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剧烈的敲门声又惊得她心神乱跳,“糟了,莫非方才的事被人知晓了?”
她慌张的对着镜子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和长发,强稳着心神开了门。
又是林辉。
一见是他,秋心略放了心。
但声音还有些颤抖,问道:“是什么事?”
林辉道:“小姐,我师父疯了!”
秋韵唬了一跳,慌忙随林辉来到后山,还未走近,林泉声嘶力竭的的叫嚷已远远传来。
“帮主,我冤枉,我没做下流无耻的事,夫人更是好人!我承认自己喜欢夫人,可在我的心木中她更是夫人,即使喜欢,我并没有越轨的念头!
况且夫人是冰清玉洁的,她怎会肮脏?帮主,我们冤枉!我要见帮主,我要说清楚!你们不能侮辱我,更不能侮辱夫人!——是哪个天杀的将我打伤的?若叫我查出来,定然剥了你的皮!”
林辉和秋韵走进,见林泉混身上下都是伤,他一心想以死明志,结果冷啸天仍不信他。
终于见有人来了,林泉不住口的大叫:“秋韵是你!快放我出去!我要见帮主!我要向他解释!他不能误会的!”
秋韵叹了口气:“林长老,你自己千万保重,至少现在帮主不会见你,更别说相信你。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现在即使你死了,都无法令他相信。夫人已然走了。
林长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何必急于一时,弄得这般下场!天长日久的,咱们慢慢查清楚事实真相,慢慢向帮主解释,不一样嘛!你现在只管闹,一来没用,二来若真是有人陷害,岂不仇者快?”
林泉渐渐平息了。
阮凤竹等人全神贯注的听着,秋韵却收了口。
沉默了半响,她转开话题,对冷啸天说道:“当时你痛心欲绝,我硬不下心肠,才造成了如今这场冤孽……。
唉,后来我偷偷下山生下了茉儿,我无亲无故,只得将她寄养在猎户家。
为了容易相识,我在她眉间刺了一朵紫茉莉;再后来,我每隔三月下山探望她一次,——可是十年前,她不见了,猎户一家也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她不到,茉儿啊,我的亲生女儿,我是你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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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冷啸天又多了个女儿,他说不清是惊是喜。
甩头向秋心望去,眉目间依稀真有像自己的地方。
阮凤竹道:“雁儿,看在秋韵养育霜儿一场,你就饶了秋心!”
盖楚雁怒火冲天,眼见今天是绝计无法报仇了,他悻悻的,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寻个由头,日后再报此仇。
冷啸天上前握住秋心的手,“你居然是我的女儿?哈,我又多了一个女儿!秋韵,你不必懊恼,自此后,我好好待你们母女就是!走,咱们一家回无情山团聚!”
说罢,他纵声长笑。
秋心任凭他拉着自己,心里一片茫然。
秋韵拉了她的另一只手,一瞬间秋心想,自己也终于有亲人,会有人宠、有人怜惜了。
冷啸天却回头对阮凤竹道:“凤竹,你也回来吧,我,一直都想你!我们一起走,带着咱们的雪儿!以前我错了也好、你错了也好,咱们都不计较,从此一家人好好的团聚,过霜儿、雪儿都有爹爹妈妈快乐的日子,好吗?”
冷啸天真诚的眼神、发自内心的乞肯,一听便知他对阮凤竹仍有深爱和期盼。
盖楚鸿一惊,甩头望向阮凤竹。
他很怕,心头很凉,且揪成一团,他真怕阮凤竹因为冷啸天的回心转意而点头,毕竟,接受了冷啸天等于被冷飞霜接受,也就相当于她会拥有和睦、温馨的家,而这是她一直渴望的!
阮凤竹瞧着冷啸天,不罢可否。
冷啸天道:“凤竹,你不想念霜儿吗?不念从前我的一片深情吗?刚才秋韵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虽撵了你,岂不知自身更痛苦!其实我时时刻刻的盼你回来,我早已不怪你了!”
盖楚鸿只觉的心往下滑。
他呆呆的望着她,谁知道下一刻她还在不在自己身边呢?
阮凤竹瞧着冷啸天动情的演说,半响,她侧头朝盖楚鸿一笑。
盖楚鸿的心立时冰释了,他也朝她一笑,两人轻轻走到一起,谁也没有说什么。
冷啸天摇摇头,对秋韵说道:“咱们走吧!”
秋韵答应着,看了看焉头搭耳的于成,想起他刚刚舍身相救女儿,遂问道:“茉儿,他是谁?”
秋心白了于成一眼,冷冷说道:“不认识。”
“怎会不知道?为娘看他拼命救你,是个好心人!他到底是谁?”
“他?”
秋心恨恨说道:“他是天底下最可恶、最讨厌、最令人作呕的龌龊人!顶极大坏蛋!”
“秋心,”
于成险些哭出声:“求求你对我公平一点,你爱盖楚雁的心,得不到满足一直痛苦非常,那么,我对你的爱也一样,你怎么忍心用这种态度对我,近乎恶毒的语言伤我?
秋心,我求你,对我好一些吧!我并不配你的爱,但请你稍稍和善一些!我是真心的对你好啊!”
“是啊,为娘也这样想,他人虽丑了点,可对你的心很真诚,绝不会像盖楚雁那样不怜惜你,伤害你。男人嘛,关键就是对你好不好,你就考虑考虑他……”
“呸!”
秋心得不到盖楚雁的伤痛、失望、悲愤全都化作毒弩,绝情绝义的朝于成一一射去。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他相提并论?我就是要伤你,伤死你!”
秋心失态的大叫着,睛中喷出的怒火都能将于成烧得灰烬不留。
于成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心像是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他终于明白了,即使盖楚雁不要秋心,自己也没有机会的。
因为无论秋心生或死,心里永永远远的只认定一个人,就是那个人。
于成最后看了秋心一眼,她因为过度的愤怒,脸色已苍白的令人目不忍视了。
于成很想说“心儿,你——保重!”
这样的最后一句话,劝她珍重、爱惜自己,千万别只想着盖楚雁,而将自己逼到绝路上。
但秋心毫无情义的、充满着恨意的眼神,将他的话生生逼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