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班里的人没拒绝,卢雪瑶又好心情的回来和应羽泽继续找。“应羽泽,你要是帮我找到,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雪糕。”应羽泽明天中午有正事,应胜君等着他送笔记奶茶,“不用。”两人又找一会,在台阶上看到卢雪瑶的名牌,卢雪瑶捡起,用手帕擦掉上面的脏东西,“可算找到了,谢谢你帮忙。”“要是没你,我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呢。”这时一班班级里的灯光熄灭,周筠背着书包冷着脸从里面出来,路过两人,目不斜视往外走。刚才周筠关灯,因为他们要找东西一直等到现在。卢雪瑶想再和应羽泽说些话,抬头人已经跟在周筠后面走了。周筠背着书包一路穿过校园到校门口,走出一百多米后在原地站定,回头看向身后的应羽泽。夜色中,他站在街边树下,叶子成片阴影压在他肩头。应羽泽不知道他为什么回头,周筠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周末和他在公园玩那么温柔,好像他看谁都一样,唯独看他眼中带着刺。“看什么看。”周筠叫他:“应羽泽。”“嗯?”应羽泽胡乱答应。“你今天不是骑车来的吗?”“是,怎么了?”“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应羽泽一愣。当狗当久了,不自觉就跟在周筠屁股后跑了。第15章 周筠看着他,双眼平静的轻眨。潜意识把自己当周筠的狗,应羽泽尴尬又难堪,声音高些,“不乐意骑,我今天就想走着回家。”周筠问他: “你急什么?”应羽泽气得发笑,“我哪急了?”周筠沉默几秒,“你刚才在楼道里说话,没这么大声。”“你倒嫌上了。”应羽泽走到周筠跟前,自上而下逼近他,“你把老子头发剪成那个死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周筠别回头,“我不需要你谢我。”“……”谢个屁!他没去找,周筠还真以为自己剪挺好,他头发是试卷,周筠给自己估了个一百分。当初应羽泽穿帽衫进理发店,帽子一摘,理发大姨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他站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理发店内无地自容。周筠挪动几步和他保持距离,应羽泽扣住他的手腕,“说吧,怎么赔我头发。”刚碰上就被一把甩开,周筠手腕如同被他烫到一样,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让应羽泽心中不快。从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偏世界出现了一个周筠。应羽泽眼神冷了下来,调侃他,“金子做的?那么珍贵?碰一下都不行?”树荫下周筠的脸色看不清,手指扣着书包带,声音拒人千里之外,“我说过让你离我远点。”之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前面十米就是街角,周筠拐弯跑得不见踪影,应羽泽站在原地没追,静站两分钟,走到拐弯处,看不见周筠一点影子后掉头往学校跑。他家离这十万八千里,傻子才走路回家。两人平时不对付惯了,应羽泽没把争执放心上,周筠对他冷脸,他也不理人,当晚变成柯基,应羽泽趴在一楼地板,一晚上没去二楼。第二天中午,应羽泽带着奶茶和笔记到了临水中学校门口。临水是私立,校服跟公立学校不同,是定制类制服,女生衬衫加裙装,应羽泽到时,应胜君已经站在校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摩托车在人眼前停下,应羽泽摘下头盔,“怎么不在保安室里等。”中午太阳毒,应胜君也没打太阳伞,晒得眼睛睁不开,头发丝跟着发烫。“保安室空调坏了,更闷。”应胜君不是娇气人,多晒太阳还能补钙,伸手拍应羽泽胳膊,“东西都带了吗?”应羽泽把挂在手把上的几杯奶茶取下来递她手里,又掏出笔记。应胜君拿吸管先捅开一杯,咕嘟咕嘟喝几口,奶茶加了冰块,喝进嘴里驱赶炎热,觉得浑身舒畅,她咬着吸管喝奶茶眼睛直勾勾看着应羽泽。应羽泽知道她的意思,踢下顶撑拔掉钥匙下车,兄妹俩位置对换,应胜君坐车上喝奶茶,甜水勾着味蕾,“你喝吗?”“不喝。”“哦。”本来也就是问问,没有真给她喝的意思。喝了半杯,应胜君喘口气,说话时嘴唇都是凉的,“哥,小筠哥哥咋样?”“什么咋样?”少女心思萌动,“就是他在家里咋样,在学校咋样。”“好着呢。”在家把他当狗遛,在校逮着扣他分,没有比周筠更自在的人了。应胜君心里有事没事就想周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应羽泽说话酸溜溜,“你这么喜欢他,你让他当你哥得了。”嘴里喝着亲哥买的奶茶,应胜君识时务,直接回避这个话题说:“哥,妈给咱们邮了几盒国外的巧克力,有一盒我藏房间了,在衣帽间的手表台下面,你有空拿给小筠哥哥。”说着抱怨一嘴,“我要是不藏都让应子叶那小子吃了。”巧克力,应羽泽和应胜君的亲妈向颜也有给应叶子带份,大人之间的事,不掺乎小孩子。倒也不是向颜对小三的孩子大度,只是当初和应衷分开还算和谐。应衷和向颜结婚时都是愣头青,一个是船员,一个是销售,之后互相扶持白手起家,一个成了船长一个成了网店老板,婚姻几十年育有一儿一女,本以为是幸福美满一辈子的家庭,两人却在应羽泽高一那年离婚。应衷有小三和私生子,应羽泽和应胜君兄妹俩同仇敌忾站母亲那一方,在家吵架吵得昏天黑地,结果转头发现向颜也没闲着,脚踏三条船,小三小四找上门遇上了在门口肉搏。夫妻俩都是神经病,婚姻十几年默契无人可比,双向辜负。之后都觉没脸,握手言和去民政局离婚,连伤心感慨的时间都省了,一个星期后各自再婚。两人做决定如此干脆,当时却又当着兄妹俩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明知道各自对不起对方,也明知最后离婚的结果,又为什么要当着孩子面前吵架。应胜君还没说完,“这个星期小筠哥哥会给你本错题集,是他帮我整理的,具体哪天你看他哪天找你。”应羽泽一个头两个大,“你俩还有微信?”“当然了,几年前我就加上了。”应胜君拿出手机扒拉出来给应羽泽看,周筠微信头像是那只熟悉的柯基,聊天内容基本就是应胜君问周筠在不在,有题不会,周筠每次回不超三个字。“在。”“好的。”“嗯嗯。”然后给应胜君以照片的形式传解题过程,错题集是应胜君让周筠帮忙弄的,昨天晚上两人发消息,周筠说整理好了。应胜君回:“我有空让我哥去取。”应羽泽咬牙:“我是你俩快递员?”应胜君跳下车,逃避问题,“我该回去了,朋友还等我的奶茶呢。”对应羽泽做了个鬼脸,应胜君走进学校又回到了校园高冷女神不苟言笑的清冷做派。晚上,应羽泽回了趟鹦鹉巷子,把巧克力交给陈姨代交给周筠,让他亲自送,周筠还没那么大福气。巧克力他没拿应胜君的,把他自己那盒拿来给周筠,给妹妹的,他心里不舒坦。今天周筠回家时间有点晚,应羽泽都变狗了,对方才回来。周筠走进家门第一步先洗手,然后抚摸柯基狗头,脱下书包放在椅子上,屋外大门咣啷响。他走出去看,陈姨站在外面,周筠意外,快步过去开门,“陈姨,出什么事了吗?”柯基从开着的房门溜达出来。大晚上,陈姨出现,让周筠难免心慌,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睡了,怕是隔壁出什么事,神情上的担心溢于言表。”“没有。”陈姨叫他别紧张,手上捧着长方形盒子,“羽泽、胜君妈妈从国外邮回来的巧克力,有不少盒,拿来给你尝尝。”国外手工巧克力不便宜,再加上海关税,一盒下来不知道要多少钱,他不可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商店五块钱一板的巧克力他不会拒绝,周筠推脱,“陈姨,这我不能收。”“这有什么不能收,一口吃的。”陈姨放他手里,“好孩子,你不是最喜欢巧克力了吗?”周筠喜欢吃巧克力,小时候没少有大人拿巧克力逗他,小孩为了预防蛀牙,家长都会克制孩子吃糖,周筠将每次吃巧克力的机会视若珍宝。小孩子眼里有些大人总是讨厌的,每当他吃得满嘴乌黑就有人过来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口。周筠虽然舍不得,但还是会给,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自己占着,愿意分享出去。你要给他一块巧克力,让他自己偷偷吃,笑得别提有多甜了。只可惜孩子长大了,没小时候那么爱笑了。巧克力被周筠放在房间的书桌上,应羽泽无聊数着窗外的蝉鸣。嗑哒房门打开,周筠洗过澡,身上穿着不配套的睡衣,一脸悲壮走进来。他站在书桌前,庄重拿起巧克力,连人带盒一起坐到床上,盒子打开,巧克力甜腻香气扩散,格子里每一颗都精致诱人。应羽泽趴地上瞧他,下一秒瞳孔一缩。只见周筠拿起颗巧克力放进嘴中,一双平时带着冰碴的瑞凤眼满足眯起,脸上是应羽泽这辈子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像雪山脚下冰雪初融,他这张脸,不消笑时三分镇静三分冷淡,剩下的拒人千里,不愿和人靠近。他笑起来远比他不笑时好看,可又像换了个人,只能看见平时他一两分影子,倒像个年下弟弟,有些…可爱。一个完全和周筠不符的词。周筠吃过巧克力重新漱口,回到房间关灯睡觉,应羽泽还傻愣愣僵在地板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闭眼就是周筠刚才吃巧克力的画面,狗眼差点没瞪成干眼。第二天午休吃过饭,高三各班班长组织同学去校门口保安室搬练习册,学校给学生统一订购,每个班六科,一科两本。校门口距高三教学楼不算近,搬回去两条胳膊肌肉估计比石头还硬。练习册外部被牛皮纸包裹,扎着固定带防止散架,周筠带了四名同学来,五个人一起搬一趟就能结束。每个班的都有在牛皮纸上标注。周筠:“找自己班的搬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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