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警察的询问，顾寒已轻车熟路。
“姓名。”
“顾寒。”
“是你啊，上次那个张弛自杀案，我还审过你呢！”
“那是不是不用再审了？”
“年龄。”
“......”
“21。”
“性别。”
“男。”
“住址。”
......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监控画面里你当时推动人群躲开了死者坠落，请你详细的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就是余光瞟到有东西落下来，但是没想到是人。推动人群这件事是我朋友李荣昊干的我没那么大力气。”
顾寒果断把锅甩给了好兄弟。
那个年轻警察在本子上简单的写了一下以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多亏了你啊，不然还要有人受伤的。”
在场的几个警察都是暗中点了点头，受伤都是保守估计了。
警察已经调取了监控，也在现场取证了。
顾寒以身为赵依婷的朋友为由，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详细的情况。
死者赵依婷，从九楼废弃的美术教室坠落身亡，这个高度落下一个手机说不定都能砸死人的，更别说100多斤的成年人。
而这起案件的性质也被定义为自杀。
自杀......
顾寒下意识的想到了张亚楠，同样是在高楼想要自杀的姑娘，她却遇见了顾寒得到了拯救。但是张亚楠和这个赵依婷的情况并不全然相同，张亚楠是被亲妈坑了，顾寒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夜里看着张亚楠身上冒出的滔天黑气。
而赵依婷......
这个姑娘身上的黑气比一些天真无邪的孩子还要少，命魂更是很顺利的散去，没有被黑气束缚，这证明她是“心甘情愿”自杀的。
而一个对生活毫无怨言的姑娘选择自杀？
任谁都难以理解。
......
“同学，谈话结束了，谢谢配合啊！”
离开了这个用空闲教室组成的临时谈话室。
走廊上还是十分喧闹，每个人都在谈论那个自杀的女孩。
“怎么样？”
原来胖子一直在谈话室的门口等着他，看见顾寒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抓紧问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我是怎么英勇的拯救你们的。”
胖子轻轻一笑，脸上的肉都皱到一起了，显得格外猥琐。
“你这小子深藏不漏啊，力气这么大！我一个200斤的壮汉都拽不过你，咱弟妹怕是受不了吧。”
自从胖子见到了张亚楠以后，就总调侃他，而且所有关于张亚楠的话题他都不好回答，只能是沉默不言让胖子知道的越少越好，既然张亚楠选择了装作他的女友，那就把一切的麻烦交给张亚楠吧。
大四的课少得可怜，今天一天就只有这一节课，最后还变成了自习，两人不约而同的离开了教学楼。
大楼正门已经禁止通行了，顾寒远远的看去，警戒线中只有一滩血迹，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拉走了。
“你先回家吧，我去买点东西。”
两人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顾寒走向了超市。他可没忘记张亚楠的嘱托，赶紧买了酱油和盐。
然后给张亚楠发了个消息。
【我一会儿到家。】
【好的。】
张亚楠的消息几乎是秒回的。
......
一回到家，他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张亚楠坐在轮椅上，把矮桌上的电热锅关上。
“回来了？”
“你要的酱油和盐。”
把袋子放到了张亚楠的身旁后就回到了房间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餐桌上的顾寒有些心不在焉，如果不是饭菜合他的胃口他就会应付几口了事回房修炼了。张亚楠按动轮椅按钮，缓缓驶到了顾寒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吃完饭在说。”张亚楠关切的问道。
顾寒的手机突然亮起，是学校聊天群里突然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他拿起手机，张亚楠也在一旁看着。
一张没有打码的血腥照片首先映入眼帘。
【这个女的应该是因为分手才自杀的。】
【啧啧啧~】
【年纪大了最看不得这种东西了，人生这么长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
【......】
群里都是在议论着今天早上的自杀案，甚至连学校的聊天群名称都变成了“美术教室自杀案专案组”。
顾寒收起了手机看向一旁，张亚楠的眼睛有些无神，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白皙的胳膊上也是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知道这是张亚楠联想到了她自己，说来也是，倘若那天晚上顾寒没有出门捉鬼，没有看到那缕黑气，没有前往那栋公寓，也就救不下自杀的张亚楠了。
而现在优哉游哉的生活也一样离她远去了。
“这是个悬案。”顾寒把手放到了张亚楠的手上，冷冰冰的寒意从她冰凉的小手里传到他的手心。
“既不像是邪祟影响了神智，也不像是因为生活的不如意，更像是自己失足摔下了一样。”
感受到顾寒的温暖，张亚楠渐渐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咱们初遇的那天晚上我就会后怕，直到现在我也经常做噩梦，梦到我会从楼上摔下。”
“......”
“今天的菜很不错嘛，很合我胃口。”
顾寒大口的吃着饭菜，顺便用出了话题转移大法。
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张亚楠心里的后怕和担忧渐渐消失，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虽然我才给你做了不到一个月的饭菜，但我已经牢牢的抓住你的胃了。”
“平日里你喜欢吃的口味和饭菜我都记在本本上了。”张亚楠一副老娘已经拿捏住你了的表情，看得顾寒心里一颤一颤的。
“这个女孩年纪比我还小呢。”
“嗯，好像还是胖子认识的人。”
“殉情少女吗......”
张亚楠轻叹一声，没再继续看下去了。
“所以爱情这种事还是相亲比较好啊，你说呢？”张亚楠问道。
“我？”顾寒指着自己说道，“你问我一个道士这种感情的问题，这不是对牛弹琴嘛。”
“现在不都是这样的嘛，先看条件，然后结婚，最后再培养感情。”张亚楠直勾勾的看着顾寒，“就像有些人，都是先同居，再同心。”
冰凉的小手像是条小蛇一样，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的他的脖子上。
“对不对？”
微红的脸蛋有一种美人既醉，朱颜酡些的感觉。
顾寒赶紧将视线转移到了桌上的饭菜。
确实，毕竟师傅和师娘都快同居到一个身体里去了，两人不还是亲密到一起到地下去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到了个寒颤。
“我吃饱了。”
顾寒擦了擦嘴，还不忘把剩菜放进了冰箱，然后逃也似的回了书房。
......
明知道张亚楠是在调戏他，但他还是总会经不住。
在书房里安静了好一阵子，还是有些静不下心来，顾寒掏出手机看着【美术教室自杀案专案组】的童鞋们发的消息。
越看顾寒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不知道是哪个大神在群里发出了今天早上7:59分，也就是赵依婷自杀时间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赵依婷像是没睡醒的一样，一摇一晃的走在九楼的走廊里，最后走进了美术教室，而美术教室里竟然也有监控，在最后的监控画面中赵依婷站在窗边拉开了窗户纵身一跃......
视频到此结束。
顾寒看着视频里赵依婷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赵依婷的模样和他以往在办业务时遇到的被鬼缠身的模样类似，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可是在她的尸体上却没有什么黑气的残留，那要么是作祟的鬼怪很厉害，要么就是这个女孩有精神疾病，这件事也就与邪祟无关了。
不过不管事情如何，他都不打算涉入过深，虽然因果缘法不是自己说没有就没有的，但他还是决定少管闲事。
揉了揉眉角，顾寒闭上了眼睛，这段时间里他总是遇见各种各样的事，他不由的想到了师傅在《算命术》里说的“寅巳相害，坎坷不断。”
自从张亚楠来到他家，好像真是事情越来越多了，还总是会见血。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黑气，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黑纱一样笼罩住了天空......
越是道法精深，就越是敬畏自然，看到的越多也就越能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
而想要在这片幕纱之下前进，就只能保持本我，走好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