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邦奇跟着老婆张氏来到大威旁街上赶场,这应该说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手牵手的在公众场合出现,不时有人看着他们笑,张氏有点脸红,石邦奇则死猪不怕开水烫———和平常没有两样,是不是多年夫妻导致他觉得夫妻牵手是左手拉右手?还是他本身就脸皮厚?还是他已经不得羞耻感?
卖肉的冯长林老师在肉摊上说:“石大爷,来一条猪腿咋样?这肉新鲜哦,早上才杀的。”
“长林,你给老子听着,你不好好教书,在这做起生意来?”石邦奇走动肉摊前,“小子,这肉和你婆娘一样嫩,而且油很多,你婆娘走路那才稳哦。给老子来两条,你等一下用你那摩托车送过去嘛,老子难背很。”
“你买那么多干嘛?邦奇,买一两斤得了。”张氏拉着石邦奇说。
“拿去和李月芬吃。”石邦奇接着说:“妹妹,付钱。”
“石大爷,你太浪漫了哦。”在砍猪腿的冯长林笑着说:“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得你浪漫哦。”
“你们那些老师,看着无精打采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就你最嫩,你是不是天天用猪油洗脸哦?”石邦奇盯着冯长林说。
“猪油只能吃。”冯长林笑着说。
“那冯老师给你钱,多少?”张氏问完就从内裤夹层摸出一沓钱出来。quya.org 熊猫小说网
“一共一百三十八块六毛,你们买这么多,就一百三十六块,以后经常来,我每个赶场天都杀猪卖。”冯长林老师说。
“可以。”张氏说完,把肉放在背篼里,拉着石邦奇的手就离开冯老师的肉摊。
“哎哟,张妹妹,你也在吗?石邦奇,你也在吗?难得的好天气啊,今天你们两口子更难得啊?这么浪漫,我都羡慕。”说者马老黑的妈牛氏,也就是石邦奇喊的牛干巴。
牛干巴穿着一件有几朵花点缀的棉服,裤子是布依族妇女经典的大脚裤———宽松舒展透气,脚穿一双绣花鞋,她背着特别好看的当地俗称“背夹”———是背篼的一种,但是在黔西南一带做工特别精致,比背篼贵了不少,全是用细竹条编织,能装米面、猪糠等等,赶场天都是背着这个,几乎没有人背背篼去,觉得那是很掉链子或没面子的事情。也就是说背夹能上能下,红白喜事都可以背着它装东西。但是我们这边的背夹不同于川西一带的,说的也不一定是同一个物品。
石邦奇个子高,轻松就能看到牛干巴背夹里还什么都没有装,她估计才刚到街上,石邦奇此刻大脑出奇的清醒,他看着猪腿给老婆张氏一个暗示,张氏又特别聪明,借故到冯长林老师的肉摊前买了一挂肉,拿给牛干巴,牛干巴刚开始怎么也不想要,但碍于老情人石邦奇的面子就收下了。
“牛干巴,你以后找我,前世做不成夫妻,后世做兄妹。”石邦奇说完摸出一支香烟抽起来。烟雾在他额头转圈,恰巧被醉汉兼***老宝看见,他跛着脚屁股一上一下的来到石邦奇跟前。
满嘴酒气的习老宝上下打量着石邦奇,“石大爷,你好久来的?为啥不来我家坐坐,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你哦,难道说要冷水煮面吃一大钵?和以前一样?傻子,你以为石大爷好打发?才不是,真的,你要不送我一点烟丝,我给你一挂肉咋样?”
牛氏和张氏微笑一下就离开了,反正石邦奇现在忙得很,她不想打扰这个帅气的老男人———情人的心在一起就好,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习老宝扯着沙哑的嗓门大笑起来。“石大爷,够意思,但是我也没有占你便宜,我的烟丝都是背二哥从广东拿来的,邦球贵。”习老宝看着张氏背夹里的猪腿,“石大爷,给我肉嘛,我给你烟丝,广东来的,据说是舶来品。”
“冯长林,给他割两斤肉下酒。”石邦奇在十多米开外,隔着人群扯破嗓子安排。
“好的,石大爷。”冯长林又喊:“习大爷,快点来,肉在这。”
习老宝屁股一颠一颠的走近肉摊,然后拿着肉高兴的回家了。
张氏拉着石邦奇的衣角,但不见亲爱的夫君有反应,就暗自想:“娃娃三天的生活费就被你给浪费了。”嘴里却说:“走,老石,去付肉钱给冯老师。”
“付什么钱?我喊他割肉他就割,那我喊他跳楼他就跳下了?再说了,烟丝我也不得抽过,习老宝分明就是骗子。”石邦奇眼巴巴的看着习老宝的摊位,特别是金黄色的烟丝特别吸引人,想去吸两口的冲动。
“你去吸烟,我在这等你。”张氏对着夫君石邦奇怂恿到。
“好。”石邦奇头也不回就去习老宝的烟丝摊旁,拿起水烟筒就开始逐个烟丝品种吸起来。
张氏则到冯长林老师的摊位前,把两张十块的拿出来,冯长林老师也从荷包里摸出一些钱给找回去,交易完毕,张氏跟着到习老宝的摊位前坐下来,她等石邦奇吸够了再走。
石邦奇吸了十多分钟,就拉着张氏的手离开了。
各位看官,习老宝在干嘛呢?拿了人家石邦奇赠送的猪肉就往厨房走,压根忘记了刚才烟丝和猪肉对斢的事情。估计是饿肉了吧,特别是三分醉酒的时候,肉欲最强。他已经记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吃肉了。要命的是每天都有猪贩子在他家门口不远处摆摊。见肉不得肉,那是难受的,今天混得石邦奇的两斤肉,肯定急着下锅了。
习老宝啊习老宝,特别不讲信用,以后怎么在疯神界混?还想不想和石邦奇混了?当然这是后话。
石邦奇和张氏来到庙垭口,坐在古老沧桑的山门边休息,冬天的风有点割脸,石邦奇脱掉衣服给张氏包住,张氏感动得泪眼婆娑的。
这是迟来的幸福,张氏这么觉得的。
“石大爷,你好浪漫哦,平常看你不正经,你现在倒是好男人一个,不容易啊。”一个毛头小子在十米开外说着。
“小子,你快滚吧,哪里有美少女就赶紧去追求,不要浪费时间。早一点给你妈抱孙子多好啊,是不是?”石邦奇此时像慈祥的邻里大爷一般,给年轻人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