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确定要这么做?”武青溪看着面前这几个蹑手蹑脚的男人,突然开口。
其中一个男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叫了起来。
只是一个“啊”字还没喊出口,就被同伴厚实的大掌给捂住了。
“叫什么叫,你想把人都吵起来吗?”带头的男人没好气的说。
其他几人也是低垂着头,显然对他们的出师不利表现的很沮丧。
“已经这么着了,你想报官就报吧!”带头的男人还算硬气。
只是剩下的几个庄稼汉,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说话。
武青溪笑了笑:“报官?官他管得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给你们,走吧。”武青溪拿出几个竹筒,里面都灌满了水。
倒也不是她圣母,只是这些人毕竟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也没必要都杀了。
杀他们除了造杀孽,并没有半分功德可言。
“你真的肯放我们走?还给我们水?”
武青溪摊摊,不置可否。
几人互看了一眼,每人抱着一个竹筒,道完谢就慌里慌张的跑掉了。
“你倒是心善。”楚白瑾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武青溪右边嘴角微微扬起,心善?那是什么东西,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不走?”
楚白瑾愣了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走了?
“你今天不是已经跟自己的同伙接上头了吗?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楚白瑾:“……”
他自认为他们今天的接头很隐蔽,武青溪怎么会发现?
“我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走了。”
毕竟是个麻烦,留下来武青溪还要分一点心神关注。
“这是我府上的腰牌,拿着它,以后有麻烦可以过来找我。”楚白瑾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腰牌递了过去。
武青溪就扫了一眼,并没有用手去接。
麻烦以后肯定会有的,只是她不习惯找别人帮忙,求人不如求己。
“不必了,心意领了,好聚好散吧。”武青溪和楚白瑾并排站在一起,两人都不再说话。
第一次被人拒绝的楚白瑾,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要是被京都那帮人知道了,指不定会笑掉大牙呢。
默默把腰牌塞回怀里,两人静默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后会有期。”楚白瑾拱拱手,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可是金腰牌,金子你都不要?”赛阎王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
“不稀罕,不缺。”武青溪很是不以为意。
赛阎王赞赏的点点头,这丫头的性格,他是真的很喜欢。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死,我随时可以出手。过了明年的今日,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武青溪点点头:“谢谢。”
谢谢,但是不为所动。
赛阎王也不多说,掏出自己的管子,给自己的宝贝孙子捉虫去了。
武青溪回到临时搭建的树屋,就看到小炎握着一块玉佩。
“丑叔叔已经走了吗?”
“嗯。”武青溪摸了摸儿子的头,她知道儿子很喜欢这个便宜仆人。
“那这块玉佩,我能收下吗?”他醒过来的时候,玉佩已经在手里了。
“自然,本来就是他送你的,你喜欢就戴着吧。”武青溪柔声说。
小炎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戴在脖子上。
想了想,又将玉佩塞进里衣里面。
财不外漏,不错。
“睡吧,有缘日后自会再见的。”武青溪干巴巴的安慰着。
小炎似乎很受鼓舞,点了点头。
丑叔叔私下跟他说过,叫他长大后就去京都,说他去京都就会再次见面的。
小家伙难过了一会,很快就睡着了,毕竟是孩子,难过也是有限的。
武青溪却久久没有闭眼,现在的她,想着到底怎么才能进兴县。
这是他们跋山涉水这样远过来的目的,必须达到。
这么想着,天也就亮了。
最早起来的就是武爹和武娘,两人很快就生火,趁着家里人还没起来,已经把简易早饭给做上了。
现在缺水,洗菜什么的都是不敢的。
“娘,大家许久都没有吃面了,就煮点面条吧,水的事不用担心。”武青溪走过去悄声说,“我昨晚又找到了一处水源,咱们不怕没水。”
武娘又惊又喜,今早舀水的时候,她还有些心惊肉跳的。
“等水用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去取回来。”
武娘眉开眼笑,准备好好做点吃的慰劳一下大家。
武青苗刚起来,就听到妹妹的话。
妹妹昨晚又找到水源了?这附近应该早就被人翻了个遍了,妹妹在哪找的?
只是看着家里人一个二个都起来了,他就将自己的疑问憋了回去。
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早餐,武家人正准备商量怎么进城事宜,就被一阵混乱给吓到了。
奔腾的灰尘中,是一群骑着黑马的男人。
武青木吐出嘴巴里的一口灰,想跳起来被拉住,回头看到武青溪轻轻摇摇头。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兴县。”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兴县。”
一路边喊边跑,就连他们的马,也挨了几鞭子。
这些人并没有在武家区域多做停留,奔腾着就往人堆的地方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都把兴县当成是最后的救命稻草,都以为到了兴县就有活路了。
可现在,似乎被狠狠拦在大门之外了。
“这是不给咱们岷县的老百姓一条活路吗?”武爹有些愤恨的说。
他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去当兵去沙场杀敌,也曾有过一腔热血。
后来,被生存被现实狠狠摩擦,从一个热血少年到沉稳大叔。
此刻,骨子里的血性似乎都被激发出来了。
武青溪倒是没什么反应,昨晚就已经知道的事,只不过亲眼看到而已。
况且,他说不让进就不进吗?她可从没这么听话过。
……
兴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中。
“世子爷,是属下失职,让您造此大罪,属下该死!”
看着跪在面前黑压压的十几个脊背,楚白瑾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楚白瑾微微抬手:“好了,都起来了,出门在外便宜行事而已。”
摸了摸他的脸,丑是丑了点,不过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