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和杜三雄看呆了,敢情人家刚才提溜着把他俩扔了根本就不算功夫,也用不着,这轻视是实实在在的,别看又是什么砍刀帮斧头帮的,还真在人家手底走不过一招。
真正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炫耀,也无需炫耀。显然毡帽汉子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人家才用最不起眼的方式,高深的功夫用不到啊。
高深的功夫得用在高手身上。刀疤脸和杜三雄都不是高手。
其实不光刀疤脸看呆了,大三虎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能把刀疤脸和杜三雄当孩子一般玩耍的毡帽汉子竟然在师父手下讨不到便宜,师父的功夫厉害不厉害你自己想去吧。一念至此,大三虎暗自庆幸,他妈的自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能在师父手下保住命,看来真是爷爷奶奶积德,否则早就跟张斧头一样了,烂得骨头渣都不知道在哪。
黄嗣玖骂骂咧咧走了,袁生却留下了,直到小师叔跟这个毡帽汉子打到一起,袁生也没上前,而是躲在一边偷偷的看,一边看一边比划,结果就是看也没看清,比划的更是一点样子都没有。但是袁生的内心除了震撼就是惊喜,这小师叔也太厉害了吧,只怕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因为小师叔出招的速度太快,快得根本看不清楚。
毡帽汉子浑身冒了白汽,这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出笼的大馒头。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而小安则完全不同,小安也冒汗,但是他的头顶一股袅袅白汽,远看就像一个小烟囱,而且这白汽笔直笔直。这什么情况,所有看到的人无不吃惊地冒出这个问题,同样是出汗,你看那个毡帽汉子,浑身都出,热腾腾的,很正常,也司空见惯。可是小安呢,别的地方不见出汗,也不见白汽,只有头顶一股白汽,奇怪。
这时已经百招之外了,毡帽汉子光顾着见招招,伺机还击,根本没留意小安的头顶,可在一招横扫千军之后,他看到小安头顶袅袅的白汽,顿时吃了一惊,这就是多少练武之人梦寐以求而求不得的三花聚顶。这小子练的是内家功夫,只有内家功夫练到绝顶才会有此现象,而这样的现象据说五十年没有出现了,只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不是所有的武者都能达到这个境界,外家功夫练到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也达不到三花聚顶这个境界,这个要靠天赋,而天赋最不容易得到。
毡帽汉子攻出一招,然后跳到圈外,摆着手道:“停、停、停。”
既然对方喊停,小安就住了手,不过他并没有像对方喘得那么厉害,反倒是精神更加抖擞,就觉得浑身是劲,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毡帽汉子累坏了,按理说四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当打之年,可是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这个半大小子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妖孽,各种杀招层出不穷,就像个百宝囊,让你防不胜防胆战心惊,若不是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高手,只怕在这少年手下走不过二十招。一百多个回合,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活都使出来了,可以说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竟然奈何不了这小子,无怪乎这小子敢大言不惭地要收拾自己,原来是真有本事,他娘的,自己三个徒弟绑在一起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但愿这小子别参加三日后的聚会。
“怎么不打了?我还没打过瘾呢。”小安说道,满脸的奚落表情,不过不得不佩服,这人的武功之高,可以说碾压绝大多数的存在,这是小安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对手,因为小安从对方身上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相比那个陈罗春,这个毡帽汉子还要厉害一些。
毡帽汉子一边喘息一边思索,突然,脑筋灵光乍现,他想起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一道,难道是老道的徒弟,不然这小子的内家功夫怎地如此的深厚,问题是没听说老道收过徒弟呀,老道多大了,没八十也得有七十多了,能有这么小的徒弟,想想不可能。那么,还有谁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难道是二僧,据说老僧的徒弟是个后起之秀,江湖上已经传遍他的事迹,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是老僧的武功套路他知道,走的是刚猛路线,跟自己有一拼,而这少年,内家功夫显然已臻化境,假以时日,一定是宗师级的人物,不是老僧的徒弟。
毡帽汉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眼前的少年师承何人,其实离他想的并不远,可惜他想的路数不对,老道难道非得收徒弟才可以传授武学么,不收徒弟也可以,谁让他高兴呢,有钱难买高兴,我想教谁教谁,管不着。
“小子,不错,我再领教领教你的剑法。’毡帽汉子从腰后抽出一根棍子,抖开后却是双节棍。
”你要不要脸,打不过我师父就用武器。“大三虎咋咋呼呼,其实也不怨他咋呼,这毡帽汉子确实不讲江湖道义,你一个大人打一个半大小子,打不过也就算了,这又拿武器比试,还美其名曰领教,领教你妈逼,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货色。
”就是,你算那颗葱,要不要脸。”刀疤脸也跟着大三虎起哄,大三虎是小安的徒弟,问题自己跟小安的关系也不差,所以他不能落后。
“打不过也不丢人,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打不过我师祖也不算丢人,敢于承认技不如人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用武器算什么。”杜三雄跟着开腔了,大三虎是师祖小安的徒弟,他刀疤脸不算啊,连不算徒弟的刀疤脸都帮着小师祖说话,自己这个徒孙再不吱声,可真的没脸没皮了,这个时候,自己人再不站出来说话,传出去不好看。
“江湖道义是什么,就是行侠仗义,戴毡帽的小老头,你输了就输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拳脚比不过,武器你也比不过,赶紧滚蛋吧,别在这丢人了。”一旁的袁生也跟着凑热闹,不凑热闹不行啊,那几个都加入战团了,他这个亲师侄再不站出来帮着说两句,自己都觉得脸红。
唐久临差点让这几个活宝笑岔气,打架不行,嘴上功夫一流,若是论嘴功,只怕那个毡帽汉子早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单一个大三虎说话就能气死人,别说又加了刀疤脸和杜三雄他们了。
毡帽汉子哭笑不得,这都哪扯哪啊,不就是切磋武功么,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用武器又不是不让你用,切磋么,刀枪剑戟随便用,又不是拼命,至于大惊小怪么,不愿切磋拉倒,好像我是江湖败类似得。
“好,我陪你玩玩。”小安说道,四下里看了一下,然后对大三虎说:“我看柜上有鸡毛掸子,你给我拿来。”
这什么情况?听到的人无不大吃一惊,皆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鸡毛掸子,鸡毛掸子也能当武器?那么细那么轻,比这毡帽汉子的双节棍差远了,吓唬吓唬小孩还行,若是对打,只怕一碰就断,这不是明显的吃亏么、
大三虎很快拿来了鸡毛掸子,他很夸张地挥了挥,然后说道:“师父,你是不是想教训教训这个老小子,这玩意打屁股正合适。”
大三虎一说打屁股,刀疤脸立马叫了起来:“对,我们乡下就拿他打屁股,谁不听话了就狠狠打,小安先生,你别客气,使劲打,打哭他我请你同兴楼吃大餐。”
小安刚要回应,那边杜三雄又说话了,可能大三虎一句打屁股让他感觉到方才被毡帽汉子摔过的屁股又疼了,杜三雄道:“小师祖,你就别客气了,这人就是欠揍,别看他双节棍,就是八节棍也没招,你就用鸡毛掸子抽他,狠抽,把他屁股抽开花。”
“此言差也,咱们也别在这瞎讲八讲了,还是让小师叔教训他吧。”袁生说道,样子倒符合他这个身份,毕竟穿着一身警服么。
毡帽汉子差点气晕,这一帮垃圾,咋啥话都往外喷呢,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把自己当什么了,老子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好不,老子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们,在我跟前瞎逼逼,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罢了。
大三虎把鸡毛掸子双手奉上,很严肃的样子让人想笑,只见他微微弓腰,高高举起,就像捧着一个宝物一样。
小安随手接了过来,挥了挥,倒还趁手,鸡毛掸子对双节棍,也还行,只是在力道上吃些亏,倒不是太大,若是刀剑之类的就怕亏大了。
看小安的样子,毡帽汉子差点气晕,显然对方打算拿这个跟自己对阵,双节棍对鸡毛掸子,输赢都不光彩,可看样子这小子没用过武器,也罢,主要是切磋的,并不是拼命,自己留心就是了,尽量别伤着对方,这家伙看年纪不大,他妈的什么背景可没弄清,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得罪了他背后的人物或者家族。
“出招吧。”小安说道,一瞬间,他感觉手中握的就是长剑。
“小子,你行么?不行的话就不比试了,省得被人说我以大欺小。”毡帽汉子说道,手中的双节棍却抖搂开了。
“不用,我也正好试试我新学的剑法。”小安说道,鸡毛掸子当胸一横,然后一撩,竟隐隐然有了剑的气势。
毡帽汉子竟然有些愣,这是什么招数,怎么有点熟悉。一念转过,毡帽汉子握住的双节棍突然像蛇一般窜向小安的面门。这就是双节棍的特点,有棍的刚硬,也有鞭的柔软,攻敌不备,正是双节棍的长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棍从哪里来,打向哪里,但是正因为如此,这双节棍也不好练,弄不好容易伤了自己。
小安轻轻一拨,鸡毛掸子顺势砍向毡帽汉子握棍的手,虽然是鸡毛掸子,但给人的感觉小安使的就是剑,而且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毡帽汉子咦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能把鸡毛掸子使出了剑的气势,虽说这一招不会斩断握棍的手指,可是若被扫中肯定也不会好受,小时候挨打的滋味他可记忆犹新,虽然不是鸡毛掸子,但比鸡毛掸子还厉害几分,鸡毛掸子毕竟上边有鸡毛,而打他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竹子,疼得很。
小安没扫到毡帽汉子的手,鸡毛掸子往上一挑,直奔对方的眼睛而去,别说不是剑,就是鸡毛胆子戳上也受不了,不瞎也得流眼泪。
毡帽汉子暗叫了一声好,一偏头躲过,手中的双节棍一个变招直扫向小安的腰部,这一招实实在在,若是被打中,肯定会失去战力,毕竟血肉之躯干不过特制的木棍。
小安没有回撤,手中的鸡毛掸子向下一劈,直奔对方的手腕,端的快如闪电。毡帽汉子若是不躲避,手腕被劈中的话,扫向小安腰部的棍子肯定会半途掉落,甚至折转方向打向自己。毡帽汉子不待招式用老,一个翻腕,堪堪避过小安的一击,原本扫向小安腰部的棍子就失了准头。
小安打得那个欢畅啊,这疾风十三式果真名不虚传,招招皆是杀招,一点不拖泥带水,凌厉的很。
毡帽汉子越打越困惑,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啊,这招式怎么越打越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其实,假如小安用的是剑,毡帽汉子早就看出来了,就因为他用的是鸡毛掸子,鸡毛掸子当然不能跟剑比,虽然是剑法,但因为确实不是剑,这也是毡帽汉子困惑的地方。
你来我往又对阵了十几招,毡帽汉子突然跳出圈外,他摆着手说道:“停,停。”
对方住手,小安断没有打下去的道理,于是就收了鸡毛掸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对方,看对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鲁一剑是你什么人?”毡帽汉子问道。
“正是家师。“小安实话实说。
“我说你这剑法看着眼熟呢,怪不得,咦,不对啊,没听说鲁一剑收过徒弟啊,谁不知道这老小子眼界甚高。”毡帽汉子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