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是谁？
越想越觉得就是派活的那个，不然谁有本事在这么短短时间，一次被爆出来这么多人。
他们这些阴沟里的，被出卖了也会伤心，也会心寒。
更伤心的是，这么多人啊，才卖了十万块，平均一个才一千多，比之前那个同事卖的还低。
或者说，都在卖，都在出卖。
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活啊，风险大，收入低，稍不注意就得关起来蹲几天。
要是有正经营生，谁干这个啊。
说句不好听的，挣的都是卖命的钱。
结果呢，卖命，卖命，他们的命，就值千把块。
从头到脚，全身都凉了。
而做这事情的骆一航，非但没可怜他们，还要鞭尸。
直接在小赵工位后面吩咐褚杰，“笑面虎不是说他在江城有同学么，请他跑一趟，姓管的尽快立案起诉，寻衅滋事、非法经营、网络犯罪，刑事民事的能告多大告多大，赔偿金额要求百万起步。”
褚杰点头答应。
小赵从工位上昂起头，翻白眼看向骆一航，夸赞道：“老板，你可真狠啊。”
“废话，咱们这次是反派，反派就得得理不饶人。”骆一航念叨着，在小赵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也别闲着，图都截了么，录屏了么，前因后果整理好发给营销公司。”
“自媒体营销号给我炒，别怕花钱。我要他们火力全开，传遍全网，只要上网的，都知道咱们被水军抹黑，都知道是被咱们赶出去的跨国公司耍阴招。”
小赵马上坐起来，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工作起来，“度，老板，度怎么把握。”
“控制在肮脏的商战。”
“诶？”
“一個一个揍，大殖子我另有安排……”
——
晚些时候。
金钱的力量显现出来。
数百上千的营销号在网络上兴风作浪。
图配乐、ai配音、录屏、强点的放十几张截图，各种特别营销号粗制滥造的那种短视频满世界铺开。
其他的短文、长文、看图说话，也是同步跟进。
核心内容就几条。
猫猫头和水军大战啦。
猫猫头被抹黑啦。
找水军玩阴招抹黑猫猫头的是跨国糖果公司。
为什么啊，因为猫猫头把他们干死啦。
吃瓜群众看的这叫一个新鲜啊。
这才叫商战呢，一边是买水军抹黑，一边是收买内鬼，中的商战照进现实。
肮脏，邪恶，下狠手。
什么划车座子、开水浇发财树，那都是神经病，小儿科，根本没真打。
还有那帮水军，哈哈哈太搞了，冒着踩缝纫机的风险挣俩脏钱，被人一千块钱就卖了，卖的还是他们上家。
小赵敏锐发现了网上言论，马上迭代话术，营销号内容更新。
真实商战系列，真正的商战，真正的肮脏，质量比不过，阴招也比不过。
可怜的人系列，辛辛苦苦躲在小黑屋，一天干二十个小时眼通红，身背后，一千块，戴上银手镯学技术。
随后又迭代出好人要比坏人更坏系列，干脏活的没好人系列，亲亲的同事得加钱系列，下水道里的老鼠被钳子夹起来疼的吱吱叫系列。
极尽讽刺之能事啊。
小赵编段子编的老爽了。
这阵仗。
折腾的整个水军行业都动荡了。
不管有没有参与抹黑猫猫头的，全都吓得要死，人心惶惶，互相看着谁都像叛徒。
人家只想挣俩脏钱，可不想被人千把块就卖了逮进去踩缝纫机啊。
而几天后。
猫猫头官号贴出几张图片之后，这种惊恐更是达到顶峰。
其实贴出来的就是一些正常的文件而已。
第一个被揪出来的管某强，刑事的和民事的立案回执啊，法院立案受理通知书啊，起诉状的副本啊。
还有怕大家看不懂，贴心的加了一些小小的说明。
比如起诉了刑事犯罪啊，判决最多三年啊；起诉了民事赔偿啊，要求了两百万啊。
甚至还加了注释呢，这只是起诉内容，具体判多少得由法院定夺……
笑面虎发来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说了，起诉是起诉，判决是判决。
以管某的案子，八成是判不了这么多的。
骆一航说没关系，不为判多少，就为吓唬人。
接下来。
第二波营销开始。
这回找的是真博主，各行各业的网红、意见领袖、有真实粉丝的那种。
花钱找他们也不为别的，就是请他们以自己的角度，讲一讲水军的危害和乱象。
顺便呢，把猫猫头这边整理好的近些年水军的判决念一下。
谁谁谁在“网络水军”案中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啊。
谁谁谁被判了三年啊。
还有两年的，一年的。
还有赔钱呢。
这个赔一百万，那个赔一百万。
然后再统计一下去年全年的数据，也不过130多起，620多人嘛。
这都是在普法，谁也说不出错来。
当当当念上几分钟，就是为了告诉那些干脏活的，别以为进去关几天就完事。
你们的罪过，有可能蹲好几年，还要赔到倾家荡产。
最后，还要好心的提醒一下，你们这行当从业人数应该不多吧，不管是千的级别还是万的级别，一年逮了六百多，从业风险太大啦。好好想想，分到你们手里的仨瓜俩枣，值得冒这么大风险么？
多好的心肠啊。
效果是极为明显，至少是之后这几天，网络上为之一清，各种乱七八糟的少了好多，效果就跟蛙蛙停电了似的。
甚至乌骨六，还免费给褚杰发了个消息，分享点内幕。
“乱了，全乱了，搬家的跑路的乌泱乌泱，扛不住直接散了的好几十家。即便还扛着的，内部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全提防着呢。”
“还有打起来的，真有学着当内鬼了，把谁接的单子谁干的活，一股脑卖给被黑的那家。传消息的时候被发现了，打的那个惨啊，血葫芦似的，警察都来了，一锅端。”
之后褚杰当笑话一样说给骆一航听的时候。
骆一航却让褚杰给乌骨六转两万块钱，并留一句话，“这么有趣的事，应该多多分享嘛。”
褚杰闻言，都忘了“尊卑”，指着骆一航笑骂：“你是真坏啊。”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不破不立，好事。”
“都破了，有几个立起来。”
“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