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灵……是什么意思？”李元芳一脸茫然地看向陆与。
闻听此言，陆与只觉如鲠在喉，一口气没喘匀，当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此情形，狄仁杰和李元芳皆是面面相觑。
虽然没听过魔灵的名头，但陆与这般与有荣焉的表现，似乎颇有来头。
待得陆与把气理顺，有些无语地看着满脸无辜的李元芳，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在也学坏了。
自己宛如取经路上的孙猴子，得意洋洋介绍自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结果对方来了句：没听说过。
……
一圈打在棉花上。
总之，就是心塞。
过了好一阵，陆与这才平复心情，开口说道：“蛇灵是个规模极为庞大的杀手组织，有二十二堂部众，下辖数千名严苛训练出来的精锐杀手，其实力比之称霸江淮的铁手团，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狄仁杰和李元芳四目相对，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数千训练有素的精锐杀手，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如此庞大的组织，完全有能力发动一场规模不小的叛乱。
何况是一群神出鬼没的杀手。
这远比数千叛军更加来的棘手。
沉默片刻，李元芳缓缓说道：“当初我在凉州服役时，曾听说过这个组织，当时军中似乎有人在暗中吸纳发展下线，我也是偶闻其名，个中详情却是不甚了解。”
闻言，狄仁杰神情有些凝重。
蛇灵竟然早就开始在边军发展成员，朝廷里又有肖清芳这种手握大权的内应。
由此可见，蛇灵有别于一般的江湖组织，所图定然不小。
思及此处，狄仁杰抬头看向陆与，见其面色坦然，不由得点点头。
当初幽州事了之时，他便对陆与说过，只要无亏家国大义，些许小节便无需计较。
此并非虚言，他是真的不计较陆与的过往。
毕竟在狄仁杰看来，一个心怀家国，独自北上抵御外寇的年轻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一路行来，陆与的所作所为，他全都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即便陆与曾经行差踏错，亦是情有可原。
他狄仁杰，从来都不是迂腐的老夫子。
非黑即白也不是他的行事准则。
一如当初他不曾询问如今陆与的过往，如今他也不会去探究陆与加入蛇灵的原因和经过。
人非圣贤，免不了远近亲疏。
即便是执掌朝政，声明远播的狄国老，也未能免俗。
“陆与，你接着说吧。”狄仁杰说道。
陆与点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所谓人格魅力，大抵如此。
一般人若是得知这种惊天猛料，必然会刨根问底，翻来覆去问个明白，唯恐疏漏掉什么。
狄仁杰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蛇灵身上，对他的过往根本没有任何提及。
这是长期共事培养起来的信任，也是尊重。
当下，陆与只觉得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大人，元芳兄，你们或许有所不知，蛇灵的可怕之处远不止于此，它并非是一个单纯的杀手组织，与铁手团那种单纯为钱卖命杀手集团不同，这些人另有所图，此前的幽州之事，便是其一手策划，在背后扶持金木兰。”
“什么！幽州之事也是蛇灵做下的？”狄仁杰立时大惊失色。
险些造成外族入侵，北地战火重燃，百姓遭殃，生灵涂炭。
如此惊天大案，竟然是出自这个组织的手笔。
狄仁杰如何不惊。
李元芳也是震惊不已。
此前幽州案结束以后，他一直没想通，翌阳郡主作为皇室贵女，行为受到很大约束，究竟是如何组织起一支如此庞大的叛军的。
如今总算有了答案。
只是真相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李元芳若有所思的看向陆与，好奇地问道：“陆兄，以你的身手，想必在蛇灵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吧？”
陆与勾起嘴角，笑得很是矜持。
迟来的捧哏，他也不嫌弃。
“蛇灵之中，共有六大蛇首，位列总坛，这六人皆身负上乘武功，实力相当强劲。”
略微停顿，陆与自谦一笑：“在下不才，屈居第四，是为魔灵。”
“什么！你在蛇灵中居然排在第四！”
闻言，狄仁杰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李元芳却是惊得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
作为武者，尤其是到了他这种层次的顶尖武者，太清楚陆与的实力。
如今两人对上，胜负殊难预料。
可如今陆与告诉他，像他这般身手的人物，前面还有三个！
这让李元芳如何不惊。
绝顶高手并非是一种固定的境界，而且傲世天下群雄的底气所在。
李元芳自信，放眼当今天下，能与两人匹敌者，绝不会超过两掌之数。
可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组织，便有四位与他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强的存在。
狄仁杰不是江湖中人，不清楚这其中的含义，李元芳却是十分明白。
这样的四个人，意味着只要他们铁了心要联手取某人性命，天下间无人能挡。
即便是皇帝。
毕竟皇帝也不可能终日调派大军拱卫，抓住落单的机会，一击必杀即远遁而去，让人无可奈何。
当下，陆与微微一笑，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者层出不穷，这也再正常不过。”
胡吹大气这种事，陆与向来不屑为之。
虽然他自忖自己未必会输给虺文忠，但总归是并未交过手，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向来不会信口开河。
至于小梅和小凤，已经将移形换影之术修炼得出神入化，加之两人同为孪生姐妹，心意相通。
两人联手对敌，便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对上她们，陆与也不敢说就能稳胜。
至于虎敬晖，实力虽然差上他一线，但也是当世顶尖的那一小撮。
多少年的交情摆在那，陆与自然不会说出胜过对方之类的话。
总之，并非是陆与过分自谦。
蛇灵的确是卧虎藏龙，若非肖清芳白日做梦，妄图染指朝政，谋求上位。
放眼当今天下，蛇灵堪称是江湖上独一档的存在。
即便是老牌杀手组织铁手团，与其相比亦是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