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朱莹拍了两下巴掌。话却暂时停了下来,她可能想到了什么。朱雨深发现,这一刻她的面部变得悲戚戚的了。
说真格的,朱雨深打心里佩服这个同姓的小同事。他自己就是由于出身不佳,才见识了社会的另一面;而朱莹作为一个长相不佳的女子,那种劫难肯定是空前的。但她还顽强地完成了四年大学的学业,这是多难办到的事啊!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朱雨深说:“小朱老师,你的这些事我以前不是太了解。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比较吃惊。你走到这一步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是个奇迹!”其时阳光正艳,春风吹过柳枝条,让它轻轻拂动着。
朱莹听见朱雨深这么夸自己,她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随后,她嘘一口气说:“大朱,你不错的,比较有涵养,又善解人意。要是冯君那小子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惜,他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上学期在黄镇时,咱们俩也有很多次在一块密谈。他曾经跟我说,他虽然同时拥有两个洋娃娃一样的妞,但她们都属于小女人,太矫揉造作了。弄得他的生活如一团烂泥。
他喜欢多接触我这样的知识型女性,又成熟又有不一般慧质,还可以像姐姐一样地呵护他。
但是,没过几天他又说像我这样的女性过于彪悍,床上功夫恐怕也了不得。他担心自己经不起这个折磨。
大朱,你看看。他讲这些。是不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理啊?
也好。经他那么一闹,我是彻底对他没兴趣了。这也是难以割舍的情结啊。毫无疑问,谁不看中他们家有钱呢?否则他也不会拥有那么多性资源了。
小朱我是穷怕了。走上工作岗位以后,我见着穷人就呕吐,只好对富人趋之若鹜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在大学期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事感兴趣。也罢,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这事。
咱们家要的那点补偿款在我读完高中时就已用得差不多了,因为钱在不断地贬值呀。原先我是算好可以到大学里抵挡一阵子的。结果却是很无奈。这时我也不能从父母那儿榨出多少钱来,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有的头脑简单的人也许要说:这还不简单啊,边上学边打工供自己就是了;或是找亲戚朋友拉赞助啊。
关于前面这一点,俗话叫勤工俭学,我确实也弄过。相信你大朱也弄过,不然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
但可恨的是,如今的穷人实在太多。在师大我们那个年级,家庭条件惨莫能睹的学生有一大堆。这些人都和我一样熬熬待哺,对于钱都显得猴巴巴的。大家都争着抢校内校外能挣钱的机会。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女生要比男生脆弱。看着人家校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看着住在一起的女生们整天大谈吃喝玩;看着同宿舍的丫头们有钱乱花。还无病呻吟,我那个气呀!
但除了气。我还能干啥呢?人家又没有损害到我的利益。大三时,我们班有好多女生都成了酒鬼,这是由常去外面聚餐练出来的。她们在不断地刺激着我。
而我的状况是,在大二时基本上就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境地。前期嘛,由于补偿款还有一些,还能勉强支撑着,吃喝穿都是维持最低生活标准。
我痛苦啊,我在怀疑自己坚持上学是不是在瞎折腾!我认为自己或许一开始就该辍学回家,干活挣钱糊口算了。
伤心归伤心,咒骂归咒骂,但日子还要继续。这时我的倔劲又上来了,我便要在师大一直呆下去。
你猜结果怎么着?我呀那学期开学时从家里挑了一代米和一个塑料桶过来,那桶里面是腌菜。不是没钱吃不起食堂的饭菜吗,我就自己在宿舍里解决。我隔几天去食堂借锅灶用一下,炒一坛子腌菜出来,再在宿舍里用小电饭锅煮饭,就这么应付着日子。
那种场景啊也真够滑稽的。同窗们在那一边喝酒喝到吐为止,为了讲义气拼酒量,他们有时还把吃下的酒菜扣吐掉再继续奉陪别人;我却一个人窝在某个角落里吃腌菜!我说这种灾难恐怕就是你大朱也难以承受吧?
坚持了一阵后我实在扛不住了,就走了极端。校内外有的是贪嘴的老杆子。我虽然姿色不咋的,但好歹年轻吧?我主动往那些自己认为能刮到油水的男人身上贴,作点牺牲,骗点小钱花花。那也是为了完成学业呀。
有人说干这种事有可能会对那些男人产生感情,我呸,这怎么可能?这只是一种交易啊。那些男人有家有室的,还干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哪还能对他们产生感情?这样腻了就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