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邓洁索性又是开始痛恨起打雷下雨了,但是每月还是会有个几天的日子,何瑜新会不让他望着天上的白云继续发呆,开始教起了画符。邓洁本以为这是一个值得自己放松的日子,然而那个规矩也不比看白云好得到哪去,台笔落笔都必须是按照何瑜新说的方式方法来,稍有不对,那根细长的树枝还是会抽到了邓洁的身上。
这样的过了有那么一两个月,附近的镇子在几个村子的周围建立了一所小学,听到可以上学的消息之后,邓洁是高兴的笑了三天三夜,村里的其他些个孩子都是不愿意去上学,邓洁却是每一天上学都高兴的跟过年似的,到不是因为多么的爱学习,而是何瑜新那教导弟子的方法,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可是这一切都错了,彻底的错了,邓洁本以为自己自由了,奔向了一个新的天地,然而师父何瑜新就跟吃定了自己一样,只要放学回家了,就站在门口笑眯眯的那么望着,也没有去跟寡妇赵依霜交流,就此邓洁便还是有做不完的功课,不是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而是那一些个杂七杂八的朱砂符纸,什么别人最为期待的周六周末,更是多的数不甚数。
对此,邓洁那是一个痛苦不堪,所以非常喜欢上学,虽然一点都不爱学习,却是每一天都是最早到学校,最晚回家的那一个学生,反正就是能拖多晚就拖多玩,如果不是一个人在学校里太过无聊,就在邓洁在学校里打地铺,他都是愿意。
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每一天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家,走在那鸟无人烟的乡间小路上,总是会出事的。
那一年邓洁十岁,上小学四年级,已经是算一个半大的孩子了,有些东西还是懵懵懂懂的知道那么一点,虽然前两年在家乡村东头那一栋鬼宅里见过一只女鬼何玉梅,但是那一段记忆早已是有些模糊,可是是因为这一年多两年的日子里有何瑜新的存在便的非常痛苦,忘在了脑后。
那是一个学校学生都非常期待的星期五,学校下午三点钟就放学了,每一位学生都是非常的兴奋,疯狂的冲出了校门,可是邓洁却就是不想回家被何瑜新折磨,索性就留在学校里跟几个没有着急回家的同学玩。
学校就修建在几个村子的附近,离寡妇赵依霜的家并不远,也就是那么两三里地,村子里的孩子不怎么幸福,家长几乎都没有时间来接,自个儿走着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着,没过一会儿天就渐渐的黑了下来,直到最后一个同学扔下了邓洁出了校门,无奈邓洁也只能是背上了自己的,朝家的方向走去,准备等待着受那画符的折磨。
山村的傍晚不比城市,路上的行人那是相当的少了,邓洁一个人手拿着一根木棍,边走边挥舞着,唱着歌往回家的路上前行:“我这一次终究还是来的太迟,错过了你此后所有的故事,我酝酿了好久却还老掉牙的诗,最后也没有拥有收信地址”
这一句歌词不知道是哪一个村民,在做梦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哼唧出来的,反正就是在几天的时间里就在几个村子之间传开了,因为那个年代音乐对于乡村来说就是一个干活时候,引开疲惫注意力的,都是会哼唱那么一两句。
其实何瑜新在监督邓洁画符看白云的时候,也是教过他几首歌,还说是邓洁有莫大的好处,但是那无论是曲调还是歌词,那是难听的不要不要的,所以邓洁打死也不会唱自己师父教的,那逆反的心里已经是提前开始了。
十岁的孩子正是玩耍的年纪,走起路来体力还是非常的足,邓洁就这样唱着不知道是哪个村民编造出来的歌,摔摔打打的顺着山路走着,直到进入了一片树林。
山上的树林都是一片一片的成长的,在前些年大炼铁的时代,乱砍乱伐,破坏非常的大,近两年政策更改,生态也是得到了一些个保障,所以这一片林子树木大多数都是新长了几年的,并不是很大,树木也不怎么高,一条土路岩棉众生,是许多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
就当邓洁刚刚走入林子里面的时候,周围便是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阵白色的雾气,想来山村的夜晚起雾是非常正常的一种现象,可是就要雾气之中,貌似有几道人影若隐若现。
此时此刻天上的太阳已经是完全的落山了,邓洁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一些不安,撒开了脚,大步的向前走着,刚过了小树林的边缘,整个林子里便是传出了一股子阴气,冰寒刺骨,惹的邓洁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拔腿就飞快的跑去,但还未等没跑出几步,那白色的雾气便是越来越浓了,浓的让前面的路都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邓洁只能停下了脚步,睁大眼睛去认路,忽然雾气当中便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着靠近,霎时一首儿歌阴深深的响了起来:“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智慧树前做游戏,欢乐多又多。黑夜用长长地手帕把太阳的眼镜遮住了,趁着他还在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颜色们赶紧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静悄悄的躲起来。绿色太多了挤不下,有的躲在树叶里,有的躲在小草里。黄色躲在菊花里,白色躲在云朵里,蓝色躲在天空里,红色躲在玫瑰里。大家都躲好了,黑夜把手帕解开,太阳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都找到了!”
那个年代的小学生可不想现在,什么手机平板,各种类型的游戏陪伴着,整天就会打游戏坑队友。而在学校里面最多的娱乐活动就只有是捉迷藏,捉迷藏的儿歌邓洁也是会唱,可从来没有听过哪一个同学能长出这般阴气森森的感觉啊,听在耳朵里感觉非常别扭不说,简直就是让人从头到脚指头的发寒。
恍惚中邓洁之间自己的眼前,一个八九岁样子的女孩子,带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抱着一个洋娃娃出现在雾气之中,她身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棉袄,七窍流血,全身上下一阵血肉模糊,左边的白骨挂着肉丝,(不是鱼香肉丝哈)右边的身体衣衫破烂,双眼就那么向上面翻着,双脚被白雾完全的笼罩。
女孩子阴气森森的朝邓洁笑了一笑,邓洁的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自打出了何玉梅那一件事情后,老子也是有两三年没有见过鬼了,怎么今天又遇到了!”
今年的邓洁已经是年满十岁,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无知无畏敢探鬼宅的年纪,在加上自古山村的鬼故事就是非常的多,那些个上了年纪闲来无事的老人们又讲的非常的吓人,已经是知道这种东西的可怕了,虽然心里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鬼别人不找偏偏来找自己,但是这个念头没过个两三秒便是被内心中的恐惧给完全替代了。
现在非常流行着一句话,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当然是有完全依据的,两年之前在何玉梅的那间鬼宅里面对何玉梅的追捕,邓洁都不忘带着自己的同学不顾一切的往家里跑,现在却是傻傻的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要说邓洁是完全不敢动弹,那倒也不至于,毕竟还是经历过一件鬼事的人,可突如其来的跳出来这么一个恐怖的小女孩,是个人都得被吓一跳。
良久,邓洁迟疑的转头朝周围的方向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是越来越大,邓洁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脑海中闪出了一个念头,“逃跑!”
深吸了一口气,浓雾之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朽味道,非但没有让邓洁冷静清醒下来,反而是有一种自己师父何瑜新平时抽的那种旱烟的感觉,当即就被呛了一口,胸口先是一阵冰寒,接着又开始火辣辣疼的难受。
此时的邓洁那是相当的一个后悔啊,要是早知道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今儿放学就应该找一些回家啊,想来这个时候后悔也是来不及了,邓洁大步一迈跑的那是一个飞快。
浓雾中的那个女孩子见到了这样的一幕,飘忽着一动,带着身边白色的雾气,跟一个出锅的红薯似的,身上冒着阴气,朝着邓洁就最了过来。同时嘴里念着的童谣也是变了词语,那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声音,却带着无比阴森缥缈的味道:“捉迷藏,捉迷藏,我在捉你在藏,赶快藏起来,脑袋藏在东边山腰,腿脚藏在北山下角,藏起来,找到你,抓住你的头,拎起你的脚.”
这童谣的歌声是飘飘渺渺的回荡在邓洁的耳边,又是抓头,又是拎脚的,唱的那叫一个毛骨悚然,邓洁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非常的厉害,几乎是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要缠上自己:“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不是班长,不是学习委员不是什么两道杠!你要想玩,你找他们去啊!”
这话一出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歌声始终在邓洁的耳边想起,不想听都不行,邓洁只好捂住了耳朵继续拼命的往前跑,可是那个捉迷藏的歌声又是在脑海里想起,其中还夹杂着“咯咯咯咯咯咯咯”娇嫩阴寒的笑声,霎时间邓洁的脑袋便有一些沉重了,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给压着一样,渐渐的有些犯迷糊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邓洁是有过一次经历的,深知若是还这么下去自己那就危险了,跑了两步便想起了师父何瑜新讲给自己的歌谣了,那个时候何瑜新可是尤为自豪的说过,自己那首歌曲能辟邪驱晦,迎新吉祥什么的。
此时此刻邓洁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先唱完了再说,好歹也不能输了气势,随即便冲着身后那个女孩子怒吼了一声:“就你会唱?老子也会唱!”
扯着脖子就是喊了出来:“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魄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其实这不是一首童谣,歌词是出自《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当时何瑜新用树枝抽打的威胁逼着邓洁强记下来的,曲调也是同样的方法学到的。唱了不久邓洁的心里就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很是庆幸师父何瑜新没有骗自己,虽说是五音有些不全,可就当将《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给吼完之后,那个女孩子的捉迷藏童谣对自己的影响便开始渐渐的小了许多。
想来这本身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下面的情况却是让邓洁非常的操蛋,唱歌是唱赢了,自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却是完全迷路了,就连方向都分不清楚。更要命的是,就在邓洁四处乱跑的时候,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邓洁的右侧,对着邓洁的肩膀撅着嘴就是轻轻地一吹,拍着一双鬼手,阴森森的笑着说道:“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现在该是你来找我了!”
被这个小女孩吹中了肩膀,邓洁的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何瑜新曾经在他抬头望着白云看的时候说过:“这人有三盏灯,一盏在透顶上烧着,其他两盏分别在左右两个肩膀上,是人身上的阳火,一但熄灭便会被恶鬼趁虚而入。”
想到了这里,邓洁只觉自己的一边肩膀异常的沉重,显然是自己的阳火被那个小女孩给吹灭了。
一时之间,邓洁吓得张嘴就要哭,然而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远处的风缓缓的吹来,夹着着一道声音:“现在该你找我了,你要是不找我,我可就要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