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去绣房吩咐了裁制新衣,我又想着好衣裳自然得配好首饰,可不能辜负皇上的赏赐,便说】锦绣,这快要开春了,内务府也制了首饰吧?你去挑些素雅的,也衬那匹苏绣。
【锦绣得了吩咐,自然赶紧两步去到了内务府,见那个讨人厌的彩环也在,不想搭理她,挑了个淡蓝色的簪子,想着小主应该也会喜欢的,不过也可以再挑挑,多得很呢。】
彩环见苏答应身边的锦绣也来了,真是冤家路窄,上回还让自家主儿亲自去了储秀宫赔礼,昨日还在尚衣局出言嘲讽,气便不打一处来。
她谨记主儿的话,别多生事端,要了盒安神香,又看见锦绣手里的淡蓝色簪子。便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这素色的簪子,与苏答应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可真是不相符呢。”
“若是不合适的东西,硬是配上去,也只会贻笑大方。”
锦绣本来就与那彩环不和,她不来主动挑衅还好,偏偏出言不逊,还暗指主儿嚣张跋扈。道】彩环姐姐此话差矣,我家小主本就娇弱,连皇上都是赏赐素色的首饰呢。
【特意举起那个淡蓝色的簪子朝她炫耀一番,有意无意地说出一句】也不知道姐姐这颠倒黑白的口舌是不是跟康小主学的。
彩环闻言,娇弱?真是可笑至极,还敢拿皇上出来搬弄是非,眸子骤冷,言,“既然娇弱,就应该待在宫里,别总出来,免得出事。”
“想必皇上赏赐素色首饰,只因身份低微,别无他意。”
这首饰反正自家主儿也不多,若有好的也可以给主儿挑挑,这嘴上的面子攒够了便是,也不能打她东西的主意,免得害了主儿。
被人反将一军,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却也不好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吵吵闹闹的。忽然看到她手里的安神香,心生一计,道】原来康常在心神不宁,那也该好好待在宫里,免得害人害己。
【眼睛里满是关心的样子,旁人看来也是关怀,没有什么破绽。而后又故作惊讶的说】姐姐你怎敢轻易揣测皇上的意思,这可是大罪。
瓷音泠泠入耳,冷笑一声,朱唇轻启,“这是主儿特意让我拿去赏给苏答应的,还有上次的那匹麻布,妹妹你放心,我马上给苏答应送去。”
娇音入耳,抬眸环顾四周,这地儿冷清,不如反客为主。言,“妹妹你糊说些什么,你我都是宫女罢了,还弄这些诬陷的把戏,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
这话说得大声,含着哭腔,实在是听者生怜,见已有人往这边看了,立即故作姿态用帕子擦试着眼泪。
见人矫揉造作的样子,又看到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了,再待下去也不是上策。道】姐姐,妹妹不过是提醒一下,哪里是你说的什么陷害。
【话说得也冲了些,拿上簪子便回了储秀宫琅琊轩,一五一十地跟小主说了今日之事,此仇定会报的】
闻言,戏肯定要唱下去的,哭得是梨带雨的,不时用帕子轻轻擦试泪水。“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不是,还望锦绣妹妹恕罪。”
这话忍不住让满宫都听到,敢诬蔑自己,定叫你好看。
见人要走,彩环自然也是不会挽留的,拿好安神香,匆匆跑回启祥宫,还不忘在宫道落泪。
昨夜长春宫可是闹了一场好大的一场,人人都说长春宫有福气,可当真如此吗?她心里自然是知晓的。
虽最后是个宫女顶了罪,可想着定嫔禁足,冷冷清清,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不如去凑个热闹。
叫上明枝去了长春宫潇湘阁,这儿已经有了人看守,倒不似往日的生气,也是让宫女前去通传了。
今日一早便有侍卫入流水般涌入长春宫驻守,一个个不动如山,自个儿看着场景虽是不甘,却也很快适应了。
耳畔听知书禀道那康常在领了自个儿吩咐之后便去了玉贵人宫里。也不知是真做了还是背着自个儿向人投诚。
又问康常在来求见,起了几分好奇,梳妆得体后便让人请了进来,却也没有愁容。
跟着宫女进了潇湘阁,看着上座之人梳妆打扮得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梳洗好的。
依靠规矩甩帕福身,言,“嫔妾给定嫔娘娘请安,定嫔娘娘万安。”
双眸微抬,得先给自己洗清了这罪名,言,“娘娘恕罪,昨日是嫔妾疏忽了,才导致娘娘禁足。”
见人规矩甩帕行礼,倒是生不起好感,心中疑惑伴着怒气充斥。也不叫人起来,悠悠开口道:“康常在倒是一句疏忽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顿了一下,又续说】既然是你自个儿的疏忽,那你干脆直接去向皇上认罪吧。
【说了后话睨着人不语】
自己起不来,跪跪也无事,倒是她可能会落人口舌。又言,“昨日嫔妾去玉贵人宫里,她说娘娘嘱咐她要时时小心饮食,怕是为此发觉的。”
这话自然不是真的,不过倒是把过错推到了眼前人身上。
“嫔妾也没想到,玉贵人如此信您的话。”故作姿态,旁人看来便是一番懊恼的样子。
自个儿虽在禁足,但罪名却是未落实,左右那慎行司的精奇嬷嬷的老练惯的了,也不会冤了自个儿,该有的待遇也未减。
问人言,心中有了思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怎么不记得说过。”
挥一挥手“不过,本宫要知道那药粉为何出现在那宫女房中。”
见状起身,闻言,还是得想个法子圆过去才是。嫣然一笑,朱唇轻启,“兴许是这玉贵人发觉了茶中有毒,必定先想着加害娘娘,便寻了别的藏于您宫女房中?”
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眸子间多了几分恐慌,复言,“那她岂不是抓住了嫔亲的把柄,这下要再下手可就难了。”
言必,又故作思考的样子,“或许不是这般,嫔妾也只是猜测而已。”左右自己依着人的意思去了玉贵人那儿,究竟做了什么也未可知啊。
虽自个儿没叫人起身,但人拘礼也久了些,为免落人口舌,也算是默认。听人辩解的一番话,面上却无甚表情,叫人瞧不出心绪。“依你所说,那玉贵人倒是阴险狠毒了?”
紫眸淡淡瞧这人一番面上动作,觉着若不是真无辜,那便是逢场为做戏。“康常在,你应该明白,欺骗本宫的下场。”【轻轻慢慢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瓷音泠泠入耳,瞧人动作,若不是这腹中孩子,她也不能如此。朱唇轻启,“嫔妾明白,还望定嫔娘娘明鉴。”
眸子间满是恐慌的样子,已红了一圈。“您也要好好保护龙胎才是。”言下之意便是她能害了旁人,旁人也能动了她。
“都是嫔妾的不是,嫔妾便先行告退了。”用帕子擦试双眸,行了礼缓缓步出了长春宫潇湘阁。
“本宫又没怪罪你,怎么便明鉴了呢?”
瞧人眼眸恐慌,倒是显得楚楚可怜了些。又闻人一番话,面上勾勒出笑意,言:“妹妹对本宫的好意,本宫会记住的。”
人要告退,自个儿也允了其人,但是自个儿却不能让人好过,待人走后命人去买通几个宫女,散播留言,就说:“康常在不祥,进了长春宫惹得定嫔胎动不适,还诅咒皇嗣和定嫔一辈子被关在长春宫里,以下犯上。”
前些日子让明枝去绣房给了苏绣,这新衣裁好了,若是没有好的首饰相衬岂不是十分的可惜,想来想去还是去内务府取些才是。
娇人言,“明枝,你素来做事辛苦,便让彩环那个丫头去内务府给我挑个簪子罢。”
彩环得令,便去了内务府。她也是个做事仔细的,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性子可有些好转娇人又吩咐了她快去快回。
彩环去到内务府,瞧着有一个淡蓝色的簪花很是不错,内务府的人马上巴结,“彩环姑娘这是要帮康小主挑东西?这簪花这儿只有一个,确实是好东西。”
马上就要入春了,可内务府一直没有送新衣过来,估计是内务府看自己不得宠,把该有的用度都克扣了下来,心中不忿,命令彩慧去内务府问个究竟]
[少顷,彩慧到了内务府,进去后瞧见康常在身边的彩环在挑首饰,那些内务府的太监们巴结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恶心,便出声讥讽道]哟,彩环姐姐在挑首饰呢,你可得仔细着点,康小主的眼光可挑剔呢,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她的法眼。
彩环瞧着那些太监谄媚讨好的样子,心里痛快。忽闻一音,转首便见一软玉,原来是侯佳答应身边的彩慧,听她那句讽刺的话,气便不打一处来。
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侯佳答应身边的彩慧。”
“怎么,我给主儿挑东西又与你何干?还有,我们主儿向来对这些衣裳首饰的不挑,也只有好的才敢送去,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冷哼一声,主儿吩咐过不要多生事端,可她却主动挑刺,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如此。
瞧她那得意的样子,令人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她想要跟自己过过嘴瘾,自己倒也不怕她]既然你们主儿向来对这些衣裳首饰是不挑的,那不如先让给我挑选吧?你放心,我肯定会留下一些最好的首饰给你们主儿,绝不会让你们主儿没有首饰戴的。
闻言,冷冷一笑,朱唇轻启,“看来侯佳答应很缺首饰戴嘛,不然也不会这么急。”使了个眼色给旁边内务府的小太监,“你还不快点把库房里挑剩的拿出来给彩慧姑娘。”
小太监也不敢不从,马上去办,而后拿回一个积灰的箱子放到那人面前,不怀好意的说,“彩慧姑娘,请罢。”
对那太监此举很是满意,手里拿稳了那仅有的簪花,想必主儿定会喜欢的。
打量了一眼那个积灰的箱子,淡淡笑道]彩环姐姐不是说你们主儿什么首饰都不挑吗?怎么,如今倒是知道捡好的拿了,把这些坏的全部留给我们主儿了。
[也没搭理她,只对那太监道]我今儿过来是给我们主儿挑春衣的,这些首饰我们主倒是不缺,去把那些绣房们新作的春衣拿出来,我挑一件好的带回去。
彩环闻言,举起手中的簪花朝她笑笑,言,“我又没逼着你挑这些,我们主儿的已经挑好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妹妹可以自己再选,把错推到我们主儿身上,当心皇上知道了。”
那太监闻言,看向彩环,彩环眸子中多了一分狠意,那太监言,“绣房这会子都忙着给主儿们制苏绣,内务府也没收那春衣。”
彩环嫣然一笑,自言自语说,“谁让某些人……连苏绣都没有。”
[瞧她那得意的样子,若非康常在给她撑腰,她也不会如此猖狂,忽然想起一件趣事,淡淡讥讽道]彩环姐姐,我近日听说了一件趣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话说啊这宫里边都在传你们主儿不详,惹得定嫔娘娘胎动不适,像是这样的不详人,就算穿再好的衣服,戴再好的首饰,也是没有用的,你说是不是。
瓷音泠泠入耳,真是可惜了主儿对那侯佳答应还算客气。言,“皇上最恨宫里的人传流言诬蔑主上,妹妹这是明摆着跟皇上的旨意作对?”
复言,“这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啊,没有宠爱,连好的衣物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用?”
言必,出了内务府,让那些太监传出去,明明是侯佳答应记恨玉贵人有喜,出言诅咒长春宫,才使定嫔胎动,康常在好意去探望,却帮侯佳答应顶了那不祥之人的名头。”
[眸子微冷,看着她出去,等回了延禧宫,把此事禀报给自家主子知道,自家主子听完后,轻哼一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原先还以为那康常在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连手底下的宫女都没有教好,估摸着这康常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罢,咱们以后少与她走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