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在这边憋着坏，蔡运杰则像条老黄牛，兢兢业业的奔跑在走访收集数据的途中。
他接到顾望的任务之后，将整个经济战略部120人，分成了三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分配一个省。
要求他们在五个月之内，至少走访五百个不同阶层的家庭，得到详细的数据，然后整理成报告交上来。
他自己也没有坐在办公室等成果，而是带着三个人，开着车直接奔向了条件最艰苦的藏西省。
旅游圣地的旅途，一旦变成了任务，就不是那么好玩了。
泥泞的道路，一望无烟的草原，严重的高原反应，将一行四人折腾得疲惫不堪。
要不是部长亲自带队，其它三人怕都是要骂娘了。
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出身，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生娃？当然没问题啊，我们当然想多生几个，可是那也要我们家孩子先找得到男朋友对不对？”
蔡运杰搓了搓牙花子:“看你们家条件也不差，有车有自己的牛群，吃的用的都很好，女儿也很漂亮，为什么会找不到男朋友呢？”
受访的牧民抬手一指:“看到山那边没有？”
蔡运杰努力的睁眼望去，山那边还是山啊。摇了摇头:“除了山，什么都没有啊。”
牧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就对了，咱们家最近的邻居就在山那边，离着咱们一百多里。”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四名小组成员相对无言，这他娘的叫他们有什么办法。
蔡运杰毕竟是领导，不能自己先怂了，试探着问道:“大叔，看你家条件，应该不缺钱吧，家里这几百头牛，也值上千万了。
有没有考虑过，全部卖了搬去大城市生活。有这些钱，不管是做点小生意，还是买幢房子出租，生活都不成问题的。
在这草原上放牧，生活始终还是比不是城市方便。”
牧民摇了摇头:“咱们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每年也都去城里买东西，那点地方，挤上那么多人，太憋闷了，不舒服。”
许是草原上难得来几个客人，蔡运杰他们倒是被好好的招待了一番，晚上直接给他们整了头烤全羊，牧民对他们也是有问必答，热情得不得了。
只是一提让他们搬出草原，马上头就摇得跟什么一样，死活不肯答应。
蔡运杰开始的计划是走访三百户牧民，结果几天走下来，马上将计划缩减成了一百户。
没办法，实在是草原太大，牧民又太热情，你进了人家的门，不呆满一天，过上一夜，都不放你走的。
在草原上跑了一个多月，几个人坐下来开总结会。
“距离才是藏西省最大的问题，至于内地常见的经济压力，教育问题，抚养精力跟不上，政策限制这些问题倒是不存在。
即使是2024年了，网络信号也不可能在草原上无缝衔接，牧民也只能到某些特定的地方，才能用手机，不可能即时交流。
而且同样是因为距离限制，他们的婴儿成活率也没有内地高，成长条件也没有内地好。”
蔡运杰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选的藏西省，反而是问题相对来说，最少的一个省份。在这里，限制人口增长的唯一条件，其实是因为距离限制了大家的交往。”
接下来的访问，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在草原上跑了三个多月，再到城市中访问的时候，这个问题也就不复存在，更多的问题反而集中在高原地区孕妇怀孕生产的难度上面。
而2024年的医疗技术，其实已经能够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已经不算严重了。
藏西省自有其特点，不能与其它省份相提并论。
从目前收到的前期报告来看，兔子国现在的百姓虽然吃喝不愁，但生活压力在世界上还是排名前列。
一边整理资料，蔡运杰一边考虑，该如何在最后的总结报告中，为顾望进言献策。
抽奖奶粉计划到目前为止开支不小，但收益显然不高。
在报告中，据他们统计，对出生率的提升作用，占比不到百分之十。毕竟在生孩子这种人生大事上，冲动的人还只是占少数，大部分还是要仔细考虑过之后，才会下决定。
“老板简直就是给了一个地狱任务，连国家都解决不好的问题，我能有什么办法？”
蔡运杰挠着脑袋，痛苦不堪。
虽然顾望只是要求他给一个调查报告，但如果调查过后，他屁的建设性意见都提不出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无能？
“其实也不是没有方向，如果老板能拿个几万亿出来，在某个空无人烟的地方，盖一座城市，将现在这些人分流掉一部分，房子的压力岂不是就能减轻一部分了？”
蔡运杰想了一下，自己都摇头笑了:先不说顾望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光是养活这个城市的人口，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光是创造几百万个就业岗位，就让人无法想像了，而且这还是一个智能化和机械自动化大行其道的时代。
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脑海，继续完善他的人口增长报告。
而顾望，这段时间则成了空中飞人，到处飞来飞去。
先是飞到黑海，视察了那里的农业园区，然后又飞往川省的生物医药园区，查看了那里的进度。
这个更狠，金雪雅直接将地买在了九龙县城东面的山区中间，东边要修一条路到g5高速，西边要修一条路到s215，虽然老崔已经很努力了，但一直到现在，也不过平整出来一块十几平方公里的空地来。
幸好还知道先修好飞机跑道，不然顾望光在路上就要跑十多个小时。
“你也是真能折腾，就这个园区建成了，以后光是各种生活物资，原料运进来，产品运出去，成本就要提高三成，不然就只能全部用空运，看你到时候受不受得了。”
顾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现在都开始普及电动货车，物流成本降了一半都不止，怎么可能用不起。而且园区东边离g5高速也就三四十公里，不算很远吧。”
老崔恨铁不成钢:“可是到蓉城有五百公里！”
顾望突然抓住老崔的胳膊:“这边的高速应该都是亏本的吧，有没有兴趣把g5卖给我运营？”
老崔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你又想整什么妖蛾子？”
顾望讪笑道:“就是做个试验，我又不会把路拆了去，你怕什么？”
国内私人参与高速公路建设，然后运营的也不少，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那基本都是在车流量足够大的东部地区。
像西部这种地方，建造成本高，车流量也跟不上，基本就是国家在亏损。
想不到顾望居然想当这种冤大头。
“这事我不熟悉，只能帮你先问问，不过估计便宜不了，一公里怎么都要一两个亿，然后肯定过路费还不能上涨，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事顾望当然清楚，这也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空气电池刚开始应用在电动货车上时，他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对了，你要的地方挑好没有？我们等着收土地款呢。”
面对老崔的调侃，顾望也是无奈了:“你们红旗河的项目怎么听说又有变化？”
老崔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火:“还不是因为咱们要扩大规模，下游的阿三不干了，说咱们截了他们的水，联合几个中下游的国家一起向咱们抗议呢。”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而且工程专家也提出了异议，说咱们想搞自流渠是异想天开，架在空中的渠道根本不敢走这种地震带，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沿着山谷走，中间要修提水站，电力消耗是个大问题。”
顾望弹了弹手指:“两分钱一度的电，能不能接受得了？而且电站就能修在提水站旁边。”
老崔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说太阳能电站？那玩意成本也没有这么低吧，山谷中有没有风还不好说，用风力发电还不知道靠谱不靠谱。这么长的线路，靠拉电线肯定是不行的。”
“你放心吧，咱们的高转化率太阳能薄膜已经开始研发了，发电成本大概就在两分钱左右，到时候配上储电站，你担心的抽水完全不是问题。”
老催终于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红旗河这个项目也确实是搞笑，开始居然是一个骗子公司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圈钱。
为了这事，还忽悠了一大票院士科学家，煞有其事的开过几回研讨会。
结果大家一看，这方案居然有点可能，虽然很多事情还要深入研究才知道结果，但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目前挡在面前的，不过一个是处于地震带，怕渠道出事，另一个就是运行成本。
几千公里的渠道，如果将水输送到了变成了天价，谁也受不了。
国家也是一直在论证，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现在顾望却突然跳出来，愿意掏钱搞这个事，当时老崔光顾着激动了，到处去问这个项目。
国家看着有人愿意掏钱，而且还愿意接下这么多水，在沿途还有可能搞个超大项目，也就原则上同意了。
但其中的细节问题，就要靠老崔他们这些跑腿的人来完善了。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看顾望能不能承担得起天价水费。
就顾望在国内两个公司账户上将近十万亿的余额，不怕他掏不起，就怕他不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