼见一层白色泡沫要溢出来,陆元将盖子掀起来泡泡迅速消下去,里面颗颗白米在水里翻滚,。

幸好。

他拿下挂在墙壁上的漏勺,准备把米舀起来。

下一刻,一只手先他一步把漏勺拿下来,“我来吧。”

陆元看着青衫公子堪称熟练地将米饭捞起,沥干水,放到旁边的锅里,生火。

有点懵,原来宋先生会做饭啊,他反应过来。

“先生,抱歉,原本说好是我要请您吃饭的,没有让您做饭的道理。”小孩急了,“您放着我来。”

小孩的表情一目了然。

“我还是会做饭的。”宋桢带着笑意,“可是,也没有被请客吃饭的客人上门什么也不干,干等着的道理啊。”

是这样吗?“哦,好吧。”

小孩妥协。

两个人做饭,很快两菜一汤端上桌子。

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下肚,秋日的寒气都驱散几分。

期间小孩蠢蠢欲动将锅里的肉分到宋桢碗里。

恩人身体不好,需要多吃点。

惨遭制裁,“没有客人上门把都吃完的道理的,小孩需要多吃一点。”

小孩老实吃饭。

晚饭后,洗碗,擦桌子,烧水,宋先生还帮他把鸡都喂了。

陆元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就在恩人一贯温和、慢条斯理的声音里,原本应该回去的宋先生不知不觉把活都干完了。

小孩陷入自闭,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奴役恩人的坏人。

“好了好了,没有客人上门吃饭一点活都不做的道理。”

宋桢看着倒热水给他洗手的小孩一脸郁郁,出言安慰。

对,刚才恩人就是这么说的。

暖融融的热水流淌过掌心,小孩也洗干净手。

“宋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还不急,先给你上个药。”宋桢从口袋里掏出药膏。

“啊?”

堂屋的桌子已经擦干净了,陆元将手递过去,搭在桌面上,坐着看宋桢低头给他上药。

很安静,灯烛昏黄的光慢悠悠地散开,温暖的,明亮的,青年眉眼也是温柔的。

药膏敷在手上,凉丝丝的,恩人的动作很认真细致。

一点都不疼。

陆元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像心脏被虫子咬了一口,细细密密的酸涩。从来没有人帮过他上药包扎,这么细致,就好像他也很重要。他有恍惚,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宋先生对他好得很自然,就像,就像他们是家人一样。可他知道这只是错觉,只是宋先生好心罢了。

他想问先生是不是上错了药,不然他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他其实今天有点慌,有点紧张。

左手握剑,右手也不自觉绷紧,原本手上的伤就没有好全,添柴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疼了。

不是很严重,也不是什么可以说道的大伤,忍忍就能过去,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宋桢不是这么想的。

“桢桢,陆元哭了。”小天道难得慌乱。

宋桢抬头,小孩看不清神色,只有,

一滴、两滴……

眼泪落在衣袖上,晕出一个个深色痕迹。

小孩低垂着头,声音带一点哭腔,“您怎么总是这样?”

您怎么总是这样?您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太过分了,我要还不起的,我还不起的。

宋桢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像是知道小孩没有说出口的话,语气是一贯的温和,还有纵容,

“怎么哭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不要哭了好不好?”

“您又是这样,”

小孩闷闷地小声抱怨一句,接着忍不住反驳。

“不是您的错,是我不好。”

陆元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这是哄小孩的话,不要把我当小孩,我已经八岁,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是大人了。”

宋桢:“好,好,陆元是大人了,不能哄,我又错了。”

“说了不是您的错,真的不是。”

“嗯,不是。”

小孩没辙,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

“我知道的,您是那天救下我的人。”,小孩发现送宋桢没有半点惊讶,好吧,恩人果然早就知道了。

“谢谢您救了我,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眼泪怎么擦不完?

宋桢将药膏敷好,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很无奈,“不需要报答的,而且你不是给我送饭了吗?”

“这不一样!”

这是一个很固执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给出去只是他想到的,自顾自给出去的,没有问过宋先生需不需要,只顾着减轻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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