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感觉心里一下子被某种怜爱充斥满了,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又想碰碰他,亲亲他。
她不禁在心里呐喊,过去七年,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对这么一个男人视而不见的!
简直太浪费了啊啊啊!
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喃喃出声,
“啧,暴殄天物啊,就应该早点把你睡了。”
听到面前女子的话,恒景微愣,猛地抬眸,一双凤眸带着些许震惊和浓浓的暗沉看着她。
时颜顿时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
刚烦恼要怎么蒙混过关之时,外面传来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
“都……都督,
夫人,午膳已是送来了,属下……属下放在门口,都督和夫人有需要的话唤属下一声便是。”
啊啊啊,他应该没有坏了都督的好事吧!毕竟从方才那声巨响来看,都督和夫人相当激烈啊!
但今天都督和夫人起得晚,已是错过早膳了,若再错过午膳,饿坏了怎么办。
都督便罢了,重点是夫人啊,夫人这么个娇弱的女子,在做了那般耗费体力的事情后还没饭吃,也太惨了!
时颜闻言,才意识到,不知不觉,时间已是到了中午了。
而她其实早就饿了,
本来想着洗完澡就让他们送膳食进来的,
谁知道洗到一般恒景就醒了,耽误到了现在。
恒景肯定也饿了罢。
时颜连忙要站起来,想唤外面的人把午膳送进来,然而,恒景却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一把收紧了揽着她的手臂,低头眼眸沉沉地看着她,“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颜:“……”
不过是一时色批上脑有感而发罢了,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刨根究底!
她一时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脸色,眼神飘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卖惨,“这件事待会再说罢,我饿了。”
恒景眉头微蹙,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时颜撇了撇嘴,“真的,这几天为了赶路,基本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
天天啃干粮,昨晚赶了一晚上的路,
还连块干粮都没吃呢。”
恒景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看着她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指责,随即左手臂轻轻一撑,便抱着她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淡声道:“把午膳送进来罢。”
外头诡异地静默了片刻,才响起了应答声,“是。”
随即,帘子被小心翼翼地撩起,两个侍卫捧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那小眼神先是鬼鬼祟祟地扫视了营帐里一圈,看到穿戴整齐的时颜和恒景后,似乎愣了愣。
却也不敢说什么,把托盘在放置在营帐正前方的长榻的小几上摆好后,朝他们两人行了个礼,道:“请都督和夫人慢用。”
便走了出去。
只是,脸上那迷茫困惑的眼神再明显不过了,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时颜:“……”
这些家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许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时颜只觉得胃里更空了,甚至饿得胃隐隐有些不适。
她这时候才想起,先前宗向南寄来的信里可是说了,因为前段时间的饮食不规律,恒景的胃也出现了问题,不禁有些懊恼。
她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件事呢!胃不好的人,怎么可以不吃早膳!
她这样一想,就忍不住拉起恒景的手腕,往长榻边走去,“走罢,要快点去吃饭。”
然而,她使了使劲,却发现拉不动后面的男人,不禁有些愣然地转过头去。
下一息,一阵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拂过,男人醇厚低哑带了点说不出的诱人意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说好了,待会要跟我解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颜:“……”
卧槽,这男人要不要那么执着。
时颜默默地望了望天,轻声道:“行,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的。”
她喜欢他,想与他更加接近这件事,本来就没想过隐瞒他。
只是,如今青天白日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没吃饭!这完全不是说这种事的好时机吧!
似是没想到时颜不但没有逃避这个话题,还一口应下,恒景似乎怔然了一瞬。
时颜却没再看他,再次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这一回,恒景总算配合她,乖乖跟着她过去了。
一看给他们准备的膳食,时颜的眉就微微蹙起。
一张不大的小几上,并列摆着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只有一大碗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另一个托盘上的饭食就丰富多了,有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和三个荤素搭配的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那碗白粥,分明是给恒景准备的。
时颜觉得自己的心尖又忍不住有些隐隐发痛了,看着恒景道:“你的胃病怎么样了?”
她被刘津江掳走那会儿,他就折腾过自己一次。
她出了意外的消息传过来后,他定然又折腾了自己一次。
想到他天天吃的就是这玩意,时颜就愧疚得不得了,甚至恨不得代他受过。
恒景简单洗漱后,没什么所谓地在长踏上坐下,淡淡一笑道:“老样子,军医似乎拿我没辙了,这两天药都没有给我开。”
他察觉到了时颜脸上的心疼,心里虽然温暖而柔软,却掩不下心里的某个卑鄙想法,看着对面的女子道:“但现在你回来了,这点小毛病很快就能好了,我的身体向来硬朗,当初我在战场上被人砍了二十几刀都没死,只要你不再这般吓我,我应该是会长命百岁的。”
时颜不禁看着他。
恒景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句话的,她还是忍不住心疼,明知道他在用自己威胁她,还是忍不住上当,暗叹一口气,保证般地道:“好,我不会再吓你了。”
看出了时颜脸上的认真,恒景嘴角的笑容不禁多了几抹柔情,轻声道:“吃罢,这都是你爱吃的菜,看来是周仰与炊事班的人打了招呼,特意给你做的。”
平时满是糙汉子的军营里,哪里会做这般精致的饭菜。
对于那些将士来说,有肉有饭就满足了。
时颜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恒景,眼神里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严肃。
连平时爱吃的菜,也似乎失去了兴趣。
恒景喝了几口粥,顿了顿,仿若不经意地道:“这段时间,你的行踪不好对外公布罢。”
时颜愣了愣,没想到恒景会突然说出正事。
只是思绪到底被他带偏了,点了点头,道:“你应该猜到了我设这个局的原因,如今韩圻年成了名副其实的反贼,到时候,只要我们举着匡扶皇室这面大旗攻打他,天底下大部分的百姓和朝堂上忠于皇室的臣子都会向着我们。
我们的行动也会顺畅很多。
如今太皇太后和卫家应该在赶过来的途中,在那之前,若让韩圻年知晓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设的一个局,只会让他对太皇太后和卫家的追杀更加疯狂。”
所以,在太皇太后和卫家的人与他们汇合之前,还不能让韩圻年知晓,这是他们的一个局。
恒景闻言,挑了挑眉,突然轻笑道:“这样,这倒是全了我的一个心愿了。”
时颜微愣,不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你的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