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欢没有出声,就那么看着她,说不上是喜是怒。
“当然我也相信陶小姐是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强烈地让他付出法律的代价。”秦意望着她,由衷道,“我更相信陶小姐的人格品性,不屑做冤枉别人的事儿。”
她话说的乖巧讨人喜欢,软绵绵的又条理清晰,硬是让人挑不出刺。
秦意的意思,陶欢听懂了。
但——
陶欢淡淡漠然的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得了这其中有误会?”
证据?
秦意晦涩,“我没有。”
倘若她有证据,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陶欢不由笑了一声,“这么说,你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毫无证据佐证,仅凭他是你哥,所以你对他充满无条件的信任?”
“陶小姐。”捏了捏冰凉的手指,秦意没有全盘否认,“如果我哥本身就是行为不检点品行不端的人,纵使他是我的至亲之人,我也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绝不会有为他开脱罪名的念头,更没有这个脸站在你面前,为他说一句话。”
可他不是那样的人。
秦慕白可能不是所有人眼里的好人,但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对于他的性格品性,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是怎样的。
细细注视她片刻,陶欢收起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尔后慢慢扬起红唇,“对于秦慕白,我是什么态度很明确,在你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要让我相信这其中他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不可能,就算你有什么证据,那也应该是提交给法官。”
简而言之就是,她来找她,纯属浪费时间心思,毫无意义。
秦意明白,秦慕白早已被判罪入狱,她现在跟陶欢说这些,于他的牢狱之灾于事无补。
何况秦慕白还有一年便要出狱。
但她也不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白费功夫。
“来找你说这些,大概是我私心的希望,倘若我有证据能证明我哥做出的那件荒唐事,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届时还望陶小姐你……”秦意慢慢轻声道,“能酌情对待,稍微原谅他一些。”
陶欢眉眼冷淡,不甚在意的道,“我原不原谅他重要么?”
秦意肯定的两个字,“重要。”
光线糜烂的灯光中,坐在沙发里的陶欢一袭黑色长裙,茶褐色的长卷发跟精致的妆容,衬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秦意做好了被冷声冷语甚至是怒火的心理准备,然而,在她那两个字落下以后,陶欢很长一段时间默不作声。
就在她以为陶欢不会说什么时,陶欢出了声,“等你真能找到什么证据,证明得了其中确实有什么隐情再说吧。”
再说吧……
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能,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起码给人一线希望的感觉。
秦意心底暗暗一阵欣喜。
陶欢心如明镜,秦意来找她说这些,是怕陶家对秦慕白四年刑罚不满,担心届时秦慕白刑满释放出狱以后,陶家动用手段利用关系继续针对打压秦慕白。
毕竟在整个江城,能跟陶家硬碰硬的,也只有一个霍家有这个资本跟实力。
说起霍家,又让人不由想起霍郁寒。
美眸凝视面前温静漂亮的女人,陶欢突如其来的道,“你身后有霍郁寒这个靠山在,倘若霍郁寒出面要保下你哥秦慕白,就算是我们陶家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面子,你其实大可不必还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找我。”
秦意有点诧异,对视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怎么知道她跟霍郁寒的关系?
“三年前,刑大状亲自出面给你哥做辩护,刑越这个人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他的,尤其是在跟我们家作对的情况下。”陶欢淡淡然的解释,“除了霍郁寒,没有第二个人值得他那么做。”
仅仅这样,她就推断出了她跟霍郁寒的关系?
陶欢手指拢了拢长卷发,“再者,霍郁寒结婚可不是什么小事,纵然你们的婚姻瞒得密不透风,外界没几个人知道,可在你们领证的那一刻,我们这些该知道的都第一时间知道了。”
秦意了然过来,既觉意外,又觉合理。
仔细想想也是,像陶跟霍家这样的背景,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们。
静默须臾,秦意缓声道,“无论我跟霍郁寒是怎样的关系,秦家跟陶家的恩怨终究只是我们两家的恩怨,和霍家无关。”
她并不希望,霍家跟陶家因为他们的事,从而滋生嫌隙结怨。
微顿,秦意继续有条不紊的沉静道,“在我哥这件事上,我清楚清白对一个女孩子而言多么重要,无论其中是否有其他什么原因存在,本身也还是他的不对,所以该道的歉还是要道,希望能取得的谅解,我也想自己努力争取。”
她的态度太好了,好到令人挑不出刺。
以至于原本对秦家颇有微词,甚至极度不快的陶欢,渐渐发觉……秦慕白的这个妹妹,还挺让人赏识的。
至少在性格方面,她并不反感这样的秦意。
如果不是因为秦慕白的事情在,她甚至很乐意交一个这样的朋友。
于是,原本并不想多言的陶欢,缓和着脸蛋,难得的突然对她说,“既然提到你跟霍郁寒的事,有一点,我不妨提醒你一句。”
秦意不解,眼神询问。
“身为霍郁寒的太太,你应该清楚,霍家涉及军政商,家族势力庞大,多得是女人挤破头想嫁给霍郁寒。”陶欢道,“而在你没有跟霍郁寒结婚前,原本有一个女人,最有可能嫁给他。”
“……”
“那个女人可不简单,表面看着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但你跟霍郁寒结婚,怕最受打击的人就是她。”陶欢的神态轻描淡写,“你自己最好小心些,多提防她,不然她什么时候把霍郁寒神不知鬼不觉勾搭过去了,你都还没反应过来。”
大约因为结婚后,除了霍郁寒,秦意基本没有接触过他身边的其他人,所以这种事,她先前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