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然黑了。
可稻场上的电线上挂了两个大灯泡,将场地照的十分明亮。
许海兰一出现。
她的身影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女人啧啧地羡慕她的好身材和漂亮的衣服,男人们则压抑着色眯眯的眼神,装作不经意地去“侵略”她。
“兰,我的兰!她竟然变的像一个贵妇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盯着许海兰,嘴巴里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这人叫齐永利。
在隔壁乡中学当教导主任。
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是一次村里看电影,遇见了秀气、贤淑的许海兰,便对她一见钟情。
只可惜。
一来许海兰心有所属。
二来,村干部家庭出身的齐永利不被允许娶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孩。
后来便只得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可这么些年来,他在内心深处,始终对许海兰念念不忘。
许海兰刚结婚的那几年,他听人说,这女人嫁了个病秧子窝囊废,过得很惨,表面上很是难过,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后来,陆文胜病倒了。
他以为这男人会死,便在天黑时找来,暗示她只要跟自己睡一晚,便肯借钱给她好给男人看病。
许海兰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当即愤恨地把他赶走了。
而这一切,陆文胜都一无所知。
齐永利再次见到许海兰,见到她突然变成了一个自己高攀不起的女人,强烈的征服欲向火苗一样随着荷尔蒙猛地飙升。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想要占有她,哪怕几秒钟也行。
“海兰,还记得我么?”
他找了个机会,走到了许海兰面前,克制住自己幽深的情欲,装作很绅士、礼貌的样子向她轻轻地伸出了手。
陆文胜突然冒了出来。
一只大手咔地插进了他的手中,“哟这不是齐主任嘛……”
他挡在媳妇面前,跟齐永利用力地握手,用身体语言向他强硬地宣誓主权。
这人他许海兰说起过,曾经的追求者。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陆文胜觉得自己不能不防着这人。
“齐主任你好!”
许海兰一见他那张脸,便忍不住有几分厌恶,但出于某些原因,她不得不客气一些,“上次我弟弟的事还多亏了你,有机会请你来我家里吃饭哈。”
许海诚在隔壁乡中学挂名的事,齐永利作为中间熟人,确实出了那么一丝丝力,当然主要的还是钱开的路。
“陆老师,你不介意我跟海兰去那边谈些事吧,是关于他弟弟这次中考学籍档案的。”齐永利大大方方地说道。
陆文胜一怔。
“这事跟我说就行,我比她懂。”
“不了,你再怎么着,也不是跟许海诚有血缘关系的人。”齐永利看向许海兰,“海兰,走吧,咱们上那边安静点儿的地方说。”
既然是谈公事,陆文胜便没有多想,默许许海兰了。
许海兰对弟弟的事十分上心,便跟他走出了看电影的队伍,往一旁的草垛走去,那里没什么人。
“你说吧,有什么问题?”许海兰刻意与他保持住距离,淡淡地问道,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大对劲。
齐永利知道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便故意站在那里,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废话。
“你这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许海兰搞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有没有正事,没事我走了!”
她转身就想离开。
齐永利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电影开场后巨大的喧嚣声中将她推倒在草垛上,顺势便压了上去。
“他妈的,老子今天非要上了你不可!”
“啊!”
许海兰尖叫了起来,却在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
“我告诉你,你今天敢不从,我就敢让你弟弟参加不了中考,让他这半年的努力全部打水漂你信不信?”齐永利威胁道。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许海兰远不在是从前那个柔弱、好欺负的女人了。
她抬起一脚,便踹在齐永利裆部。
齐永利刚刚瘫倒在地上,就见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我草你妈,齐永利,你敢欺负我女人!”
“看劳资今天不打死你个狗杂种!”
多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及时赶到,不然自己媳妇就要遭殃了。
不过来了发现,许海兰也不是好惹的。
这让他十分欣慰。
“文胜,呜呜呜……”许海兰见丈夫来到,立刻委屈地哭了起来,“这个……这个畜生,他居然要拿诚子的中考来威胁我……”
陆文胜一听这话,更气愤了。
咣咣咣就是几个铁拳,打在齐永利脸上,直接给他鼻子干到冒血,牙齿也掉了一颗。
“你他妈可真卑鄙……”
“难怪我媳妇她当年一直看不上你,你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恶心人的玩意儿!就会仗着自己爹是个干部,不然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本事!”
他一边打,一边唾弃道。
齐永利被死死地压在下面,大叫道:“救命啊,打死人了!”
“你给我赶紧滚!”
陆文胜不想把事情闹大,将他一把拽了起来,踹了出去,“滚出我们村。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小舅子做什么不利的事,我非弄死你不可!”
齐永利吓得仓皇逃窜。
“媳妇儿,你没事吧?”陆文胜细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海兰,见她浑身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没事,我还给了他命根子一脚,让他以后在犯贱。”许海兰得意地说道,她见丈夫没说话,小声地询问道,“文胜,你说是不是我穿的太好看了,我看那些男人……”
在农村,女人就该穿的粗糙朴素,不然很容易招蜂引蝶。
“嗯,那以后就在家里穿好了。”陆文胜笑了笑,心中涌起热火,情不自禁地拉过她的手,“别的男人都是臭流氓,只有你丈夫我是好人,走,咱们回家。”
“回家干嘛?”
“电影还没放完呢,不看了?”
许海兰扭头看向幕布上的精彩画面,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丈夫往回走去。
“回家当然是干该干的事了,咱们好久都没有……”他面红耳热地在媳妇耳旁说道,弄得许海兰心里一阵痒痒。
电影还有很长。
孩子们还要很久才会回来。
紧闭的房间里,响起了久违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