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被送回来三天后,还是发了热。
她之前被吓着了,醒来之后一直都不说话,隐娘就担心她会吓出病来,一直小心照顾,没想到还是生了病。
一连发起高热,浑身滚烫不说,还神志不清的说胡话。
虽然有大夫看,也有药吃,可就是不对症,总是反反复复的发热。
隐娘急的都不知道怎么着才好,只能跪在地上求菩萨拜祖宗,希望浅浅能好过来。
虞锦溪大事上运筹帷幄,可她不懂医术,除了跟着着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张妈妈担心虞锦溪染了病,不让她靠近浅浅,她干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外头传来消息,虞长年的病才好,身子还虚着。
隔壁齐家的公子还未好妥,齐大人和齐夫人也病倒了,她存在府里的药成箱成箱的往外送,尽管如此也无济于事,好像看不到尽头一样。
前世,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可能是她故步自封,不曾结交的缘故,并不知道外头的病症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前世她也存了不少药材,都是虞长年在得知麟州疫症之后秘密派人送到京城的,而疫症结束后,府里的药材却没了,现在想来前世应是都被顾启恒拿去送人,攀交情去了。
而她却傻傻的守在府里,心甘情愿的被他骗。zusu.org 茄子小说网
虞锦溪觉得心口闷闷的,头也晕乎乎的,她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
直到张妈妈的熬了汤药让她沐浴的时候,她还没醒,张妈妈叫了两声见她没应声,心里吓了一跳,连忙去探她的额头,这一摸才发现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来人,快来人!”
张妈妈吓得大叫,没一会,钱嬷嬷和碧草就都赶来了,随行而来的还有府中给浅浅看病的大夫。
大夫一看症状,脸色就不好,“是外头传来的疫症!”
一听这话,张妈妈和钱嬷嬷的腿都软了。
这真是万万都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张妈妈连忙问道,“大夫,这可怎么是好?”
“按照浅浅姑娘的方子治,也没别的法子。万幸的是府上有药,若是没药,就只能等死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们每日也得坚持用药熏,千万别大意了,这病症真的发作起来,稍有不慎就会死人。你们不出门不知道,京城外头的尸骨的骨灰都快将天坑填满了。”
疫症死去的人不能土埋,只能用火烧点,即便如此,那骨灰也多的很。
张妈妈和钱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碧草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虞锦溪府上的大夫是褚大山送来的,原本就是在药堂里坐诊,浅浅病了后,被褚大山送到这来。
褚大山给大夫的不是诊金,而是治病的药材,现在外头的药材已经卖到了天价,哪怕是朝廷出面,都不能控制局面。
虞锦溪倒下的第二天,浅浅奇迹般的退烧了,而且症状看着就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宴淮知道的时候,还是青峰去取药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此时虞锦溪已经昏睡了三天,断断续续的发热,时而清晰,时而迷乱,说的好多话,张妈妈和钱嬷嬷都不懂,也根本听不明白。
“怎么回事?病了,为什么没派人告诉我?”
宴淮一看到床上躺着的虞锦溪,心疼的红了眼眶。
张妈妈和钱嬷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张妈妈开口道,“小姐知道郡王也染了病,便没让奴婢通知您。”
“那些天,小姐忧心浅浅姑娘的病情,也忧心外头的局势。每日都有外头的信送进来,她知道您在外头的流民窝里待着,心里很是担心。而且您病了的消息,也是外头传进来的。”
听到这话,宴淮眼里升起一抹浓浓的愧疚。
京城外的流民虽然是他安置,但虞锦溪在私底下帮他出了不少主意,她一直在为他担心,并且给予实际的帮助。
她让他安心的安置流民,虞家是麟州沧州百姓的后盾,更是京城外的流民的后盾。
朝廷管不起,虞家管的起。
只是他不愿意再将虞家拖下水,所以他着手对付京城里的皇族宗亲和为富不仁的富绅贪官。
钱大人进去后,户部尚书也该进去了,京城里的那些富户们也该动一动了,凭他们的财力,足以安置城外的流民。
宴淮守着虞锦溪,发热的时候替她一遍遍的换帕子,但也在张妈妈的提醒下一遍遍的用药熏,免得重复感染。
在此期间,宴淮还见到了隔壁齐大人。
此时齐大人还病着,虽然没发热,却一遍遍的咳嗽着。
两人约在书房,齐大人用帕子捂着嘴,故意离他很远。
“郡王见谅,微臣病重,不能离您太近。”
“齐大人自便就好,我每日处在流民窝里,染病了的也见了不少。”
听到宴淮这么说,齐成书微微点头,宴淮又问,“齐大人一双儿女可好些了?可还需要药?”
齐成书咳嗽了两声才回答,“已经好了不少,这得多谢虞大小姐每日送药,我们一家老小的命都是虞大小姐救的。”
宴淮道,“齐大人言重了,您是股肱之臣,任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病重,而无药可治。”
齐成书笑了笑,没接这话。
朝中玄帝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的这位君王,并不是个贤明爱臣的。
“上次郡王说钱大人已经招了,不知具体招了谁?”
“朝中六部皆有涉及,但户部尚书罪责最大,而且赈灾的大理寺卿杨宇也是他主荐。”
宴淮这么一说,齐成书瞬间明白了。
“这是蛇鼠一窝,杨宇看似公正廉明,但微臣略有耳闻,听说此人表里不一。”
闻言,宴淮冷笑道,“此次他主理麟州沧州赈灾一事,只怕这两州百姓又要倒大霉了。”
齐成书疑惑道,“不是还有恒王吗?”
宴淮冷笑一声道,“宴平璋就是个软骨头,冬猎的时候差点被一头熊吓死。但凡谁威胁他一下,他就能听谁的。而且他只是协助赈灾,就算是出了事,有他死去父王的的金牌护着,不管出多大事,他都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