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进入北偏殿后,看着这北偏殿内的一砖一瓦,全部都残破不堪,黯淡无光,情不自禁的暗暗感叹道:在这后宫里边不得圣宠的女人,果然一个个都过得凄凄惨惨,朝不保夕,当真是令人可怜可叹。
当苏映雪做完这番感叹以后,只见一个穿着一件淡绿色衣裳的宫装女子,一瘸一拐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对着苏映雪屈膝行礼道:“嫔妾....嫔妾参见苏美人,给苏美人请安。”
苏映雪看到这一幕后,连忙上前轻轻的扶起道:“金才人,你的身上还有伤,就无需对我如此恭恭敬敬的行礼了。”
金才人小心翼翼的起身道:“嫔妾不敢忘记宫中的规矩,您比嫔妾的位分高,嫔妾应该向您行礼。”
苏映雪闻言,暗暗的摇头道:看来金才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前天被香妃给那样一顿的训斥和罚跪以后,她就更加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了。
所幸的是,今天苏映雪过来并非是要为难金才人的,所以她也没有对于金才人的这番小心谨慎表达不满。只是随着她一起,踏入屋内道:“金才人,既然你能够直呼出我的名讳,那么想来你是知道我是谁的。”
“今天我刚刚搬来钟粹宫,正好过来拜访你一下,没有打扰到你什么吧?”
金才人闻言,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苏美人您能够来拜访嫔妾,嫔妾不甚欢喜。”说完,对着戍守在屋外的那个小宫女朗声唤道:“湘云,还不快点去端杯茶来,仔细让苏美人渴了。”
湘云闻言,为难的看着金才人道:“小主啊,咱们宫里哪里还有什么茶水可以饮用,内务府都已经好几天没送新的茶叶过来了。”
苏映雪见状,阻止道:“不用了,无需如此麻烦。才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我过来就是略坐坐就走,不用这样劳师动众的给我端茶倒水了。”
苏映雪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准备过来喝金才人这里的茶水的。云儿并没有听出这陆萍话语里的敷衍意味。只是在闻言以后,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喜极而泣道:“谢大人您明察秋毫!”说罢,重重的一个叩首。
“瞧云儿你这话说的,也不等这绳子拿来了大家都细瞧过了以后,你再谢大人她明察秋毫也不迟呀,到没得让人误会,好像事情已经有了什么定论了一样。瞧你这激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你那好姐妹一样有什么意图不轨呢。你也快把这眼泪收收,现在哭个什么劲儿啊,到时候要有的你哭的呢。”腊梅不屑的轻声一哼,语调娇嗔的如是言道。如此不饶人的口气,任谁都没有听出来她此刻内心里的惶惶与不安。
云儿闻言,顿时心里一怒,圆目一睁恨视向了腊梅道:“你.....”
“够了。”陆萍微露不悦的打断了两人将要发生的口角,语调不轻不重的,却是恰到好处的让两人的话语都止在了嘴边。
云儿低下了头颅,强忍着心中的那股熊熊燃烧的恨意怒火。而那腊梅则是回以了云儿一个狠狠的一瞪以后,才收回了目光。
“不管今日结局如何,这两人以后只怕必然也是水火不相容了,看来....”陆萍把此幕收进了眼底,默默的想道。
想罢,转首对着那个去拿了把灯笼正准备出发的青儿说道:“已经二更天了,你也快去快回吧。”
腊梅的肩膀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扫了青儿一眼,见其的态度举止没有丝毫的变化,照样是冷冰冰的,连看也没看自己这边一眼。不由的心里一沉,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焦急等待,暗暗祈祷这青儿还是站在这一边的,会想到办法替自己遮掩解决这一切的。
虽然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个笑话一样,因为就算这青儿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她要怎么替自己遮掩解决?那匕首还插在媛儿的胸口之上呢!菊萍愣了愣,疑惑道:“太后娘娘此举是何意?您送一份贺礼过去也就罢了,若再让刚刚才出幽禁的荣修仪娘娘也送一份贺礼过去,只怕会让玉贵嫔吃心,误以为咱们另有所图呢。”
恭仁太后慈爱的轻抚了一下荣修仪的乌发,颔首道:“哀家此举是在顺便提醒皇上,这长春宫里还有一位曾经受到他误会和冷遇的妃嫔,急需要他的抚慰。而哀家相信皇上心中对于荣修仪一定含有很多愧疚,所以只要在他面前稍微提一提荣修仪的名讳,他就会很快过来长春宫看望荣修仪,让荣修仪重新受到宠幸的。”
菊萍听到这里,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太后娘娘高瞻远瞩,奴婢敬服。”说完,不再迟疑,自去准备贺礼不提。
………………
正当恭仁太后在为自己的侄女荣修仪苦心谋划复宠大计的时候,却说如今独揽后宫大权的苏曼玉,却是来到了许久都没踏足过的寿康宫,拜见久违多时的恭慈太后。
寿康宫-西暖阁内。
“臣妾参见恭慈太后娘娘,愿恭慈太后娘娘万福金......”
还没等苏曼玉工工整整的行礼完毕,就听正坐在上首位置的恭慈太后,冷冰冰的打断道:“免了吧,哀家可担不起你的这个大礼。你如今可是后宫中的正三品昭仪娘娘,替皇上协理后宫大权,哀家这个眼下被禁足在寿康宫内静养的老婆子,可实在担不起你这位在皇上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大礼。”
苏曼玉的瞳孔微微一缩,低垂着脑袋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给您请安行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担不起担不起的这一说,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让哀家明鉴!?”恭慈太后重重的一拍桌面,眼神含怒的瞪向苏曼玉道:“自从哀家被禁足在这寿康宫后,你可曾有过来看望过哀家,给哀家请过安?现在竟还想让哀家明鉴,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曼玉闻言,连忙屈膝行礼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之所以没有过来给您请安,是为了避免遭到有心人的诬构,让太后娘娘您重蹈恭仁太后私通宫禁的覆辙,有损太后娘娘您的清誉。”【见她未让自己起来,也未抬眸看她脸色如何。言】:阮氏此时前来不知是否叨扰到常在。只是阮氏为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常在。【言罢,回想着那日荣贵人一话,还是惶恐不安。】
【收回目光,闲闲的摆弄着手上的丝绢,淡淡道】叨扰你也来了,不叨扰你也来了,何需在本主面前说这等客套的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这冷言冷语的倒一如反常。那事情想来也是追悔莫及。复道】:阮氏只是觉着宫人一事,如若没给个了结,荣贵人安贵人怎会善罢甘休。
【淡淡看去,语气平淡道】这宫人的事情不就是她们偷了你的首饰,本主依着宫规罚了她们去慎刑司嘛,有什么好了不了结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样吗?
【几句话下来让我哑口无言,这话说的倒是理所当然。言】:阮氏不是这个意思。此事宫人去了慎刑司,可荣贵人安贵人那边呢。阮氏不知要如何解释。
【巧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首饰被她们的宫人偷去了,所以她们的宫人被罚去慎刑司,就是如此。当然,倘若你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如此,那你大可去说是你诬陷了荣贵人与安贵人的宫人,本主倒也不会不秉公执法的。
【巧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首饰被她们的宫人偷去了,所以她们的宫人被罚去慎刑司,就是如此。当然,倘若你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如此,那你大可去说是你诬陷了荣贵人与安贵人的宫人,本主倒也不会不秉公执法的,让你代替了他们去慎刑司吧
【闻言闭了嘴,慎刑司里边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此时也就只能如此作罢了。宫宴迫在眉睫自己也该早些准备才是。半晌无言,抿唇言】:既然如此,阮氏就不叨扰常在了,阮氏告辞。【离。】【看着其离去,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个贱人!事到临头了倒是自个站不住脚害怕了,当真是废物!
【心内闪过一丝担忧,烦躁之下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
【花言见状大惊,忙跪下劝道】小主息怒,若是觉得此人碍了小主您的眼,就此除去便是。正好荣贵人与安贵人疑上了这阮答应,不如借刀杀人,让她们帮小主您除去这个隐患
【渐渐平息了心口上的闷气,神色阴沉不定,最后道】看来得找个日子去看望一下荣贵人了,她现下有孕正是最得意也是最担心的时候,这个阮答应意图谋害龙嗣,本主可得去好好提醒一下才行【最近听闻荣贵人有孕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后宫中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生的,想旁人应早已虎视耽耽了,按奈不住欲出手了罢,闻一位瑾答应方进宫不久,却因那荣贵人禁了足,想必,这心里,恨透了她,问了婢子瑾答应的住处,得其与自己同住永和宫,在附近的琉音堂】
【永和宫~琉音堂~殿外】
【行至琉音堂外,想其禁足许久应当极想见见外面,我去见,她定是不得不见,着了门口的侍卫通传,言我特来拜访】【笑意盈盈行至内殿,闻人言,应是瑾答应,答】妹妹多疑,姐姐瞧妹妹禁足,想必,应是寂寞的很哪,所以,作姐姐的,来陪陪妹妹
【未经允,坐于殿内,视了一周,冷笑道】妹妹这才禁足几日,连殿里都没了生气,妹妹好歹,也是个有封号的答应,可终究,还不是斗不过荣贵人?
【笑了一笑,捻帕拭笑,斜眼瞧着其】如今荣贵人有了身孕,来日若是产下皇子,定是飞黄腾达
【听他此言便知定是前来拉拢与我一起对付荣贵人,自己笑笑说】妹妹与荣姐姐地位悬殊,怎会能过荣姐姐,荣姐姐福气大自是以后有的是福气
【闻言噗斥一笑,试探道】妹妹虽然觉得荣姐姐有福气,孰不知自己还在人家手掌心中玩弄呢,否则
【视线环绕一周,冷冷道】瞧妹妹现下,过得是什么日子!妹妹初入宫时,多风光无限,皇上还赐了妹妹封号,这可是姐姐比不上的,依姐姐看,若不是荣姐姐,妹妹之福肯定是过于荣姐姐呀
【靠近了她的耳边,轻轻问道】妹妹就不恨她?她抢走了妹妹拥有的一切呀!
【听他说,轻轻笑笑,手自觉不自觉的拂过耳际,笑道】说不羡慕连妹妹也不相信,只要爱皇上的怎会不嫉妒,只是妹妹愚钝,竟想不出法子,不知姐姐可有何办法?【言道顺势端起茶杯,啜了口茶】【瞥了其一眼,淡淡道】妹妹若是想知,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这大逆不道的法子,怕是若是信不得的人,也说不得,妹妹觉得呢?姐姐可不知妹妹可有自个的心思
【罢,静静待复】
【微微颔首示意,缓缓道】妹妹如此说姐姐便放心了,妹妹聪慧!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呀
【闻言,知其想利用自己以摆脱禁足,可自己终究无这能力,转言】只是妹妹想出来,姐姐暂时没这个能力,不过眼下之苦,妹妹只要可忍,日后则可尽享荣华富贵,瞧那荣贵人,来日若是生下孩子,岂不是可当宠冠六宫,母凭子贵,日后哪有妹妹的好日子呦,若是妹妹有法子悄无声息除了那孩子...
【未继续言下,待其复】
【听她道便知也是要拉拢于我,自是凑过去,脸上和善笑道】妹妹与姐姐向来是姐妹情深,若这宫中连妹妹都不至于让姐姐相信还有何人能做姐姐心腹呢,妹妹愚笨,还望姐姐教导【有俯身过去,贴那人耳畔道】若姐姐的法子能让妹妹在万寿宴之前出来妹妹定当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