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小风水师

第一百一十章:《小风水师》

王子乔有些不舍的走出熟悉的四合院的门,看着面前的老人强装镇定的道:“爷爷,您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爷爷我打了半辈子仗,知道男人活的就是一个情义,没了情义,一个男人就没了脊梁!小贤和小洁都是好孩子,过命的交情你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去吧,爷爷等你回家。”

王子乔眼眶有些发红,笑道:“孙儿知道了,您放心吧,老洁和老贤不是寻常人!兴许是我多想了,和他们喝顿酒我这就回来!”

告了别,王子乔转身离开院子,从北京到老洁开铺子的那个县城要做好久的车吗,不敢耽搁。

农历正月十五才过去不久,老北京胡同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烟花炮仗味,没有敢坐火车。便伸开双臂拦在一辆汽车前面不走。

开车人的好像急着回家,口口声声说着,不跑远路子,自己一个能买的起汽车的人会在乎你出的那点钱,除非再加五十块。

王子乔乐呵呵的看着中年司机道:“一看就不是地道北京人儿!”

“怎么个说法?”

“要是换个北京人儿,我这兜里的钱可剩不下!”

司机闻言也不恼,冲王子乔伸了个大拇指,便一头钻进了车子里。

这个时候的天黑的还早,只走了两个小时天色便黑了。司机是个说起话来不住嘴的人,王子乔也是个能侃的,两个人便在车里胡天海地的扯,天黑下去的时候,司机打开收音机,说夜里开车不好分神,打开收音机听听相声解解闷。

相声没有,王子乔却听到收音机里正播着,秦岭天气异常,说光是打雷就已经打了三天,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光打雷不下雨,云彩乌黑乌黑的,飞机都不敢从那飞。

听到收音机里讲的,这司机忍不住了,话茬子打开了:“我说兄弟啊,你刚从部队回来,就不知道了。

这秦岭从前年个到现在就没消停过。先是一个庄子一晚上没了,您说奇怪不奇怪……后来我听远房的亲戚说,那地方现在已经被公家的人守着了,我猜里面指不定闹什么呢,不闹腾点东西公家的人会这么紧着看着吗?”

王子乔掏根烟递过去,不以为意的笑着道:“那有什么闹腾的,前些年唐山大地震那会儿死的人不多了去了,说不准啊问题就出在这!”

司机接过烟,不服气的道:“哥们,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到根上还是您刚回来,要是天灾国家那还不早就支援过去了,还用的着神神秘秘的派人去,听说还是几个老头子,进了秦岭那片地儿就没影了。您别不信,那些人住的离您今天搭车那地方就不远!等赶明儿您去看看那儿的房子是不是空着?”

王子乔眉头一跳,看着那司机:“您是怎么知道的?”

夜色更深了,车灯照着路边一排排树木的影子一闪而过。王子乔突然不适应如此寂静的气氛。

刚刚还开着车侃的热火朝天的司机忽然就不说话了,嘴上叼着的烟烟灰已经长长的一截,开车不至于连个弹烟灰的功夫都没有啊。

“嘿!嘿!说你呢!哥们你这是怎么了,问你话怎么就不说了?烟屁股烫到嘴了您好歹也拿下来啊?”

王子乔有些气,这人好不懂事,好端端的说不理就不理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说着便起身上前探过脑袋拍了拍那司机的肩膀。

司机的身子不正常的抖动了几下,回过头呲着白牙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王子乔长舒口气:“还活着呐?大晚上的您吓死人爷们了!”

“就快死了!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司机的声音有些僵硬,冷的像是带着冰渣子。

王子乔干笑两声,头一回见这么开玩笑的,哪里有说自己快死了的说法,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接过话茬道:“我是问您您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有哈,那几个失踪的老头子长什么样?兴许我还认识呢。”

“你当然认识!”

“嗯?”

王子乔一惊,这司机明显的不对劲。抬起头却从车前的倒后镜里看到司机发青的面皮,面上的表情硬的像石头。王子乔莫名其妙的脊背开始发凉,头皮上冒出一片冷汗。

“老哥,您可别吓我,要不咱拐回去找个医院吧!”

王子乔咽口唾沫,擦了把冷汗,自己好歹把这世上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的差不多了。可是这冷汗就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自个可就在车里呢,这车速随便撞上个东西自己铁打的身子骨也要没命啊。

“下车吧!”

同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之后车子戛然而止,急刹车让王子乔一头撞向前面的司机后脑壳。

王子乔头皮再一次炸开,这人的头怎么凉的像腊月里的冰块。

忽然想起老洁的话,遇到事儿,不能慌。越是慌就越是让一些东西趁虚而入。

“我要是不下呢?”王子乔使劲咬破舌尖,剧痛让心中的恐惧减少大半。

“下车!”

王子乔脸色难看的盯着司机的背影,打开车门,伸出腿的一瞬间,司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包!”

说着,一个黑色皮包扔过来。

王子乔不知道这段路是在哪个地方,反正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很明显这地方没有人家,九点多钟还不至于到了万家灯火熄灭的时候。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发动,王子乔却反应过来,自己何时带的包……

一声巨响,王子乔眼睁睁的看着两盏惨黄的车后灯一头扎进路边的河水中,只响了几声咕噜的水声,便再也没了动静。

王子乔突然想起司机的话。

“就快死了!”

强忍着发凉的后背,邓洁打开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皮包,用打火机照亮,白玉色的一杆毛笔那样刺眼。

夜凉如水,八十年代初还没有所谓的高速。大车小车跑的全是一样的道。王子乔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当过兵的人终归还是胆子要比平常人大的。更别说当兵之前和邓洁他们遇到的种种。

这个世上说到底还是人害人多一些,想到这,刚才的事留在心里的阴影多少淡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王子乔不懂,找到了老洁和马子让他们给自己说道明白就是了。只是可怜了车上那个汉子,这样的天气这种时候以及刚才的怪事,王子乔不认为那个汉子还能活下来。

正月的天没了太阳还是冷的,特别是夜间,王子乔不敢停下脚上的步子,如果找不到一个地方能落脚的地方的话,他做好了徒步走到天亮的准备。

那个黑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既然通过那司机费尽心思的交到自己手里王子乔便没没打算扔掉,如果到了现在王子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那么这二十几年也就白活了。

老洁开铺子的那个县城去不成了,王子乔突然意识到自己去之前应该先打个电话的。自己是个粗性子,头一热就给忘了,再不济也会知道些老洁他们的情况。

走一晚上的路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到部队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路,还是背着最少二十公斤一走就很长的那种。

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却越觉得奇怪,一辆车也没见,一个拉货的车都没有。车没有,接着十五之后尚圆的月亮,王子乔看见路对面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孩子顶多七岁的年纪,看不清身上的衣服,只是能看出来破破烂烂的,比北京城里最穷的人家的孩子穿的还要破。却感觉很干净。

王子乔有些想笑,大半夜了这孩子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双手背在肚子前面,一个用布缝成的长长的带子伴着孩子的步子甩来甩去。

月光下有影子就说明这是个正常的孩子,有了人气心底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殆尽。哪怕只是一个孩子。

王子乔确定了那孩子身侧没什么大人跟着,这才点了支烟,准备上前问问。大晚上一个孩子总归是不安全的。

还没走上前,那孩子反倒瞪着比月色还亮的眸子一脸惊奇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咦,你这人好奇怪!”

王子乔吐个烟圈,乐了,这孩子也不怕自己是坏人,像这般大的年纪,拐了去断个胳膊断个腿放在街上乞讨最能博得人的同情。

“熊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出来溜个啥,你家大人呢?”

那孩子却依然紧紧的盯着自己,盯得自己莫名其妙了,却见那孩子摇了摇头,撇着嘴。

“问你话呢,老盯着我干什么?不怕我把你卖了?”王子乔掐掉烟头,笑嘻嘻的吓唬道。

“不会,你这人虽然身上有怪味,可是那是你自个沾染上的,不是你自个的!”那孩子似乎是词汇量不够,拎起布包斜挎在自己身上,拍了拍身上很笃定的道。

有趣,谁家孩子说话这么有趣。自己身上有股怪味?哪有?憨崽子没闻过烟味。

“你家大人呢?不然我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听到要把自己送到公安局,孩子不淡定了,语气很急甚至带些嚣张:“不要,可不敢把我送过去!我是赶着要去救人的!”

王子乔哈哈大笑,三步作两步上前一只手提起那孩子衣领子,笑骂:“就你,毛也没长齐,你去救谁啊?”

“你放开……你这人这么大年纪怎么这么混蛋……快放开我!”那孩子脸色急得通红。

王子乔越发的对这孩子有好感了,性子烈,对脾气!

“那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哪儿,我就放开你!”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放开我!”

“那成,走吧,去公安局!”

连唬带吓,这孩子终于急了,一手扒拉着王子乔的手,一边护着身上的布包,不满的道:“我叫蛋一飞,我家在丰城县。你快放开我,我真的要赶着去救人!”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影,王子乔自然不舍得放开,把那孩子放到地上,拉着孩子胳膊:“你爸妈呢?”

“他们当然在家!我去救人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出来!”

王子乔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你一个人从江西跑到北京?别骗我?你能救什么人?”

“你管我?再说我骗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太太太太祖可是雍正爷年间的进士!就是他让我去救一个叫邓洁的!你快放开我,我还要赶路,答应了祖爷爷我不能食言……”

那孩子说到一半,突然愣住张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王子乔,眼里水汪汪的委屈的就要哭出来:“北京?…呀…糟了,我分不清东西南北……哎呀……”

且不说王子乔没工夫去想这孩子是怎么一个人从江西跑到北京来的,仅仅因为这孩子口中的邓洁二字已经让他僵住了,拼命的稳住语气蹲下身子看着那孩子认真的道:“老弟,你要救的是什么人?”

“邓洁啊,我祖爷爷在梦里跟我说,让我去秦岭把家里一样东西交给一个叫邓洁的人。去晚了他就没命了!可是,我从小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孩子越说越急,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你祖爷爷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孩子张嘴就要用牙咬。

王子乔看到这孩子脚上磨烂的布鞋露着脚趾头,一把抱起来,道:“先不急,咱等天亮了先给你买双鞋子……”

“我没骗你,我祖爷爷跟我说一路上看到带着红气的人就让我躲开,看到带着黄气就去要东西吃,他还告诉我很多……”

“行了,那你都说说还告诉了你什么?”

“嗯……说好的新鞋子不许耍赖,你听好了:阴变阳合,生水火金木土。于是在天成像。在地成形……下有五行,上有五星……阳气为凹,阴气为凸……耸拔者贵,带浩带轴。孤削者贫,遇鬼遇劫……”

如果何瑜新或者刘越大爷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一个七岁幼儿,风水理学如何能够张口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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