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大威!”
顾元元从房子那边跑过来,看到这情况就气笑了,“谗死你们算了……”
大威跟小黑连忙跑开,一个歪着脑袋装傻充愣的看她,爪子缝里还带着肉丝。
另一个就是真傻,傻狗傻傻的,还想伸嘴去吃,结果被大威一翅膀扇开……小黑摔了个跟头,老老实实蹲一边去了。
顾元元:……
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指着它们俩道:“你们还真是配合挺好啊。一个用爪子撕,一个用嘴巴咬……这猪头还能要么?”
提起来看了一眼,心塞得要死:“算了,你俩去吃吧,别吃坏肚子。”
一看河边还放着一把斧头,顾元元跑过去拿了斧头,给它们把猪头剁开,一鸟一狗大块朵颐。
“元元,你真是太惯着它俩……那好大一个猪头呢!”翠花顿时心疼得不行,“放家里给孩子做做吃了,也能吃几顿。”
“既然养了它们,就好好的喂。也不差这个猪头。”顾元元爽快的说,迎向阿景喊道,“阿景,一会儿给里正叔割点肉带回去,有老有少的,给孩子也吃点。”
“好,知道了。”阿景应声,手起刀落,把猪的四蹄先剁了下来,排骨剔了出来,剩下前膀的肉,一刀下去,大概割了有五六斤了。
村里的人,不喜欢排肉,喜欢大肉,带油膘多的,瘦肉他们还不想要,阿景切的就是那段最肥的肉。
里正惊得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这可不行……顾娘子,俺杨老蔫这些日子已经沾你不少好处了,现下还要给肉,这可说啥也不能要!”
翠花眼睛红了,却是没说话。
她想要,想给孩子老人吃。
但她开不了这个口!
从盖房到现在,顾元元没少帮顾她。
“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回去给孩子吃点肉。”顾元元麻利的把肉塞到里正手里,不等翠花说话,张口就拐了弯,“西水村的地怎么样了?眼下快入秋了,打算种些什么?我是这样想的,一百亩地有好有赖,坡地那边种林果,上好的水田就种当下应季粮,比如冬小麦。中等田可以种些蔬菜,大白菜,萝卜,都行……等等这些应季的,过几个月就要入冬,到时候,吃的粮食得有。”
顾元元小嘴叭叭叭说着,一刻都没闲。
翠花听呆了,等她说话,终于结结巴巴道:“元……元元,大白菜萝卜俺知道咋种。可,啥叫冬小麦?”
顾元元比她更愣,迟疑一下道:“那之前吃的面,不是麦子磨出的面粉吗?”
“啊,它,它不叫麦……它叫黑小谷,产量不高,每次磨的面,也显得黑。”翠花回神,连忙解释这个事情,顾元元眨了眨眼,囧了。
行,黑小谷。
就是不知道后世的黄金小米在这古代又叫什么了。
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黑小谷……这个黑小谷之前是怎么种的?”
顾元元对这个很感兴趣,翠花又惊了一下,诧异的看着顾元元说,“元元,俺咋觉得,你好像不是是个农家妇啊!咋啥也不知道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就是你看……我是嫁到这个村的,之前我爹娘说,那叫小麦,这就是各地的叫法不一样。”顾元元有点心跳,开始胡扯。
翠花疑惑一下,也就信了,说道:“黑小谷产量低,不太好种……咱村的人就不太爱种它,也就之前俺爹种过两回,开春的时候种。磨的面挺黑,不过是好吃,主要是给狗剩吃的。”
农家人过活就是这样。
有点好吃的,先给自家男人吃……吃饱了干大活,才能挣点钱来补贴家用。
然后就是家里孙子,孙子是男丁,是家里未来的指望,也得要吃好了。
最后剩下的,才是婆婆媳妇吃。
听着都苦。
“行,我知道了。”顾元元琢磨了一下,直接把这事交给翠花,“翠花姐,西水村的十亩水田,我想种一季这……黑小谷,你看着给张罗一下。”
“元元,你可别胡来,这眼看天冷了,种下也得冻死了。”翠花赶紧阻止,急得不行,“每到冬天,天寒地冻的,它们是挨不过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元元打定了主意要种,“翠花姐,一会儿我给你拿点银子,你帮着置办一下这谷种的事,眼看天要冷,得把地开起来,不能让荒着。”
说话间,阿景已经把山猪肉切割完毕。
顾元元起身过去,看男人正站在阳光底下,一头的汗,忍不住心头一软,掏出兜里的帕子给他擦着头上的汗,说道:“辛苦你了,阿景。去河边洗洗手吧,那血腥味有点重。”
帕子落在头上,又像落在心底,阿景点点头,退后一步道:“我身上都是血,别蹭到你了……”
“我又不怕你脏。”
顾元元把帕子递给他,也没管这男人接了帕子之后什么表情,她一边去翻着那肉盆,好奇的找着,“不是有猪胰子吗?拿出来打块肥皂,用来洗手挺好。”
啧!
她看起来可真是什么都懂。
“就在盆里扔着。”阿景回了句,便转身去了河边,慢慢的拿着泥里的淤沙搓着手。
剩下的猪肉,顾元元也并没有给齐氏,而是全带回了家……她想要全村人都发家致富,是要发动全体的。
而不是只她一人,到处送东西。
升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这话的意思她懂。
她也从来不想养一村的仇人。
之所以给翠花,是因为里正跟翠花帮着杀猪了……这算是谢礼。
“元元姐,这是东水村里的刻字师傅。”菊心从外面回来,给引进了一人,顾元元一看,惊讶了,“是你啊,陈万足?”
陈万足嘿嘿一乐,抬手摸着自己脑袋不好意思说道:“顾娘子,是俺。俺正好见菊心去村里找刻字师傅,说是顾娘子想请人刻东西,俺会这个,俺就来了。”
顾元元一乐:“行,这倒是挺巧,我还是挺相信你的。”
转头喊了一声厢房里的江稳:“江稳,你出来一下……有事商量。”
既然江稳已经不是江家人,就直接喊了名字。
江稳从房里出来,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了……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了身得体的,乱糟糟的头发,也修剪得整齐了不少,看得出来昔日的翩翩君子风度了。
“啊,这,这不是镇子上的江少东家吗?”阿万足一呆,吃惊的说,“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