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十一点多,黄鹤才到厨房找吃的,她见太晚了吃多了怕不消化,就简单的吃一点。回客厅喝水的时候看到石邦奇在那靠着,她很内疚,把他扶到床上,二人就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三口之家”吃完早餐,贺云斐提着大包小包回兴义,“老两口”送到到门口就回房了。两天后石邦奇坐车回大威旁,去找潘老佳完成使命去了。
潘老佳茅草屋在冰雹的“光临”之下,漏洞几个洞,他连续奋战五个晚上,割得五担茅草回来,利用白天补充能量———睡觉。石邦奇徒步到他门口,见一垛茅草在那,很是不解。用力拍木板门,“潘老佳,在干嘛哦?”
潘老佳听出是石邦奇的声音,他正愁着没有免费劳力,高兴得合不拢嘴,嘴巴都流淌着口水一般———求贤若渴一般,急不可耐的开门迎客。
石邦奇开门进去看看,不见小何氏,“你老婆小何呢?”
“石大哥,你为啥不问我过得好不好,进来就关心我的老婆。”潘老佳有点不不高兴似的。
“看你身壮如牛,有什么好问候的,你和我是兄弟,而你女人是外家嫁过来的,更要关心嘛。”石邦奇解释道。
“她回去四天了,茅草屋有点漏水,她怀孕了,怕她淋雨感冒。让她先去岜艳寨。”潘老佳暖男一般的接着说:“石大哥,是不是?”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叫石大爷呢,咋辈分拔高了?”石邦奇接着说:“你门口的茅草拿来干嘛?你养有耕牛还是什么?”
潘老佳指着头顶。石邦奇抬头仰望见房顶一个窟窿,他还是明白了。“石大爷,这两天一直下雨,我晚上都是冒雨割草呢。”
“潘老佳,你能不能改掉晚上干活的老毛病?要是庄稼成熟了,你晚上去干活,顺便借一点别家的我理解,问题是现在青黄不接的五月份,你还是晚上干活,你不怕摔死了,你儿子成为遗腹子吗?”
“石大爷,看你说的,我是有九条命的人,咋那么短命嘛,喝的水都是源头活水,每天都在锻炼,晚上还给耗子唱经,也算给自己积德。”
“哎哟,你有女人之后变化好大哦。”石邦奇看着潘老佳说:“我们要去找王石大呢”
“这两天下雨,我家有吃的,你就先在我家嘛,要是天晴了,你和我把茅草翻新一下如何?”潘老佳酷酷的看着石邦奇说。
“可以嘛,但是你可以叫别人帮忙啊!”石邦奇问。
“我就觉得和你是最好的朋友。”潘老佳说。
“你不怕老子发火的时候一把火把你破房子烧了?”石邦奇看着潘老佳问。
“烧了没事,你再帮我盖嘛,顺便把墙洞里的耗子都烧死。免得老子天天熬夜做道场。”潘老佳说完,此时清醒的石邦奇过来拥抱了潘老佳。
“我留下了,陪你翻新房子。然后找王石大。”石邦奇说。
石邦奇决定留下来陪潘老佳把房顶翻新一下。各位看官,这两天下雨,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下吧,暂时不打扰他们二人。先来说说王石大,上次没有说完整。
王石大,初中复读了两年,考上了包分配的中专,拿到了通知书,家里都高兴坏了,这让王父也高兴不少,升学宴也办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父突发疾病撒手人寰,廉洁奉公的王父并没有给子女留下财产,王石大就没有跨入中专学校的校门,从此郁郁寡欢,性格越来越孤僻,加上缺乏基本的谋生能力,慢慢的步入啃老一族。哥哥觉得在城里的生活不适合他,就送到乡下与独居的母亲一起生活。
那天石邦奇给大儿子再次举办婚礼的时候,他来乡下生活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精神还算正常,是来冗渡赶场,身无分文的他来回徒步十多公里,加上天气炎热以及饥肠辘辘,差点晕倒在马路边,所以见到石邦奇家摆酒席,他说是闻着香味来的,其实倒不如说是循声而来。
他喜欢到街上看美女,但是不会谈恋爱。喜欢收拾自己的形象,但连刮胡刀都没有钱买,就弄一片刀片,用手指把它折成弧形然后可以在街上刮起了。
他疾病发作的时候就会有暴力倾向,但几乎没有伤害外人,他母亲是他施暴的对象,幸好下手不算重,不然老太太早就归西了。
他特别懒,连煮饭用柴都要靠年迈的母亲去捡,要是遇到母亲生病,他就拆家里的大瓦房来烧火,成为疯神到进入精神病院的十多年时间,父亲留下来的五间大瓦房,今天拆一点,明天拆一点,慢慢的,只剩下一间能和母亲遮风避雨了,几乎和潘老佳的茅草屋差不多大了。
潘老佳是疯神,但是他从小生活在农村,除了喜欢夜间干活的怪异行为外,农村的活路只要他想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与之相近的王石大,父亲和哥哥有工作,母亲在家务农,他几乎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干过农活,基本上是在城里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娇生惯养的缘故,在城里也缺乏基本的谋生能力,父亲去世,失学之后的他在家天天啃老———天天在哥嫂家混吃混喝,稍有不从就会对哥家的妻儿老小拳打脚踢,哥哥只能把他送回乡下。
他虽说是教育失败的个案,但非常值得深思的。作为作者的我,读书的时候———大概是二零零二年,知道他成为疯神了,并且在他不算严重的情况下还和他简单的交流了十来次,还在兴隆镇街上送给他一盒刀片让他刮胡子。
他不善于表达,但是有问必答,也说到点子上。他染上烟瘾,遇到熟人就会给他抽豁皮,没有遇到熟人,就只能到处捡烟屁股了。
刚开始那几年,他还能穿衣打扮,不熟悉的人都不相信他是疯神,形象俱佳的他会给人风度翩翩的感觉,但是一旦了解到他懒到会拆祖宅来烧火煮饭,就会觉得不可思议。我很想进入他的世界,于是见到他一次,就会喊他过来,给他发一支香烟或者一些小零食,然后就开始和他简单交流。
亲爱的读者朋友,他是真实存在的人,是活生生的一个帅哥,也曾是大家公认的“公子”,也曾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自始自终没有承认自己是疯神,但他患有疾病———严重的精神分裂,心情时好时坏,性子急躁难耐,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拳头伺候,所幸施暴对象都是他的母亲,但是对于他母亲又是不幸的。出于伟大的母爱,老太太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尽自己所能照顾他,要是别人,直接进城和大儿子生活,那就不找罪受了。但那样的话,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儿子王石大,早就形容邋遢而可能和流浪汉差不多了。他几乎认识村里的所有人,村里乃至乡里的人也几乎认识他,但他只认可他认识的人,这种性格或许就为他成为疯神埋下隐患。
有几次,他到街上对小学生和初中生进行骚扰,陌生的好心人进去规劝,差点被他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追杀,幸好同村的人路过,吼了他几声,给他一支烟安抚他急躁的情绪,好心人才幸免于难。这些好心人当中就有我亲爱的老妈———从打兰寨嫁到冗麻寨的韦腾会,我听说后,都为老妈捏一把汗。幸好那次遇到与王石大同村的潘老杰———一个比我大几岁并和我以及老妈都熟悉的老哥子,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王石大所生活的唐家营寨是从冗桑寨分离出去的,因此唐家营寨是官方地名,对于普通老百姓更喜欢叫下冗桑,把现在的冗桑寨叫上冗桑,都看成是一个整体,因此我遵从历史,把上下冗桑寨都叫冗桑寨吧。唐家营原是明朝时朱元璋的一个军营,后来变成王家的繁衍生息之地。整个冗桑寨几乎是王姓,而且都是一个祖宗,是太原王家的后人,后来搬到江西,又因某种原因,被朱元璋派到唐家营来驻守,算是保一方安宁吧。我家都是从冗桑寨搬来隔壁寨子———冗麻寨,翻一个垭口就到了的寨子。我和王石大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我要喊王石大叔叔呢。潘老杰的母亲是我们王家的人,他老爹是从外乡镇过来当上门女婿的,他有一哥一姐,喊我父亲叫舅舅,喊我老妈叫舅妈,有红白喜事都往来,王石大和我父亲算他三姊妹的远房堂舅舅。
王石大在冗桑寨辈份很高的,他家这一支和我家这一支都是幺儿的后人,俗话说幺房出老辈就是这个意思。按辈份都有人喊他爷爷甚至高祖了,当然我辈份只比他矮一辈,所以辈份也很高的。呵呵,言归正传,继续对话王石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