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得快点将张云旱带去签字,不然张大爷可撑不了多久。
教导主任回头看了眼罗老师,心里有些佩服,没想到罗老师这么为民族大义着想,真是好老师啊。
正当他也准备跟罗老师一起与这位嚣张的警察同志对抗时,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手拽着领子拖上二楼。
燃起来的气焰顺势被浇灭。
“哪一个?”来到楼层于晓东指着众多班级向教导主任发问。
屈于眼前这位警察的淫威之下只得老实听话。
“在第一个班级就是。”颤颤巍巍指向从楼梯口出来的第一个班级。
他对这个张云旱还挺关注的,毕竟这是以后有可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所以他的信息还是有意无意的记了一些。
于晓东听此立刻松开教导主任,冲进班级。
教导主任被于晓东猛的松开,突然一屁股栽在地上。
现在的警察执法都这么暴力么!?
于晓东进到班级的一瞬间,无数双眼睛汇聚在他身上。
“警察同志…你…”
监考老师见到警察的一瞬间有些发懵,现在的学校都能请得起警察来当保镖了吗?这只是自发组织的一次竞赛啊。
坐在中间位置的张云旱见到于晓东的瞬间不禁有些疑惑。
“于哥?”
于晓东顺着声音与张云旱对上,瞬间一阵狂喜。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云旱,快,跟我走!”说着三两步走到张云旱的座位旁将他拽起。
“于哥,考试还没结束呢。”
数学竞赛有规定,不允许提前出考场。
“张云旱!”罗老师此时也站在楼梯口处恶狠狠盯着张云旱。
“罗老师?”
“张云旱你试卷答完没有?”罗老师急忙问道。
“答完了啊,怎么了?”张云旱此时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试卷早考试开始后十分钟就答完了,若不是不让提前出考场,他早就走了。
听到张云旱所说,罗老师松了口气,只要试卷答完了就好。
于晓东未等两人再继续说话,带着张云旱快速下楼。
“于哥,怎么了?”张云旱与于晓东并肩前行,速度与警校毕业的于晓东一点也没拉下,甚至都没大喘气。
“你爷爷进医院了,现在需要你赶紧去签字。”
“什么?”张云旱大脑有些空白,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
跑下一楼时,在二楼上的罗老师趴在学校二楼的金属防护栏上朝下面喊着张云旱的名字。
张云旱下意识抬头看去。
“张云旱,别忘了下午的第二场!”
“对不起老师,我弃权不考了!”说完快速追上于晓东的脚步。
留着罗老师一人趴在二楼栏杆上风中凌乱。
不考了?弃权了?老子指望着你升官呢你说不考就不考了?
周围考场的监考老师听到动静忍不住从门口探出头朝外面望了望,瞬间张云旱弃权的消息引得全校上下人尽皆知。
就是教导主任也没想到还真有人弃权,要知道这场考试可是给这些孩子未来的仕途上添砖添瓦的呀,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家长将学校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了。
小光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在两人翻越过学校电动门的瞬间就已经将车门打开。
看门的两个守卫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翻门的警察突然又带回来一个学生故技重施,只能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背影为所欲为,不知所措。
在人流不算多么密集的医院门口,只见一辆闪着警笛的警车一个急刹,直直停在医院大门口。
在车里的张云旱不知道这汽车车门如何打开,但心里着急,没等警车完全停稳便从大开的车窗钻了出去。
于晓东赶忙跟上,路上的行人以为是警察办案纷纷避让。
来到大厅里,看着矗立在中央的两座电梯,于晓东疯狂拍打电梯的开门键。
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的图标缓慢下降,箭头每一下滑动都深深让两人的心如同被猫爪挠弄一样。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不过并不是张云旱三人的右边电梯,而是左边那个从五楼到一楼的电梯。
三人齐刷刷跑进电梯厢里,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光头男子提着干瘪的背包大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看着进了电梯的三人光头男子斜目瞥了一眼。
来到手术室门口,望着上方的红灯于晓东知道手术还在继续,但他也能料想到,里面只是医生吊着张老翁的一口气,只有家属签字才能同意手术。
快速上前敲门,弓背着手指速度颇快。
张云旱望着周围白茫茫的环境以及手术中的三个大字犹如晴天霹雳劈中大脑一般,心里说不出的胸闷,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将张云旱的脸蛋印得苍白如白纸一般。
一旁的小光警员见到张云旱这副难受的样子有些心疼,经过了解这孩子就只有这一个爷爷相依为命,若是爷爷救不回来,那他在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亲人了。
走到张云旱的后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正在卖力敲门的于晓东脸色狰狞,正想着要不要一脚踹开手术室时发现手术室的栓锁居然是坏的,看着旁边夹杂在门缝中的木屑于晓东缓缓推开房门。
护士和医生们还沉浸在光头男子的淫威之中竟一时间忘了门外的敲击。
见到于晓东.突兀的出现在手术室里,众人猛然回过神来。
“警察同志,这里是手术室不能随便进入,快去外面等待。”
于晓东打量了一下手术室的环境,一名主刀医生趴在手术台上似乎正专心致志做着手术。
但手术台下那一抹殷红引起了于晓东的注意。
“我是来告诉你们家属来了,可以签字了。”
“好的,请在门口等待。”说着助手半推半就将于晓东推往门外。
临走时于晓东还不忘指着手术台下:“你们谁的钱掉了,就在那底下。”
说完便离开了手术室。
在手术台前的袁医生听了于晓东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绑匪手上,他便不停暗示自己,自己做的都没有错,怪只怪这个老头太倒霉了。
“你都活八十多岁了,也该活够了,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女儿吧,事后我一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听着主刀医生的喃喃自语,如同癫疯一般,在场的护士助手全部低下头去,不知是在为自己行为感到羞愧,还是在悼念面前的老者。
袁医生的右手开始轻微颤抖,手缓缓移向氧气管,随着越来越近,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
这个号称〔稳一手〕的金牌医师,如今双手却已经颤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一样。
随着一声仪器的警报,将于晓东引出去的助手轻轻将手术室的门给关上。
门还是具有一定的隔音效果,所以门里尖杂吵耳的警报声并没有被门外的几人听见。
助手是一个有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妇女,她知道手术室里发生的事情,这纸同意书,不管写上谁的名字结果都一样的。
“快点…签上吧…”助手喉咙里不自禁发出些许呜咽声。
于晓东接过写字板与签字笔递到张云旱的面前。
张云旱快速接过写上自己的名字。
助手忍不住看了两眼,家属签字处写得非常漂亮的三个大字:张云旱
但张云旱的身高与长相怎么也不符合成年人的特征。
“对不起,签字要成年人来签,你们再联系联系吧。”说完就要回去手术室。
一旁的于晓东见此急忙阻拦:“医生您就通融通融,张云旱就是里面那人的孙子。”说完又忍不住看了张云旱一眼:“他们家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只剩下爷孙俩相依为命。”
听见此话的助手忍不住多看了眼张云旱倔强的脸蛋,他眼眶早已通红但还是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女生大都有母爱光环,见到张云旱这副模样,助手心里也被戳到了一处柔软。
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只能昧着良心继续硬着头皮道:“对不起这是医院规定。”
她尽力将头低下去,以掩饰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求求您了医生,就通融这一次。”于晓东面露乞色,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求过一个人。
见助手依旧不为所动他扶着助手的手,膝盖轻落。
咚的一声,回响声充满在无人的白色走廊。
“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通融一下吧。”
“于队……”小光站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一向高傲自信的于队长居然为了一个老人给别人下跪,这与他脑中那个桀骜不驯,与上司说话也能挺起腰杆的于队长大不相同。
张云旱见状也急忙模仿:“求求您救救我爷爷。”
助手一时间不知所措,拿着写字板的手被捏的泛青。
“好,我答应你们,不过出了事情后果自负。”说完快速躲进手术室,用白色衣袖将眼角的泪水划干。
手术室里一片压抑,房间里只有被拔下氧气管还在不停大口大口吮吸空气的声音,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望。
在场的医生都知道,今天他们都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