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八个根骨都拿走是想拖进度是吧？你咋不把四个头骨都拿走呢？”
骂骂咧咧的把那个拿了八个根骨的小胖墩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冯雪总算是提交了自己的试卷。
对于冯雪一言不合直接开打的行为，“监考老师”并没有任何异议，就和他没有制止小胖墩拿走八个根骨一样。
然后，冯雪就被送到了萨卡市。
当然，这并不是发配，而是实习。
萨卡市，和野蛮生长的里宿市、培育管理人才的明安市都有所不同，这里更类似于专精对抗大型生物的优塔市那样，有着自己的区位优势。
而作为松月家的封地，这里的架构师普遍都是身体改造的高手。
是的，正常来说，身体改造是要在逐影者阶段积累大量素材，又或者干脆成为空想家后，才能够较为安全的进行的操作，但在萨卡市，哪怕是一个寻梦人，都敢在自己的身上动手脚。
这样做的风险显然是极大的，但冯雪很清楚松月家的做法。
说到底，这和他熊孩子时期拿动物们做实验没有任何区别，不外乎就是利用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对人体改造进行穷举。
对于遍地御无双的虹樱而言，松月家是唯一的特例，专精医疗的这个家族有着虹樱唯一成建制的铁炮玉教育，毕竟医学这件事，就算再怎么俺寻思，底层逻辑也必须要完备，否则你连人体有几根骨头都不知道就胡乱治疗，最后变成一个浑身骨头连在一起的无关节形态，那才是滑稽。而萨卡市，就是给它们提供丰富就业经验的试验场。
不过说到底，萨卡市的孩子们也不傻，他们往往不会直接对大脑、内脏之类的重要部位下手，而是从手、脚、局部皮肤或者一两根骨头这样的非致命部位动手，这样哪怕失败，也只是残疾而已。
而冯雪，或者松月家这些通过了考核的孩子，就是医疗保障。
毕竟学园都市嘛，不能让成年人介入，所有工作都由未成年人来主导，包括医生也是。
根据冯雪来萨卡市路上得到的情报，实际上其他城市的医疗也是松月家负责的，不过大多是支脉或者之前被淘汰掉的那种“残次品”，毕竟普通城市的伤残率并不像萨卡市这么夸张，有点医疗常识就足够了，剩下的完全可以在实践中慢慢学。
“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虹樱了。”
冯雪撇了撇嘴，心说如果自己不是擅长解剖，是不是直接就被分配到别的城市了？
值得一提的是，萨卡市的医生并不止他一个，或者说，每年都有那么三四个松月家的嫡系会来到这里，然后分配到不同的区域，由年龄大一些的前辈带着实习。
冯雪所在片区诊所的最高负责人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看起来气质很清爽，不过另外几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倒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着就像是能毫无波动的把活人解剖似的。
不过冯雪也不是来处人际关系的，在得到了基本介绍后，就快速融入了自己的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冯雪目前的工作，就只是整理文档而已，毕竟……
“好闲啊……都没有什么病人。”
冯雪话一出口，一道道视线骤然投了过来，那种刺人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过很快，正坐在桌前看病历的少年便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刚来，这次就算了，下次记住了，绝对不要说‘好闲啊’、‘怎么没病人’之类的话，知道了吗？”
“啊？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警局、医院都有这规……”
冯雪话还没落，一阵铃声就在房间内响起，那少年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后墙壁上的城市地图，这才道：
“你惹的祸，跟我一起吧，正好带你熟悉一下工作。”
“哦，好的！”
搭乘专车，少年一边看简报，一边给冯雪解释道：
“萨卡市每个学生身上都有一个紧急报警按钮，如果有谁忽然想象力暴走，或者因为昏迷、一时恍惚之类的问题导致改造失控，他就要立刻按下按钮，如果他没有按下？，负责管理监控的人也会按，之后距离最近的诊所里就会收到消息，咱们负责的这片区域并不算大，但也有近千人活动，但诊所里却只有十来个人，相当于一个人要负责近百人的日常医疗，这个压力还是蛮大的，清闲的时间本就不多，所以当有人说闲的时候，往往很快就能碰到事情，所以大家平时就尽量少提这类的话题。”
“要是放在普通世界这个解释还说的通，但这个世界……”冯雪心中暗暗腹诽，很怀疑这个flag已经嵌入这个世界的常识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恰好倒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而本人又没能按下按钮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少年摊了摊手，“实际上大多数改造失败都是自己走去诊所的，真到了暴走、失控阶段的都是少数，而失控后没有引起骚动也没有立刻死掉的更是少之又少，我来萨卡市已经十一年了，这么长时间也就只听说了两个这样的案例，而整个萨卡市外环区的人口，足有十几万呢！”
说话间，诊所专用的轻轨已经到位，两人跳下专车，就看到一个半边身子都在蠕动的少年。
看面相和身高，这个少年至多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但他的左臂却已经膨胀到快有两个人那么大，看起来就像是黏着着由污泥和碎骨构成的软泥怪一般，给人一种生理上的不适。
“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刚来就看到这种病例……啧，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到空想家不要试着给自己的肢体添加知性，为什么总有些人会觉得‘我的左手已经不受控制了’这种事很帅呢？”
说着，少年的身上蔓延出一种异质化的G·I力场，被力场扫到的肢体会立刻变得萎靡起来。
冯雪对此不由啧啧称奇，甚至有点想要解析一下这种G·I力场的构成。
就在此时，那少年似乎也是有些无奈，当即道：
“别发呆了，我负责中和他的意志防护，你先给他架构一个正常的手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