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9章 真相

京城。

桂花香。

“儿啊……”

屈雅香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决定好。

虽然任清远说自己准备好了,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夫人,就告诉公子吧,这事儿,瞒是瞒不住的了。”

宁静拿着盘子,坐在一旁,边剥黄豆边劝道。

“好。”

望了一眼任清远期待而又忐忑的神情,屈雅香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儿啊,这哨子……它是你爹送的,你亲爹!”

终于说出口了,一直压在屈雅香心头的那块石头,也终于平稳的落下了。

“我爹?他……他不是早年就去世了吗?”

任清远本以为,没有任何消息能让他惊讶,但实际上,听到母亲所说的以后,他的脑子就像是被一只巨锤给锤了一下似的。

顿时,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要怪我。”

屈雅香苦笑一声道:“早年,我是真以为你爹已经不在人世了……谁能想到,你爹,他是被关在牢里,这一关就是十几二十年啊。”

“关在牢里?他犯了什么罪?”

任清远狐疑道。

打小,母亲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此,在他心里,父亲的形象是无比伟岸和高大的。

这样的父亲,又怎会被关在牢里十几二十年了?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只有犯了重罪的重刑犯才会被关在牢里啊。

“他没犯罪,你爹,他是个好汉子,又怎会做鸡鸣狗盗之事呢。”

屈雅香语气十分肯定,坚定。

“那又是为何?”

“此事,你现在不宜知晓,你只要知道,你爹不是罪人就行了。”

屈雅香摇头道。

看到母亲的态度,任清远就知道,母亲不会跟他说其中的缘由了。

既然如此,他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爹,他究竟是谁?”

只要知道他爹是何人,这种种谜团,说不定就有解开的时候。

“你爹,他不姓任,这任性,是为娘的娘亲的姓氏……”

“你爹,他姓太叔,单名一个字,乙。”

“什么?我爹,他是太叔乙?是那个太叔乙?”

任清远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太叔乙,征北大将军太叔乙!”

提到这个名字,屈雅香神情极为自豪,眼睛都仿佛更亮了几分。

任清远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去了院子里。

屈雅香本想追上去,却被宁静按住了。

“夫人,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好吧……”

屈雅香重新坐下来,跟宁静一起剥黄豆。

这么多年的生活,早已经让她不再是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做家务事这一块,她也是不逊于宁静的。

任清远站在院子里,望着墙壁上的爬山虎。

此时是隆冬季节,爬山虎黄了,也落了不少叶子,显露出萧条的景象。

但任清远知道,到了来年的春夏之际,爬山虎又会重新重新郁郁葱葱起来。

冬去春又来,生命周而复始,这就是世间至理。

而人的生命,也并非没有出处。

只要生存在这个世上的人,都会有父母。

即使有那么多年的磨难,但此刻,他至少有母亲陪伴在身边,父亲也还活着,这就够了。

不管父亲是什么样的身份,是达官贵人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那都是他的父亲……

等任清远再次回到屋子里,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激动之色,只有平静和冷静。

“吾儿,你没事吧?”屈雅香关心的问道。

“没事,娘,我爹他……”

没等任清远问出口,他的话就被屈雅香给打断了。

“正要跟你说呢。”

“你爹自从脱离了牢狱之灾后,他就被皇上任命为征北大将军,时间仓促,他出来见了为娘一面,接着,就要立刻带兵出发去北方了。”

屈雅香道。

“怪不得娘你把父亲的祭品,画像都收起来了。”

任清远忽然明白了最近一系列怪事的缘由。

“你爹还活着呢,那些东西,不吉利,为娘当然要收起来。”

“这哨子,就是你爹给的,只要吹响,附近的朝廷隐卫,就一定会赶到。”

“这新屋子,都是你爹给的银子买下来的,附近也是有朝廷的隐卫在暗中保护。”

屈雅香道。

“孩儿明白了。”

任清远点头。

让隐卫保护出征大将的家眷,这本就是朝廷的常例。

保护是真的,监视也是真的。

“你爹没做对不起咱们的事儿,他没有别的妻妾,子女,儿啊,你不要怨恨你爹,他,这些年不容易。”

屈雅香又叮嘱道。

“孩儿怎会怨恨爹呢。”

任清远说的自然是真心话。

孝道本就是为人的根本。

而任清远又是极孝顺的读书人。

“娘,明日我回书院,会好好读书的。”

任清远道。

他准备拼尽全力去博取功名,父亲既然是征北大将军,那么儿子一定要争气,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光耀门楣,不给祖先丢人。

“你爹家族那边,你暂时不要去管,等你爹从前线回来,他自己去办。”屈雅香道。

太叔乙所在的太叔,本就是名门望族,传承极早的将门,而太叔乙当年是太叔家的骄傲,也是太叔家再次辉煌的旗帜。

但随着太叔乙的消失,皇帝的降罪,整个太叔乙就此陷入了黑暗和衰退之中。

以至于,太叔乙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后,都不敢回家族一趟。

“孩儿知道了。”

那些事,跟他都没有关系,任清远打算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别的一概不管。

“娘,我爹他在前线,会不会很危险?”任清远有些担心道。

“行兵打仗,哪里会不危险呢。”

“我还记得,当年你爹一次出征回来,我替他卸下盔甲,那甲衣沾着血,都贴在背上了,一拉,就撕下一块皮肉……”

屈雅香叹气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爹,你爹,那是真正的天才,他一定会没事的。”

对此,屈雅香十分坚信,这种坚信,也包含着一种崇拜在内。

“娘,你不让我习武,是不是担心我跟爹一样上战场?”

任清远忽然想起,他自小就被教育,不要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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