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陆卫兵又来借利剑了。
原本有些蔫的利剑,此时打起了精神,它要一雪前耻。
只是到了木屋后,时听雨看里面的情形心就有些凉。
这屋子太干净了。
按理说空置了很多年的屋子,不应该这么干净的,简易的床板上,若不是谢林伸手摸了一下,肉眼都看不出灰尘。
这程度,离屋子被打扫不会超过三天的。
怕是作案人事后清理过了。
利剑快抑郁了,这一次闻到的味道比在那女尸身上闻到的味道还淡。
谢林是个老公安了,也办过几次大案,此时一看现场也知道大概线索不多。
如果早两天,或许找军犬还有用,现在怕是不行了。
陆卫兵也觉得棘手,这作案的人是不是脑子过分好使了?
而且心理素质也太强了些,杀过人后居然还能理智的清理现场。
这样的人必须抓住,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殃呢。
时听雨听围观的人说,是谢林发现了女尸所在位置有一道不明显的拖拽痕迹通往木屋,这才发现女尸的位置不是第一案犯现场。
木屋过分的干净更是说明了这一点,早前谢林找人问过村里人,最近都没有人去过木屋,那木屋如此干净自然是凶手所为。
况且,现在的天这么冷,也没人变态到在冰天雪地里行那档子事。
凶手不在乎被侵害者的性命,却在乎自己的命,不能为了快活,把自己冻死在雪地里。
现在还没有后世探测血迹反应的鲁米诺试剂,一些刑侦手段和工具也不完善,查起来困难重重。
刚有点进展的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时听雨和陆卫国他们回去了,可心思却还在案件当中。
利剑彻底蔫了。
它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连时听雨安慰的话都不好使了。
这情绪现在只能让它自己消化消化。
就在众人认为这案子可能要不了了之的时候,派出所迎来了一位目击者。
准确的说是疑似目击者。
那是望河大队牛棚里一个叫康弘的七岁小孩。
康弘是跟他爸爸一起住在牛棚的,他爸爸曾经是连市的一名老师,被学生搞了下来,他妈妈就跟爸爸离婚了,连孩子都没有要。
因为他妈妈娘家生活并不好,养不活孩子。
陆卫兵摆出和蔼的笑脸问康弘,“你叫康弘是吧,你能把你那天看到的情形跟我说说吗?”
陆卫兵虽然没有尽数遗传到爷爷的凶脸,可也有那部分的影子在,至少身高是遗传了的,他一靠近吓得孩子直往后退。
跟着一起过来的是康弘的爸爸康老师。
康老师前几天因为过年下雪的事情冻着了,在发烧,也是到了今天身体情况好点了,才知道有知青被奸杀的事情。
当知道那人是刘丽的时候,他很是痛心,因为刘丽曾经是他的学生,还是个成绩很好很乖巧的学生。
即便是当初学生造反,刘丽也没有参与其中,在血气方刚义气为重的年纪,即便当初自己不愿意批斗老师,可周围的同学一喊,大家不管愿不愿意基本都会跟着一起批斗。
而刘丽却能顶住压力,没有跟着那帮学生一起起哄,是真的很难得了。
这次康弘能够过来作证也是康老师促成的。
康弘曾在刘丽失踪的那天早上去山脚下找食物。
康老师发烧了,康弘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因为家里的粮食不多了,他想着或许能在山脚下找到点可以吃的东西。
那天早上有雾,天还不算大亮,康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一个男人从山上下来。
据康弘说,当时男人的表情很凶,朝着他就要过来了,他当时吓坏了,后来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那男人才跑走了。
这件事情康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人推下了河。
也幸亏当时有人经过,康弘被人捞了上来。
还好康弘当时刚被推下去没多久就被救了,回去后又赶紧灌了热姜汤这才没有生病。
康弘面对康老师的时候嚎哭不止,直说有人推他。
可他本身就是个孩子,又是牛棚的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望河村的大队长也没有继续调查,只说孩子贪玩不小心掉河里了。
康老师是愤怒的,他知道自家孩子不会说谎,大队长不追究,可他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
拖着病体,康老师愣是把儿子问了个遍。
从有没有跟人闹矛盾,到有没有哪些人对他不好,但凡是有点线索的,他都问了个遍。
康弘说了很多事,大的小的都有,还把在山脚下遇到人的事情也说了,只是当时康老师并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听说了刘丽的事情,他才把两件事串联了起来,他家儿子似乎撞见了凶手。
孩子说有人推他,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凶手要杀人灭口。
想到此,康老师就忍不住一身冷汗。
如今他儿子还能活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那惨死的学生还是为了儿子以后不被伤害,他都要来这派出所一趟。
谢林看孩子害怕高大的陆卫兵,便把他换了下来,自己问。
谢林上了点年纪,人也长得可亲,康弘看到他时,面色放松了很多。
他先跟康弘聊了聊,成功把对康弘小朋友的称呼进阶到小弘后,才正式开始问:“小弘你还记得山脚下那人的长相吗?”
康弘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惧色,“他长得很高,很吓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那么长,他要掐我。”
似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康弘的眼中开始积蓄泪水。
谢林看了立马好生安慰了一番,康老师也在旁边鼓励着。
等到康弘平静了下来,谢林继续问:“小弘你看到他穿什么衣服了吗?还有脸上有没有痣或者疤,或者看着跟别人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康弘想了半天后,点了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他衣服是黑色的,脸上……脸上……”
他蹙起眉头,眼中满是焦急,可就是形容不出来,他似乎也不记得对方的脸上有什么了。
好像有痣又好像没有。
一帮公安同志在一边干着急,恨不得替他回想。
可到底康弘再没有说出什么可靠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