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离开了傅家,傅老三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说二哥,你怎么沉不住气呢?那赵家虽说这些年不景气,可也有用得到的地方,眼下,咱们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怎么能把小妹赶走呢?”
傅老二自然也懂,可他刚刚不过是没忍住,太心烦了。
那特么有张嘴就要炸医院的?
他也是在气头上没忍住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说实在的,谁心里没有小九九呢?
他是老二,他想把这傅家的家主之位给他家傅传英,那傅老三呢?傅老三不也在争取让他家的孩子做家主之位么?
这豪门之间,没啥都不会没了斗争,有啥也有不了纯粹的亲情。
“行了,别说小妹了,眼下压根就找不到苏烟,我们拿什么掣肘傅盛霆?”
傅老二也陷入了沉思。
自打他们的人知道了苏烟活着回来以后,他们就打算动手将苏烟抓住来威胁傅盛霆的。
可没等到他们出手,就得知傅盛霆病重住院的消息,他们着急忙慌的赶到医院,打算趁他病要他的命。
可谁知,事情没成。
他们还夸下海口说苏烟在他们的手里,逼着傅盛霆答应用苏烟来换协议。
可如今,苏烟人找不到,他们手里没有可以拿捏傅盛霆的东西,那他们对傅盛霆来说,不过是可以随便处置的蝼蚁。
如今他是病重住院,无暇处理他们,等他出院有了精力,那他们逼宫的下场,怕是没有好结果的。
“得在傅盛霆出院之前,找到苏烟,让他把字签了。”
“二哥,你说会不会那个苏烟一直就在傅盛霆那里?他把人护着,我们去哪里找?”
傅老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安插在傅盛霆那里的人每日三次汇报傅盛霆的情况,如今,他在医院连病房都没出来过,他的得力助理张策除了去公司处理公务,剩下的时间也在医院守着他。
苏烟不应该在他跟前,至于有没有被他藏在别的什么地方,这个不好说。
可是傅老二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太大,如果他有把握保护苏烟的话,就不会答应他们拿苏烟来换协议。
“再加派人手,就算是把沪市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另外,赶紧寻一个身形跟她相仿的人,送去按照她的模样整容,以防不时之需,傅盛霆住院的时间不会太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行吧,做两手准备,我这就去安排。”
而他们要找的苏烟,此刻正在简泓位于檀宫的家里忙工作。
回到沪市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苏烟一直沉不下心来,好在简泓给了她足够私密的空间,将整个负一层的画室都留给了她。
空荡荡的画室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就只剩墨香气了。
修复古画需要百分之百的专注力,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对古画带来破坏,苏烟心没有静下来之前,秉着对文物负责任的态度,苏烟先从临摹开始。
作画的时候,最能使她沉淀心性,也能让她摒弃一切杂念。
她将自己化成墨,化成笔,总之化成一切,反正不是她自己,她仿佛就溶于万物之间又再绘画万物。
简泓在楼上的客厅里简单置办了一个大的办公桌,就守在下负一楼的楼梯口,既可以保障里面苏烟的安全,又不会打扰到她。
倒是,傅盛霆,没一点分寸感的,一天打几遍电话过来。
苏烟下去临摹的时候一般不带手机,一开始,简泓还替苏烟接一下电话,后来干脆直接给她静音,让他随便打。
关键是傅盛霆不讲武德啊,跟李老要来了他的电话,简泓拉黑一个号码,他换一个号继续打。
要不是还有家里的事情要联系,简泓是真想直接关机。
下一秒,他又收到傅盛霆的短信:“让苏烟接电话,我找她有要紧的事情。”
简泓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他自己的电话,开门走到了前花园凉亭里坐下,然后给傅盛霆拨了回去。
“我找苏烟。”
“她在工作,有事就说,我会酌情转告。”
酌情?简泓的意思很明了,意思就是废话不传,要他废话少说。
傅盛霆气急,当真是后悔当初让简泓把人带走,自打简泓带着苏烟离开之后,他别说打个视频电话看看苏烟了,那是连苏烟的声音都听不着了。
要不是守在他们外面的保镖确定苏烟没有危险,傅盛霆真想去端了简泓的窝。
“我还要工作,若是傅总没想好说什么,那就想好了再说。”
“转告她,空了给我回过电话,当年的事情真相已经查明,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简泓听罢,直接挂了电话。
他其实有私心的,他知晓苏烟内心深处还爱着傅盛霆,当年他们之间不管是误会也好,还是仇恨也罢,过去了就过去了,再翻出来提还有什么意义?
简泓只是担心,傅盛霆口中所谓的真相,会让苏烟重新回到傅盛霆的身边。
中午,阿姨来做了饭,简泓到负一楼叫苏烟吃饭,她临摹的时候,很专心,连简泓走到她身边了都没察觉。
他也不敢轻易出声,怕吓到正在全神贯注的苏烟。
不过一个上午,她仅能临摹大半的篇幅,不论是技巧还是细节都十分到位,若非是,新旧不同,这一眼看过去,简泓这个行家怕也一时难分真假。
怪不得当初他师父说齐文成老师收了一个高徒,能被他师父用高徒相称的,绝非凡人。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苏烟在作画方面的天赋异禀,不是常人能比,怪不得齐文成老师能亲自到沪市去见她,还破格带她进项目组。
简泓的眼神随着她的笔锋行走,或许是她笔下的画带了魔力和生机,恍惚之间,他似乎真的跃然于山水之间,那种静谧是能够洗涤心灵的。
简泓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知道苏烟有些累了,放下笔揉了揉脖颈和手腕,才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简泓?你什么时候来的?”
简泓猛然从她的画中抽神出来:“刚来,阿姨做好饭了,我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