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边有热闹可看,旁边有几个行人停下脚步,指讶的说道:“这不是镇长家的那个马夫吗?他一个瘸子,他拉住人家小寡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没听他刚刚说吗?说小寡妇是他婆娘……俺呸!就这样的人,也配得上人家那么好看的小寡妇,指不定这怎么回事呢!”
“算了算了,镇长家的热闹是不能随便看的,咱还是赶紧走吧,省得招惹麻烦。”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呼呼的去。
顾元元瞪大眼睛,甩着手中牛鞭,一鞭子把阿大抽了下去,黑着脸问:“你是镇长家的马夫?”
阿大“诶哟”一声,这刚爬上来就又被抽下来,顿得气得跳起来,指着顾元元道:“好你个臭婆娘!俺是你男人,你敢用鞭子抽俺?!”
娘的,这哪里来的傻玩意,脑子指定有病吧?
顾元元翻个白眼,不客气的道:“我抽你?我还想打你呢!趁着姑奶奶没发火前,麻利的给我滚!”
真是没想到,这吴镇长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她还没走出这飞云镇,这就找人恶心她来了?
只是,就这点本事,她还真看不上,也懒得理。
顾元元甩手,又“啪”的一鞭子甩出去,把阿大甩得远远的……阿大惨叫,再从地上爬起身去追顾元元的牛车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脑门青筋都出来了:“反了,反了!顾元元你个臭婆娘,你敢打你男人……”
不死心的爬起来再追,脸黑得厉害,但眼睛是冒着光的。
漂亮的小寡妇,还有满车的东西……就冲这些东西,这个小寡妇他也要定了!
……
“嗒嗒”的马蹄声走在铺了青石板的街道上,不起眼的青蓬马车,不急不缓的慢慢走着。
马夫头戴斗笠,懒洋洋甩着马鞭,边走边跟车里的主子说话:“爷,这才几日时间,您的伤可以吗?要是让那谁看到的话,不得又跟您急?”
马车里被称为爷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只不大的小动物,不时轻抚它身上如墨羽一般漆黑的毛发,唇角扬起淡淡弧度:“是爷给你的差事不舒服,还是你最近觉得,爷的热闹能是你随便看的?”
“诶哟我的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诸五乐了一声,马鞭子又一甩,“这不是小的担心爷的身体吗?万一有些不好,被顾娘子看到的话……咦?”
诸五惊讶的看出去,顿了顿,拐了话头,“爷,是顾娘子,她好像有麻烦了。”
青色的马车帘“唰”的一下掀开,露出男人一张明显更加接地气的脸,话音却极冷:“在哪儿?”
诸五嘴角抽搐一下,连忙指了下方向,心累得不行:话说,爷这张易容后的脸,他也看了一些时日了,可怎么就那么适应不了呢?
完全无法跟之前那副光风霁月的容颜相比。
“马车送入花楼,不用跟着我。”阿景从车里跳下,怀里抱着那只全身漆黑的小东西,落地便大步向前走去。
“好的爷,我放好了马车,马上就来。”诸五连忙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主子也没啥危险,用不到他。
诸五赶着马车从花楼后门进去,老鸨听闻消息,快步出来,一见只有诸五,脸色就变了:“怎么只有你一人?”
说好的主子要来的。
“花姐,有我一人就不错了……主子临时有事,半路就离开了。这马车就扔这里,你看着处理。”诸五说道,顿了顿,又看一眼这花楼说,“京里的消息有点吃紧,你注点意,别让人抓到把柄。”
花姐听他前半句的时候,还松了口气,只道主子没事就好。
听后半句的时候,那口气猛的又提了起来:“京里消息吃紧,会对主子不利吗?”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主子非一般人,就算是不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诸五含糊着回了一句,扔下马车就走。
再出去的时候,也给自己做了番易容,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一样,种田吃饭的那种,扔到人群中也一眼认不出,完美的隐藏了自己。
那边,阿大还在不死心的纠缠顾元元,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非说顾元元早跟他相好了,还睡过了……顾元元不胜其烦,正要干脆利索的一鞭子抽死他算了,一道清亮的声音诧异说道:“元元,不是说好买了小狗,再去买点盘子碗的吗?你怎么赶着牛车往这边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了。
几日不见,顾元元有时候还是会惦记一下的,此时乍然听到,顾元元转身,极快的喊了声:“阿景。”
从牛车跳下去,快步走到阿景身边,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片刻,见他身上没伤,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视线就落在了他怀里的那只小东西身上,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开心的说:“呀,这是小狗么?好漂亮的一只小黑狗。”
全身漆黑,没有一丝杂毛。
一双眼睛甚至透着隐隐的绿光,虽然狗子还小,但看起来挺凶的。
见顾元元伸手要摸它,还龇着小牙冲着顾元元低吼,被阿景抬手敲了一下脑袋:“不许凶,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明白了吗?”
敲得有点疼,小黑狗“呜呜”一声,顿时秒怂。
可怜巴巴的往阿景怀里拱了拱,再看向顾元元时,已经萌得不要不要的了。
顾元元:……
一脸无语:这也是个成精的?
“大威也回来了吗?”顺嘴问起大威,再伸手去接小黑狗……一旁的阿大看着这一幕,简直要气死了,破口大骂道:“顾元元!你这个贱婆娘,你当着俺的面,就跟你的野男人勾勾搭搭……”
阿景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阿大头皮一凉,接下来的话竟是半个字都没敢再多说。
心中已是吓得够呛,快要吓死了。
啊啊啊!
这个野男人是谁?竟然是比镇长老爷还要厉害的吗?那一眼看过来,阿大觉得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一样,太可怕了。
“那瘸子谁?”阿景问,一对眉峰皱起,冷意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