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祛疤
胖妇人听王掌柜这么一说，立时就不乐意了，伸手朝柜台上一拍，叱呼道：“怎么能没有？怎么能没有！我脸上的疤痕怎么办？！”
她的嗓门极大，这么一呼喊，立即引起了街上一些人驻足围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胖妇人。
许仙也被这一嗓门也吓了一跳，险些岔了气。他方才听妇人发嗲，本以为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竟不想她是个泼妇。许仙饶有兴趣的望向王掌柜，见他脸色难看，就像是放置了几天的鸡肝，不由暗忖道：“中药能够调节人体内阴阳，能够从气理循环入手治病，倒还真没听说过可以去疤的，这女人就是无理取闹了。”
王掌柜面色尴尬，忙赔笑道：“李太太，药确实不能够祛疤。我想李太太安心调养的话，不出数日，疤痕就该褪去了。”
许仙向胖妇人脸上打量，果见一道灰黑色疤痕，约有小拇指指甲大小，很是惹眼。
胖妇人一听，伸手又朝柜台拍了一下，将柜台都给震了一颤，显露出她非比寻常的气力。胖妇人冷笑，脸上的肥肉就一抖一抖的，她说道：“少他娘诓我，我这疤痕都养了十来天，根本就没有褪下去的迹象。”
胖妇人的来头似乎很大，甚至连背后有着李将仕撑腰的王掌柜也不敢得罪。他忙陪着笑，扫了眼门口围观的众人，说道：“李太太不信可以问问大伙，药只能入理，不能祛疤。”
胖妇人小眼一瞪，瞅向众人。众人纷纷闭口不言，低着头散开了，都不愿意得罪这个女人。
许仙皱眉暗忖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在李将仕铺子里撒泼？”
“这……这……”王掌柜额头渗出了汗，慌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老东西没用，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胖妇人冷笑一声，抬起臃肿的胳膊，朝许仙一指，说道：“我是来找许大夫的。”
“找我？”许仙色变。
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吧。
胖妇人冷峻的脸色忽然间又换成了笑眯眯，她也不理会王掌柜，“款款”走到许仙面前，一屁股坐到跟前的桌子上，“柔”声道：“我听我家那挨千刀的说，宝芝堂里有一个许大夫，医术十分的高超，所以我就来这里找许大夫了。许大夫，你有办法把我脸上的疤痕给去掉吗？”
说罢，她还眨了眨眼睛，满面含“春”。
许仙咽下一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没有半分的医术，连伤风感冒都治不好，更不好说“祛疤”这种高难度的活了。但他如果说不能医治，胖妇人肯定会一巴掌打过来——就像她方才拍王掌柜面前的桌子一样有力。
“这个……我需要考虑考虑，其实还是有一丝希望的。”许仙歪着身子，望向王掌柜，想要寻求他的帮助，却见他又闷着头、敲打着算盘，不由暗骂道：“老狐狸，见死不救。”
“要考虑多久？”胖妇人语气变的有些阴冷，脸面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许仙闭上眼睛，做思考状，心中却焦急的喊道：“老神仙，你得帮我！”
“帮你什么，这个胖妇人不是你的对手。你的身体经过了淬炼，就算她一拳打在你头上，你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云中子话语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妹！”许仙心中骂咧道：“给我一个祛疤的方子，否则我就死了。这妇人，来头不小，肯定是李大宝挑唆过来滋事的。”
“以后不许再骂我。”
“那是肯定的。”
“百年珍珠两粒，海蛤壳一两，人参五十钱，研成碎末，并用一斤百年老酒调配，用文火加热，将其熬成粘稠浆糊，外敷，可以去死皮，应该也能够将这胖女人脸上的疤痕给去掉。”云中子说道。
许仙大喜，忙将方子和胖妇人说了一遍，并说道：“祛疤的难处在于很难将药效加注在伤口之上，所以只能够外敷。像您这样的伤疤，不出三天，肯定会有效果。如果那时候伤疤还没有祛除，你可以再来找我。”
许仙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使得自己看上去会比较和善一些。
对于云中子提供的药方，许仙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云中子是个老不死的神仙，不会像那些江湖术士一样骗人。
“这样真的有效果？”胖妇人满面狐疑，似乎有些不相信。
“当然。”许仙点头道。
胖妇人蹙着眉头，撇了撇嘴，说道：“姑且信你，如果三日后没有丝毫起色，我就砸了你的骨头。”接着她对许仙做了个比较“凶恶”的表情，然后扭着肥大的屁股和水桶一般的腰，一晃一晃的走了出去。
“许小乙。”
待胖妇人完全走了出去后，王掌柜方才敢吱声，他小跑到许仙身旁，急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怎么能骗她？如果三日后她脸上的疤没有祛除，不仅是你，连我们宝芝堂都要遭殃啊！”
王掌柜拍着大腿，满心懊恼。在他的认知当中，药材只能入理、不能祛疤，这是定律，许仙这般说辞，不过是诓骗胖妇人罢了。
许仙轻笑一声，自信道：“我说可以祛疤，就可以，因为我是许仙。”
说罢，许仙走入柜台后，将他的药箱子提了出来。他忽又想起了件事，忙问道：“小黑哪里去了？”
小黑是煎药的伙计，平素里负责煎药、送药，偶尔也会帮许仙做些事，诸如抓药、开药方之类，与许仙的关系不错。上次他替许仙向王掌柜取药，险些被李大宝抓住，许仙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今天没有见着小黑，他心想着该不会被李大宝为难了吧，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给太尉府送药去了。”王掌柜叹气这摇头，走到柜台后，嘟囔道：“年轻人啊，你惹了大祸了。”
“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吧。”
许仙肩头跨着药箱，走出了宝芝堂。
姐姐说今天必须出诊，嗯……那就出诊吧。有个老神仙坐诊，什么病治不好？
但没有预约的病人，该去哪呢？
许仙在宝芝堂门口犹豫了片刻，一路向北走去。
不是说王夫人有病吗？
就去给她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