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怀不轨

昨夜刚从公文里得知滴血雄鹰,今日就亲眼目睹诡异生物的出没痕迹。

环环相扣,一步步把人往沟里带。

这般手笔,隐隐让陆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若非他早已知晓此事乃是背后有人在装神弄鬼,几乎就要相信眼前所见。

也难怪李元芳有此一问。

倒并非是他怂,刀山火海尚且不惧,自然不会如此胆小怕事。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陆与道:“这世上绝不可能有鬼,更不会有所谓的诡异怪物。”

李元芳一怔,见他如此笃定,神情不似作伪,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与幽冥有关联。

“陆兄何以如此肯定,这世上没有鬼神?”

陆与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当然是因为我知道答案。

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副说辞。

“很简单,因为从古至今,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见到过鬼神,无非是以讹传讹罢了,至于眼下闻所未闻的生物留下的痕迹,若非他人有意伪造,想来定然另有玄机。”

陆与意有所指道:“待得一切真相大白之时,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眼下尚且不得其法罢了。”

闻言,李元芳面色稍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陆与,元芳,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狄仁杰走上前来,身后跟着曾泰及一众衙属。

“大人,方才我和陆兄已仔细观察过这排蹄印。”李元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我本以为这是凶手坐骑留下的痕迹,但……”

狄仁杰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上的蹄印,眉头紧锁:“这应该就是马蹄印无疑。”

李元芳苦笑一声,摇头道:“大人,卑职对相马之术也是略知一二,这蹄印绝非寻常马匹所能留下。天下的马种里,无论是高大雄壮的西域马,还是体力充沛的蒙古马,其蹄印都无法与之相比。”

他指着蹄印间的距离,解释道:“您看这步幅之宽大,竟是战马的一倍半还要多,简直是不可思议。”

狄仁杰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的意思是……”

“当今天下没有一种马能够迈出如此巨大的步伐,因此卑职斗胆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曾听闻异兽传说,但那都是古籍中的记载。如今这巨大的蹄印摆在眼前,我竟有些怀疑,是否真有异兽存在。”

陆与看了眼面色凝重的李元芳,心道自己的一番话多少还是有些效果。

目前众人的思路已经开始转移到【山海经】的苗头,而非幽冥之事。

封建迷信也要讲道理,众人皆是心思剔透之辈,自然不会轻易将案件归结为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

即便是发挥想象力,多少也要有所依据。

前者还能找到些带着插图的古籍佐证,后者则是基本靠坊间百姓口口相传。

有多少可信度,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总的来说,只要不是杀人于无形,隔空取人性命,便会留下蛛丝马迹。

眼下的马蹄印虽然有些过于离谱,但尚未超出物质世界的范畴,勉强能理解。

曾泰在一旁听得出神,惊讶得语无伦次:“这、这怎么可能?不是马,那又会是什么?”

狄仁杰凝视着地面上的蹄印,陷入沉思。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异象,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或许,这背后隐藏的真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

……

上阳宫门外,两顶大轿在宫门外相遇。

两队人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同时停在了上阳宫门之外。

左边一顶大轿的帘子被轻轻掀起,太子李显脸上挂着笑容,缓缓地走出轿子。

自湖州案后,皇帝并未做出其他处罚,只是将他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外出。

他本就无心政事,倒也乐得自在。

而且他还惊讶地发现,自从回京以后,皇帝便再也没有训斥过他。

相较于以往动辄冷言冷语,眼下的待遇着实让他有些不大适应,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心情极好。

与此同时,右边大轿中,梁王武三思信步走出,神情有些阴翳。

与李显相比,这些日子武三思可谓是相当狼狈。

先是无端被圈禁宗正府,而后还未来得及缓口气,手下又捅了个大篓子,居然伙同铁手团对太子下手。

武三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倘若太子如此容易就能扳倒,他也不至于斗了那么多年,还是这般不上不下的局面。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斗争并非是简单的物理消灭对手。

何况就算灭掉李显,还有相王李旦。

届时一众朝臣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了他。

皇帝并未训斥武三思,只是传他入宫,将内卫搜集到的证据丢在他面前,梁王殿下便立即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张狂。

不同于天真的李显,武三思很清楚皇帝的性格,不动声色便能置人于死地。

若是厉声训斥,他还能壮着胆子辩驳几句,如今一言不发径直将证据丢过来,令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眉眼高低,他还是拎得清的。

当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皆是一愣。

李显微微一笑,率先打破沉默:“梁王今日也是来向陛下问安的吗?”

武三思轻笑回应:“听闻宫中传言,陛下龙体欠安,三思心中忧虑,特来探望。”

“梁王消息倒是灵通。”李显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武三思勾起一抹冷笑,反唇相讥:“太子殿下过誉了,宫中之事,怎能逃过您的法眼。”

二人相视一眼,露出莫名的笑容。

虽然心里恨不得对方原地暴毙,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大家都是体面人,即便恨得牙痒痒,当面依旧谈笑自若。

捅刀子的事,只能在背后做。

寝宫内,武则天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太平公主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只翠蟾,顾盼之间目光流转,似乎是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她开口道:“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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