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震惊的看着贺知尧。
贺知尧偏头看了她一眼，“是她吗？”
秦霜木然的点了点头，尽管最初是她先怀疑的，可是真的如此巧合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
而且婉姨她竟然会是陈安心的亲生母亲。
那她这么多年来，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江城发生的那些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被找回来了。
秦霜想起之前闲聊的时候，她听姜婉提起过，她以前出过意外，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也因为意外的缘故，身体一直不太好。
“婉姨她，她好像失忆了，就是她根本不记得从前的事情，而且身体也一直不太好，她一定不是故意不回来的……”秦霜喃喃出声，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这么说了。
贺知尧把车停到路边，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姜姨当年精神状态不太好，最后留下一封遗书之后就跳海自杀了，警察在海滩上找到了她的部分遗物，一直也没有找到遗体，也没有其他痕迹，只能断定是自杀。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她或许被人给救了，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也就不再报什么希望了。”
“不管是失忆也好，还是其他的，只要她还活着，也总好过当初就那样没了。”
秦霜点点头，确实。
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活着的人再怎么怀念，也抵不过能平平安安。
“那婉姨那边……要不要告诉她，姜老爷子不是身体不太好吗？还有姜家现在的情况……”秦霜虽然对姜家的现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从李明希那里听到一些八卦，说前段时间争财产差点儿争破脸，也不知道陈安心怎么神来一笔找到了曾经姜家的养子霍池，瞬间从中脱颖而出，稳住了局面，反倒逼得其他人白忙活一场。
“这事儿你别管，姜姨既然跟你聊得来，你们就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宋清和。”贺知尧说道。
“哦……”秦霜应了一声，突然间想起来:“不对，宋导演他……”
秦霜想起来，她跟宋清和提过这件事。
并且那天陈安心被当成私生送进警察局，还是她找宋清和去接的她，那宋清和分明是已经见过陈安心了。
她都能认出来陈安心跟姜婉长得像，宋清和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是至今她也没听宋清和提起过一次这事儿。
秦霜不太确定的把这些都告诉了贺知尧。
贺知尧轻挑了下眉梢，问她:“他见到陈安心的时候，就是你一大早鬼鬼祟祟躲洗手间打电话那次？”
秦霜尴尬的别过脸:“我怎么鬼鬼祟祟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记住别管就行了。”贺知尧扯了下唇，怪不得他让人去查姜婉，连张照片都查不到，白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原来是宋清和一早就通风报信了。
要是那位宋部长干预进来，他确实找不到有关姜婉的消息。
……
把秦霜送回酒店之后，贺知尧就离开了小镇。
等他回到江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他来不及休息，就开车赶到了张嫂在的那个小院。
张嫂刚睡下不久，就被喊醒了。
等她看见坐在客厅的贺知尧的时候，心理防线彻底崩了，当即哭了起来:“贺少爷，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我……”
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每天被人看着的日子了，比在监狱里都可怕，她到现在才肯承认，这就是她的报应。
看着快要哭厥过去的老人，贺知尧脸上半分同情都没有，敲了敲桌子:“好好说，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再哭下去，张嫂就继续在这儿住着吧。”
“是程董，是程董事长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小小姐给丢了的，说是已经联系好了人贩子，只要把人丢了就行，……”张嫂不敢哭了，也不敢看贺知尧，低着头小声说道。
“后来找到的人贩子说，根本没见过小和。”所以当初找小和的时候，才会彻底丢失了线索。
“是，我，我没把小小姐给人贩子，我看着小小姐长大的，那么一丁点大，我把她当成亲孙女一样照顾的，从她落地开始，照顾到她到四岁多，我也犹豫过我该怎么办，但我要是不帮程董办事，他就要把我儿子给打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答应的。我怕人贩子真的把小小姐给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就……就找了我一个老乡，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装成人贩子把孩子偷偷带走养着。我那个老乡是个老实人，家里儿子媳妇儿结了婚几年，还没孩子，她跟我保证了，一定会把孩子好好养大，就算过不了多好的日子，也不会让她吃苦的。”
张嫂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该怎么做，我这辈子都在为这件事忏悔……”
她年轻的时候被渣男骗，未婚先孕生了孩子，家里不让留，她只能把儿子送了人，往后她不能生了，一直也没嫁出去，就去城里给人当保姆，悄悄的接济儿子。后来程董拿儿子的命威胁她，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她还为这事坐了几年的牢，但是她始终也没把程董给供出来，因为那是她该受的。
可现在，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安稳了，想着能在老家安享晚年了，贺知尧又把她给找了回来……
“贺少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为这事付出代价了。”张嫂泣不成声。
“代价？你坐几年牢就是代价，那姜姨丢了女儿也丢了命，这个代价谁来还？”贺知尧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年迈的老人，早就一脚踹到她脸上去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能拐卖别人的女儿。
要不是看在她当年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没真的把小和送给人贩子，他现在就让她去牢底坐穿。
“你的那位同乡叫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你最好能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什么时候小和找到了，我确定她好好地，我就放你走，但凡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也有个三长两短。”贺知尧站起来，吩咐保镖盯好她，把她交待的东西全都发给他。
然后才走了。
他到贺家老宅的时候天还未亮，徐季听见动静，去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问他:“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
“陈安心不是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