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你是哪个单位的?有通行证吗?”
黄君泽没有回答,守卫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将他的请求上报。
十分钟后,一个身形瘦削但气势凌厉的老人从大楼里走出。他的眼神犀利如鹰,开口第一句话便带着审视:“黄君泽?你来这里干什么?”
黄君泽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人,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头的不安与焦急,直截了当地说道:“洛书参与的任务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三天没有消息?”
陈老皱眉:“她在执行重要任务,保密级别很高,你无权过问。”
“我不问任务内容!”黄君泽提高声音,脸上写满了焦灼,眼眶都微微泛红,“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她有没有出事!”
陈老的眼神一瞬间深邃起来,他看到黄君泽满脸的担忧与急切,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她现在一切正常。耐心等着,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黄君泽闻言,咬紧牙关,心中怒火翻涌,双手紧握在身侧,指甲都嵌入掌心。
这个答案远远不是他想要的,但他知道在陈老面前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他转身去了都城保密局。这条路行不通就换另一条路。
他凭着自己的人脉一路绿灯,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的时候,都城保密局局长正专注审阅文件,黄君泽裹挟着满身寒霜与腾腾怒火闯入,开门的助理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是谁,黄君泽眼神犀利如隼,一开口便似裹挟着冰碴,声若炸雷:“洛书呢?”
局长惊得浑身一颤,钢笔“啪嗒”掉落,抬眼看清来人,神色先是一紧,瞬间明白这尊安城商界“霸王”此番是为“要人”而来,忙堆起笑,只是那笑容在紧张下显得颇为牵强:“黄董,先消消气,这事儿涉及机密……”
黄君泽哪肯理会,一步跨近,双手猛地拍在桌上,桌上文件纷飞,他额上青筋暴起,双目似要灼穿对方:“机密?洛书跟你们出去三天,音信全无!今儿不给说法,安城可没谁能睡安稳觉!”
局长被这气势压迫,冷汗如雨下,权衡再三,凑近压低声音,匆匆吐出“南山鬼泣谷”。
黄君泽心思何等敏锐,一听便心领神会,即刻召集精锐保镖队,如离弦之箭奔赴南山鬼泣谷。
抵达时,谷中阴森,恰遇震凌岳抱着虚弱昏迷的我从光门走出来。
黄君泽眸光骤缩,箭步上前,一把抢过我,紧紧抱在怀里,满眼心疼与愤懑,瞪向震凌岳,吼道:“你们到底把她怎样了?”
震凌岳神色凝重又满含敬意:“她刚完成一项极其艰巨且意义非凡的任务,耗尽心力,现在急需休息。”
黄君泽冷哼一声,抱紧我转身快步离开,边走边道:“她若有个好歹,这事没完!”言罢,带着我匆匆上车,扬尘而去,直奔安城。
震凌岳望着远去的车影,久久伫立,神色间的凝重慢慢褪去,余下的皆是对我由衷的佩服。
回想在林地中,那异世界力量如汹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防线,我始终坚守在阵前,眼神坚毅,手中法诀不停变换,哪怕汗水湿透后背,体力渐渐不支,脚步都有些踉跄,却未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那股子拼劲深深烙印在他心间。“这般女子,世间难寻呐。”他喃喃自语,心底悄然萌生的好感。
我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瞧见震凌岳还站在原地,目送我们远去。
他那凝重神色里藏着的敬意,我瞧得真切,心下不禁泛起一丝复杂滋味。
有任务完成后的释然,有身体极度虚弱的无奈,更有对震凌岳这份敬意的触动。
回想起这几天的日子,执行那艰巨任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身心俱疲到极限,可我咬着牙扛下来了。
如今瘫在座位上,虚弱感仍如潮水般将我裹住。
黄君泽一路紧攥着我的手,那焦急担忧顺着掌心传来,暖着我。
而震凌岳,他那声“她刚完成一项极其艰巨且意义非凡的任务,耗尽心力,现在急需休息”,满是对我的体谅,话语里的佩服不含半分虚假。
其实初见他时,只觉这人冷面冷心,打交道多了,才晓得他外冷内热。
经此一遭,从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我似能察觉到别样情愫在暗生。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声,黄君泽一直握着我的手,他的掌心炙热,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定我仍然活生生地坐在他身边。
“有没有受伤?还疼吗?”他低声问,语气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还有责备,“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连命都不要了?”
我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释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拼命,很多人可能会因此失去他们的未来。”
黄君泽沉默了,下颌线紧绷,目光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可那景致显然没入他眼。
他攥着我的手紧了紧,似是想把我牢牢拴在安全之地,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说的道理我懂,为国效力、担起使命,这些年你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以前没有我就算了,现在有我在不想再看你深陷险境。”
车内的静谧随着路途延伸,我靠在座椅上,虚弱感如影随形,可脑子没一刻停歇。
想到即将到家,面对妈妈关切、黄君泽的“秋后算账”,心就像被小猫轻挠似的忐忑。
窗外熟悉街景闪过,往昔在家的温馨与安稳画面冒头,又想起这次任务九死一生,怕他们看出后怕、瞧出惊险,更怕妈妈落泪、黄君泽发火。
车一路疾驰,他没再吭声,可那压抑的气场弥漫车内。
到了家,停稳车,开门时,他才侧头看向我,目光里担忧与无奈交织,声音低哑:“先进屋,你好好养着,这事咱没完,以后再不许这么吓我。”那眼神满是挣扎,明知我使命在身,却又难以释怀刚经历的惊险。
车刚停稳,家门已经被急切打开,妈妈快步迎了上来,她目光扫过我的苍白面容,眼里满是担忧:“你这孩子,这几天去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刚想开口解释,黄君泽抢先一步说道:“妈,她完成了一项特别重要的事情,是国家机密。但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妈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复杂,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说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做了什么拼命的事情。”
我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妈,我没事,真的。这次的事情意义非凡,我必须去做。”
妈妈叹了一口气,看我虚弱得很也就没有再追问。她抬手轻抚我的额头柔声说道:“洛书,你学习这么多本领,我希望你能保护自己,可不是让你拿命去拼。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明白吗?”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
她的语气虽然柔和,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定还在担心不已。
黄君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我们母女,忽然开口说道:“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以后她再想干这种事,您放心,我一定拦着她。”
妈妈瞪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真能拦得住她,我这当妈的还得谢谢你。”说完,她转身去准备汤药,“别说了,先给她补身体,其他的等她恢复再说!”
黄君泽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和安心。
我终于靠在沙发上,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爱和陪伴,一种久违的平静包围了我。
黄君泽接了个电话后,转而对着我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书房处理一个紧急会议,马上回来。”
在房间的安静里,我终于独自整理起这几天的思绪。
妈妈的担忧让我心头一暖,而黄君泽那份无言的守护,更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任务虽然完成了,但心底某个角落似乎种下了新的期待,也许是对更好未来的希望,也许是对某种情感的隐隐触动。
几天后,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许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这一天,妈妈端着一碗炖好的参汤走进我的房间,坐在床边,眼神复杂,满是欲言又止。
“洛书,这几天总是匆匆带过,我没细问你,你这次到底经历了什么?”妈妈轻声问道,语气中既有浓浓的关切,也掺杂着一些不安。她拉过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像是要从这接触里探知那些危险过往,手指微微颤抖,泄露内心紧张。
我犹豫了一下,把汤碗接过来,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放下碗后,双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妈,这次的任务很特殊,也很重要。”我直视她眼睛,目光诚挚,“虽然过程确实危险,但最终结果值得,国家需要我这样的人。”
说话间,我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