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哼笑了声,徐徐道:“我要是说‘不’呢?”
话一出,黑袍帝界民登时心弦绷紧,一个个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此时,场面上还有几百号的黑袍帝界民,而这里面,也还有大族派来的精锐。
鹿明宴原先带了两千多人在身边,只是经过下火山口搜捕何方,和坠天大阵后…
就剩下几百人了,满打满算,最多三百人。
见何方一副非要把事情给做绝的态度,他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被逼到这个份上,就算打不过,也得搏一搏了。
而柳砚却是这样想的,眼下何方已经解决掉了鹿明宴…
即是说,约束着他们的监察使,应该都完蛋了。
没有了这些监察使,那还真是一切都好说。
至少王脉那边,不会因监察使传回去什么对他柳砚不利的消息…
导致他终南殿一脉,又被王脉派人统统抓起来。
柳砚估算过,即便鹿明宴已经向王脉弹劾自己了,但顶多只是说他失职。
比如什么刚愎自用,不听取别人的意见,还被灾厄之体抓去当人质等等…
不过这些,只要不是说他背叛,那他终南殿一脉,应该就不至于受到牵连。
柳砚现在想做的,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台阶,打入何方的圈子里。
他特地摆出卑微的态度,自然是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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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打入何方的圈子里?
不先与何方打下基础的关系,又怎么实现他心中的计划?
他甘愿做牛做马,无非只是为了在灾厄之体和何方面前,争取有个好印象。
然后,才方便他卖惨,说出自己的族人还在王脉控制当中。
若灾厄之体肯帮忙…
柳砚觉得,自己所吃的一切苦头都值了。
当然,为他的子民求情,柳砚也是发自内心的。
但见何方一副要赶尽杀绝,否则绝不罢休的样子…
柳砚心里恨啊!
他悲切地叹了声,道:“何方,或许对你来说,你杀了鹿明宴,再把我们统统解决掉,以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并非危言耸听,如果是这样,那你和王脉等于结下死仇了!”
“我们每每出任务,目的地在哪,王脉了若指掌。期间,监察使还会定期将任务进度,反馈给王脉知晓。”
“不要以为杀人灭口,便能让这一界恢复宁静,不…”
“你这样做,只会加剧这场冲突。”
“即便你很强,或许一个鹿明宴,在你眼里只是个小丑。”
“可你有没有想过,王脉中不止一个鹿明宴,比鹿明宴厉害的监察使,更比比皆是!”
“王脉会再派人来,调查我们为什么会音讯全无,你或许以为来多少埋多少,便可万事无忧?”
“不可能的…”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郡主大人好,别无二心。”
“一旦你和王脉硬嗑上了,那这一界就永远不会再太平。”
“会不断有人过来,比鹿明宴更难处理的生化人造人,还有比我厉害许多的人。”
“还有诸多这一界根本没法应付的科技武器,何方,我真不是在恐吓你。”
“只是希望你能够三思,对,没错,对这一界犯下的罪行,我柳砚责无旁贷。”
“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而且是保证,有办法恢复这一界的和平。”
“到那时,你和郡主大人就不会遭受到任何骚扰了,这样不好吗!”
柳砚信誓旦旦说道,其神情间流露出来的真诚,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假意。
何方微眯眼,打量着柳砚。
其实柳砚所说的这些情况,他早考虑到了。
干碎鹿明宴,的确不算解决了整件事。
毕竟敌人不是个小规模的组织,或小势力。
而是一个国家!
他也想先控制住柳砚这些帝界民,然后找到个完美解决整件事的方案。
如果像柳砚所说,动不动还有外星人跑过来,那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他以后可能每天都得提心吊胆,提防帝界民突然又杀来。
可是…
让他头疼的是,眼下这些帝界民还很多,这地方就还有几百个。
那颗星球上,又不知还有多少…
这么多的帝界民,要管理起来不可能会容易。
何方陷入了沉思…
这时,鸦又发声了,朝柳砚没好气地说道:“你口口声声强调自己并非危言耸听,但依小爷看,你分明就是恐吓我们啊。”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你背后还有人,要是我们敢动你,你背后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
“搞笑,小爷还是活久见了,居然还有如此嚣张的战俘。”
“如果情况真和你说的一样,那就更加不能留你们了。”
“天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混在我们这,策应你们的人?”
“何方,我建议该杀的杀,就留下这小子,他好歹在帝界民那地位不低。”
“把他知道的统统拷问出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呗,死磕就死磕,谁怕谁啊!”
陈之焱却道:“老大,不如先稳定住大局,其他事咱们容后再说?”
何方沉声问:“柳砚,现在这里都是你的子民?”
柳砚微微一怔,不知何方为什么如此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应道:“基本上都是。”
何方果断又问:“哦?基本?”
“对,还有各大族派来参与此次任务的精锐,他们也是被逼的。”
何方望了眼分散在四周的黑袍帝界民,若有所思道:“都是谁,给我指出来。”
那些黑袍帝界民仍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因不知何方想干什么,又由于何方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们根本不敢妄动。
待柳砚起身,环顾四周,指出了六个人后…
何方倏地身影一闪,便去到了一名黑袍帝界民的身前。
吓得那黑袍帝界民仓惶间,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何方所展示出来的威严,以及气场,足以让这名帝界民肝胆俱裂。
加上连续发生的惊变,这些帝界民都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在绝对的力量当前,这帝界民哪怕有反抗的想法,也没有胆量行动起来。
何方“呵”了声,那帝界民登时神色又一变,慌忙说道:
“大司长他说的都是实情啊!但我可以帮忙,我可以的!”
结果何方猛一探手!
电光火石一刹那,便钳住了这帝界民的脖子,并将对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柳砚见状,一颗心怦怦直跳;四周的黑袍帝界民见状,无不惊恐万分。
只见…
在何方手中的那人,尽管手脚乱舞,身上战衣也张开保护罩了,却无济于事。
不多时,此人便在何方手里烧了起来,墨绿色油亮的火光,晃得一众帝界民头皮发麻。
被柳砚指出的其他五名帝界民,霎时间各自飞遁,速度要多快便有多快。
可是……
徐徐飘动的磷光物质,顿时间就如猛虎,一窝蜂扑了上去。
半空中,一团团墨绿色,明晃晃的火焰烧得无比熊旺。
伴随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多时,被柳砚指出的六个帝界民,便都烧成了灰烬,随风一扬,神魂俱灭矣。
柳砚完全不懂何方是什么意思了,却又不敢有意见,隐忍着,明明咬牙切齿,却好声好气地。
“何方,请问你这是……”
何方一转身,凤目明锐直视,问:“现在这里都是你的子民了?”
柳砚:“……”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的人都给我管好了。从这一刻起,不管是谁,若不听我的命令,下场就如刚才那几个,听明白没有!”
这一声加上内劲,瞬间响彻方圆几千米地。
陈之焱等人,连同还在特定空间里面待着的其他人,顿时间觉得好爽!!
黑袍帝界民则无不被何方这一声震得惊慌失措,连连点头如捣蒜,乖巧得不行。
但何方不满意,又喝问道:“都哑巴了?嗯!”
一刹间,各种“明白”,“遵命”,“谨遵法旨”等话语都冒了出来。
何方这才舒服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玛德天人又怎样,不听话老子一样杀!
与鹿明宴的激战才结束没多久,此时,他一身的戾气,想法也特别锋锐。
不过理智却依旧在线,他需要柳砚这些人,也想到了一个可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了。
但急不得,凡事还得按步骤,严谨有序的来。
何方于是又沉声道:“之前鹿明宴扬言说要毁我家园,残杀我的人…”
“现在,你们先随我回去。柳砚,我丑化说在前头,如果你的人敢动我家一砖一瓦,敢动我的人一根寒毛…”
“我必不会再给情面!但如果我的人还在,被你的人拿来当人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该怎么做,需要我教吗?”
柳砚连忙道:“放心,我了解鹿明宴,这货最爱干的就是拿人质说事。以往他这样做没少尝到甜头,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一套。”
“所以应该还来得及,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绝对满意的答复!”
何方微点头,于是又对陈之焱说:“之焱,去喊大伙出来吧,我们得回去了。”
“明白~”陈之焱爽利应道。
那些蜥蜴人都在看戏,一个个欲言又止…
而这时,原灾厄之体又冒出来了,在何方识海间嚷嚷道:
“何方,这逼也给你装够了吧,什么时候把我们的约定结算一下?世界核那边关押着的观测者,那个苏眉我可以的。”
“你杀了她,神体自然会留下来,刚好是个不错的容器,现在就去,还有你也一起,我告诉你们步骤,快!”
何方想也不想便应道:“你别急,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兑现。现在先让我解决后续的问题,行不?”
“我看你就是想赖账!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那些帝界民,我把力量收回去!信不信!”
何方摸了摸口袋里那颗碧蓝色的珠子,好声好气默念道:
“别,真的,在给我几天时间行不?就几天,我把一切处理妥当了,到时候就帮你重生,然后你去干你的事,我留在这一界当我的土地主,我们也算合作愉快,对不对?”
“几天?说清楚!”
何方若有所思想了想,“起码也得一周吧?”
“一周!你真敢说!”
“对啊,你看……家里面的情况,然后全世界现在也乱成一团,还有这些帝界民怎么处置。这些都需要时间对吧?你既然都愿意帮忙了,那就帮到底行不?没了你,我肯定对付不了那些帝界民的,那王脉后续要来人了,我们还得需要你镇场,拜托…”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何方!你说的这些,和先放我出来有什么冲突吗!没有吧,我好心好意帮你,结果就换来这?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倪朵连忙为何方辩解道:“当然有冲突!”
“什么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