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瑞尼卡的理智接受人与人之间所产生的分歧，毕竟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但是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她还是会希望自己的劝告能够让朋友远离可预见的祸患。
可惜很显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因为劝告就会轻易改变主意的家伙，说得难听些就是固执。
瑞尼卡有时异常痛恨这一点。
她悄悄侧过头去瞥了一眼提姆，结果正好他也看过来。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片刻，最终是瑞尼卡先垂下头，她忍了又忍，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
她听见提姆轻声问道，面上却同样带着笑意。
“啊，还行吧。”瑞尼卡夸张地抹抹眼角：“如果放在以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吵一架？”
“我猜是的。”提姆一本正经地说道。
啧...
瑞尼卡笃定：“所以上次克莱那个傻子在学校门口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提姆承认，他顺手从衣兜里摸出颗糖递给她：“从公司的茶水间里拿的，试试？”
瑞尼卡撕开包装，将糖果放进嘴里，浓郁的苦味和咖啡香气瞬间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狠狠震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定制的吧？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扭曲，提姆还是为自己的糖争辩了几句：“原料很好...起码味道还不错...其实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对吧？”
瑞尼卡胡乱点点头，干脆将糖咬碎快速咽了下去：“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打击报复我，德雷克先生。”
提姆斩钉截铁：“我没有！”
瑞尼卡并不打算相信，可是回答得越快，往往越可疑，更何况自从她认识提姆以来，他就是那么个有点坏心眼的家伙。
......
“瑞尼卡，到我这里来...”
黑发棕色眼睛的男人从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转过身，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蹲下来朝她张开手臂。
“八点了，你该去睡觉了。”
...是在叫我吗？瑞尼卡迷迷糊糊想着，无端的快乐从心底冒出，她放下手中的积木，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那个男人跑过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的双腿绵软无力。
这不应该如此，她一直锻炼得很好，即使身体素质不如哥谭那些疯子和义警，但也能胜过哥谭大部分的人。
在即将扑进那个男人怀里时，瑞尼卡腿一软，直接朝前面摔去。
“啊！”
瑞尼卡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
明明是很普通的梦境，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跳得异常迅速。
“什么东西啊...”她喘了几口气，等心跳逐渐平稳下来，又觉有些口干，于是跳下床去找水喝。
梦里那个男性的脸陌生又熟悉，他不是哥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瑞尼卡知道，自己上午刚刚在辛特拉的墙壁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如果说梦境是现实的折射，她觉得自己梦见提姆的概率都比梦见那个男人要大。
更何况那个梦境实在是太详细了一些，她几乎可以看清一切细节，但自己记忆中从未去过那个办公室。
瑞尼卡一边喝水一边发消息：喝咖啡会导致腿抽筋吗？
发送完毕，她换好衣服拉开门，直接朝企鹅人的办公室走去。
自己的父亲向来习惯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为了方便蝙蝠侠对他一锅端。
一路上，不少巡逻的人朝瑞尼卡打招呼，大概是疑惑于为什么会在凌晨四点看见她。
瑞尼卡镇定自若地点点头，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走进企鹅人的办公室直接关上了门。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父亲就会收到消息，他或许会将她想要找到的东西转移，所以自己最多只有一次机会。
在企鹅人把自己送进阿卡姆后，很少会有人再来此聚集，所以这里面的陈设并没有太多变化。
瑞尼卡熟门熟路地启动机关，找到保险柜，输入密码后打开柜门。
她要找的东西或许已经有一定的年份，现在只能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
......
提姆晚上与瑞尼卡走到半路时，正好碰上冰山餐厅来接她的车辆。
两个人告别后，他直接开始了今晚的夜巡任务。
提姆承认虽然自己每天结束工作的时间确实很晚，但这不该是自己精神错乱在凌晨四点收到来自瑞尼卡奇怪消息的理由。
喝咖啡抽筋？
【提姆】：...我觉得不会？
他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对面消息回得异常迅速：
【瑞尼卡】：没事，只是觉得我今天晚上应该梦见你的。
【提姆】：？
所以真的是自己精神错乱了是吧。
提姆又等了片刻，这次没有再收到对面发过来的信息，但原本汹涌而来的困意在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他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干脆爬起来继续工作。
但通宵工作的结果就是，早餐时间阿尔弗雷德看着他本就有些担忧的目光，现在变得更加不对劲：“提姆少爷，老爷他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
言下之意他真的不必如此辛苦。
“谢谢你阿福，”提姆盯着盘子里的煎蛋发呆，过来几秒才反应过来慢慢开口：“我没事。”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和陶德埋在同一个地方了。”达米安一边嚼面包一边嘲讽他：“而我，将会彻底继承韦恩集团。”
提姆没理他，只是快速将达米安那句话的录音发给杰森，然后看了眼对方杯子里的牛奶，转头问阿尔弗雷德：“阿福，再帮我拿一瓶牛奶可以吗？”
“当然，提姆少爷。”
......
瑞尼卡原本正在上早课的痛苦中昏昏欲睡，结果“哒”的一声，一瓶牛奶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她睁开眼，盯着牛奶瓶沉默几秒，转过头看向已经在自己身边落座的提姆：
“干什么？”
“补钙。”少年微笑着又补充一句：“治抽筋的。”
她就说这家伙记仇是真的吧...自己昨天晚上只是逗逗他而已。
特意把牛奶从韦恩庄园提溜到教室里来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瑞尼卡装模作样在笔记本上涂抹片刻，最终实在忍受不了来自提姆时不时的视线扫射，只能拧开瓶盖。
她喝还不行吗？
结果下一秒，她看着对方直接趴下，在课桌上睡着了。
瑞尼卡：......
他对自己把这瓶牛奶喝下去是有什么执念在吗？
非要等她喝了才睡？
她盯着少年睡着的容颜看了片刻，深觉这家伙在熬夜这件事上确实有优势，天天猝死式的熬夜，到最后黑眼圈还不如她深。
喝了一口，奶味充斥在她的口腔中，其实瑞尼卡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
她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本子上，上面画着昨天梦里那个戴眼镜男人的素描图，瑞尼卡烦躁地又灌了一口牛奶。
梦境绝对不会无端出现，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自己真的和那家公司有联系，而她已经遗忘了这件事。
毕竟在梦里，自己好像还没那个男人的腿高...
提姆被下课铃吵醒时，略微惊悚地发现瑞尼卡已经把牛奶喝下去半瓶，而她本人正神情严肃地在电脑中搜索着什么。
他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消息，确定不是哥谭的地下世界又出现了什么乱子后，才试探着开口：“你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
“是啊。”瑞尼卡的眼睛依旧盯着屏幕：“韦恩家对占卜塔罗有什么推荐吗？”
提姆刚想说没有，结果下一秒，
“你觉得康斯坦丁怎么样？”
提姆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批判：“最烂的就是他了。”
“我开玩笑的。”瑞尼卡将注意力从屏幕上转移：“我打算去孤儿院看看。”
“你之前住过的那个？”提姆知道她被企鹅人赞助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仍旧住在孤儿院中。
“不，是最早的。”瑞尼卡说：“现在由韦恩集团赞助的那一个，或者说你，和我的父亲发现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