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太白酒楼就遇到了各种麻烦,先是供应太白酒楼米面粮油和各种食材的粮商、菜商纷纷涨价,然后就是不断有地痞流氓前来捣乱,最后连厨房的大厨帮厨都被一个个挖到对面的酒楼去了。
此事不知怎么被九霄宫的紫玉仙子知道了,她大怒之下砸了对面的酒楼,可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对面的酒楼拾掇拾掇之后,继续我行我素,反倒是紫玉仙子自己被云鹤真人禁足了。
何忠虽然想尽各种应对的办法,可是还是止不住太白酒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靠着“仙人醉”和老客的帮衬,太白酒楼真的就开不下去了。
何掌柜说到这里,老泪纵横,看来这些年确实被折腾得不轻,何掌柜抹了把眼泪,收拾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述说。
后来太白酒楼的招牌血肉之气的肉食来源也被断了,没办法的情况下就召集那些在京都的黑骑军子弟后裔,到京都四周的山上去狩猎,近处的打不到,只能冒险去山林更深处抓捕猎物,为此还损失了好几个黑骑军子弟后裔。
他总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了深山里面,目前是他的小儿子带着人在抓捕那些猛兽。
云天河听到这里不由得停下筷子,忽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这些都是黑骑军子弟后裔用命换来的。
果然是冤枉何忠了,朱寿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把正说到死去的儿子又伤心落泪的何忠,扶到椅子上坐下。
更过分的大半年前,太白酒楼来了一群纨绔子弟,要求入伙,可是又一分钱不出,想白白拿走太白酒楼七成的份额,只说是能帮太白酒楼摆平麻烦,否则他们就是麻烦,同样被何忠拒绝了之后。
这些纨绔子弟就隔三差五来太白酒楼白吃白喝,每次要账都是说欠着,一直拖到现在也一个铜板都没付过,要钱的伙计都被打伤了好几个。
太白酒楼生意变差,获利自然就少,又要维持居住在京都的黑骑军老弱残兵和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后来有些子弟狩猎有了伤亡,又是增添了一笔开支。
尽管那些老兵都主动减少了自己的供养,可是总要吃饭,实在减无可减的情况下,只能减少往玄武城送的金钱了,直至今年,连阵亡将士家属的供养都减少了,更别说往玄武城送钱了。
因为知道玄武城还有大批的黑骑军要养,再加上赵镜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何忠也不敢给玄武城添麻烦,每次都说是京都酒楼多了,生意不好做了,给搪塞过去了。
一直到今年冬天,还没凑到给玄武城的钱,听说好像赵镜又复出了,消息还没能确定,只能一边凑钱,一边等着黑骑军的人上门问罪了。
“卑职无能,还请朱校尉治罪。”何忠说完之后,再次跪倒在地,俯首请罪。
“何忠,这位是黑骑军统领射声将军云将军。”朱寿站到一边,让过何忠。
“拜见将军,请将军治罪。”何忠直起身子,膝向云天河再次俯首请罪。
“何掌柜请起,何罪之有,这些年委屈你了。”云天河站起来,走过去把何忠扶了起来。
“谢过将军。”何忠有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些年的辛劳和两个儿子殒命的打击,让这个年纪并不大的人,显得有些老态了。
“阿福,何掌柜请稍坐,我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朱寿向云天河请示之后,转身下楼,去往后院,找到在后院马车上休息等候的车夫,去核实何忠所说之事的真假,虽然何忠说的不像是假的,而且也没法骗到他们,但是作为黑骑军亲军,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免给主将招来危险。
一直到傍晚,朱寿才回来,上楼告罪之后,在云天河耳边小声告知,何忠所说之事不假,甚至他还说轻了。
太白酒楼已经到了快开不下去的地步了,要不是其他几处产业的帮衬,早就关门大吉了,而且其他的几个产业也不乐观。
路上翻看了几家店铺的账本,都是自身难保,有好几处产业都被人夺了,矛头都指向了江南谢家,对面的酒楼就是谢家的一个家仆开的。
也有几处产业,是被类似来太白酒楼吃霸王餐的那群纨绔子弟,给趁火打劫吃掉的。
那群纨绔子弟大都是皇族子弟、勋贵后裔和儒道世家子弟,在京都横行无忌,其中有好多都和谢家有所勾连。
“呵呵,组团来打劫是吧?官兵抓强盗的游戏我最喜欢了,他们别落到我手上。”
云天河听完笑了起来,胖手一握,兴奋地说道。
对这些纨绔子弟的作风和背景,他今天下午已经有所耳闻了。
何掌柜在京都开酒楼多年,酒楼又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云天河等朱寿等得有些无聊,就让何掌柜给他讲讲邺城的风土人情和各种有趣好玩的故事,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虽然才到京都一天,结合何掌柜、朱寿和佟迁的消息和故事,云天河对邺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大都市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城市还能产生那么多的恩怨纠葛和发生那么多有趣的故事。
“何掌柜,依你之见,这太白酒楼该如何经营才能起死回生呢?”云天河问道。
“卑职无能,要是有好办法,也不至于弄得好好的酒楼开不下去。”何忠一脸愁苦地回答。
“没事,随便说说,你开酒楼这么多年,阅历丰富,总有些想法的。”朱寿也在一边说道。
“以卑职之愚见,酒楼生意好,无非就是有特色能吸引客人进来,饭菜好,酒水好,服务好,客人自然会常来。”
“本来太白酒楼的‘仙人醉’是个招牌,服务也好,还有血肉之气的肉食,本不至于干不下去,可是自从几个能做特色菜的厨子被挖走了,太白酒楼的饭菜也就跟普通酒楼差不多了,可是成本却比普通酒楼高上三成,价格上没有优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而且以前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常来太白酒楼聚会,从九王爷兵败之后,原本与九王爷交好的官员和文人,大都或贬或调,都远离了京都,吸引不到文人雅士和达官贵人,太白酒楼更是难上加难啊。”
“听何掌柜这么说,只要服务好、饭菜好、酒好、能吸引到人进来,再把成本降下去,太白酒楼就能经营下去,起死回生喽?”云天河向何掌柜询问道。
“理论上确实如此,可要做到却不容易。”何掌柜应道。
“好,知道怎么办就行,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解决,我如果让太白酒楼起死回生,等赵叔回来,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的,而且这事还这么有趣。”
云天河听到赵镜的产业被夺,有些生气,决定就从太白酒楼开始慢慢夺回赵镜的产业,这里面还涉及到奸相谢阳所在的谢家,他想碰碰谢家,既能帮赵镜出一口气,报八年前的仇,又确认一下谢圣是否还活着,看能不能从谢家这里找到一些轮回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