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泽川的二嫂孙氏,这两天心里一直有件事,她发现宴泽川最近回来,身上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又留意了几天,才确定自己没错,而且每天的香气还有所不同。
她赶紧把这件事给婆婆说了。
宴母一惊,然后又想了想,才道:“我没闻到呀!”
孙氏心想,你的鼻子能和我的鼻子比么!只要能闻到味道的东西,比如吃的,不管你藏的再严实,我也能靠着味道找到在哪。
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她只道:“娘你忘了,我鼻子比你们的都灵,三弟身上绝对有香味,我留意了好几天了,还每天都不重样呢!”
宴母心里咯噔一下,老三自从不读书了,在外面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了不少,原本还担心他学坏了,没想到他自己摸索着在渡口做起了咨客,老老实实的挣起了银子。
还没刚放下心,现在老二家的说宴泽川身上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香味,宴母就怀疑宴泽川挣钱了,开始在外面胡混了!
她心里慌乱的很,叮嘱儿媳妇千万别跟别人说,自己就急匆匆的去找丈夫商议去了。
宴父听完妻子说的话,蹲在地上沉闷的抽起了烟,宴母心里着急:“他爹,你说他是不是去了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了呀?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宴父把烟锅子往地上一磕,“老三不是那样的人,你当娘的别瞎说。
宴母:“那你说他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宴父又考虑了一会,才道:“给他说门亲事,让他赶紧成亲。”
宴母一听这个,就泄了气,“娘是不会同意的。”
宴父站起来:“我去跟娘说。”
老太太正在收拾屋子,见儿子进来招呼了一声,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老太太就知道,自己要不问,他还有的坐。
就问儿子:“有事啊?”
宴父又思量了一会,才道:“老三也不小了,我想着今年要不就把亲给他成了,以后出门也是个大人了。”
老太太一听要给宴泽川成亲,就急了:“你给他成亲,你能给他找个什么好姑娘!”
宴父叹气,道:“娘,老三已经给我做了十八年的儿子,以后的十八年、二十八年,依然还是我宴大强的儿子,咱家这样的条件,最多也就是找个老大媳妇那样的。”
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川哥该娶公侯家的小姐,再不行也得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他不能随随便便就娶个村姑呀!”
宴大强一看老娘又开始激动了,就压低了声音,说:“您总想着他是公侯家的公子,可是娘啊,他父母都死了,叔伯都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还没咱们这里的日子好过,他还是哪门子的公侯家的公子呀!”
老太太擦了把眼泪,说:“川哥读书有天赋,等这届县太爷调走了,他回去参加科举,凭着自己的能力,他也不该娶个普通村姑!”
宴父又叹了口气,“娘,您醒醒吧,就老三那张和二公子一模一样的脸,最多敢让他在县里考个秀才,再想往上考,我是不会让他去的。”
老太太的心气好像被抽走了一半,但是还是坚定的说:“那也不能随便给他娶个村姑。”
宴父见老娘松了口,赶紧说:“咱们尽量给他找个识字的。”
老太太不说话了。
宴父知道她心里还是不舒坦,继续道:“娘,不能再高了,不说咱们家能不能配得上,只说找个举人老爷家的姑娘,以后岳家催着他往上考,你说怎么办?”
老太太的腰彻底塌了。
宴父见老娘已经认清了现实,决定今天就先说这些,回头让媒婆说个姑娘,她要觉得不行就多说几个,往后总能想开的。
……
河里有了流凌,谈晓兰放假了,宴泽川也不就愿意在渡口多待,和相熟的告了别,买了几斤肉,就领着回家了。
回到家,先迎出来的依然是二嫂孙氏,见到宴泽川,她还愣了一下,然后才问:“三弟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宴泽川把肉交给二嫂,说:“浴龙河开始漂流凌了,船只都来去匆匆的,我就直接回来了。”
孙氏就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天你真的都是去渡口了?”
宴泽川看她:“二嫂这话什么意思?”
孙氏一直觉得宴泽川平时待人虽然淡淡的的,但是脾气还是很好的,只是今天对上他的眼神,却有一种让人呼吸困难的压迫感。
孙氏干笑道:“没,没什么,我以为你前几天没去渡口呢。”
话说出口,孙氏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正担心小叔子继续问,幸好婆婆这个时候从屋里出来了。
孙氏赶紧喊婆婆:“娘,三弟买了肉,做红烧肉行吗?”
宴母心里装着事,顾不得这些,只说:“你看着做吧。”
然后对宴泽川说:“老三,你过来一下。”
宴泽川确定这是有事了,应了一声,就进来父母屋里。
宴父也在屋里,正坐在那里抽烟,宴泽川进去,先喊了声:“爹”
宴父应了一声,继续抽烟。
宴泽川就在一旁坐下,等他们说事。
若是以前,宴泽川定会忍不住问有什么事,现在的他,与其说是学会了等待,不如说是学会了用平常心迎接变故。
宴母见他们父子俩就那么干愣的坐着,忍不住先开口,问宴泽川:“老三,你说实话?这些天你是去渡口了么?”
宴泽川第一反应就是,和谈晓兰合作,被人传流言了。
但是就算被传流言,也不该那么快就传道村里来呀。
细想一下,三里村距离渡口不算远,但是也不算很近,村里人大多都是靠种地为生,也有几家有手艺的,少有去渡口做工的。
所以今天的事,应该和谈晓兰没关系。
然后他反问宴母:“娘你怎么这么问?”
宴母看丈夫还在那里坐着抽烟,就接着说:“这几天你出去就是一天,回来却,却身上有香气,老三啊,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去了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宴泽川有点哭笑不得:“您想哪去了,最近天冷,客户不想下船,我接的都是在船上陪着人家打打牌下下棋的事,身上的香味,应该是沾染了人家点的熏香的香气。”
宴母放心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真不是……”
宴泽川不等她问完,就皱眉喊了声:“娘!”
宴母看着儿子金雕玉刻般的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