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楹慌了神,又急匆匆出门,打了热水来,拧了水把热帕放在了顾小宝的额头。
这动静,翠喜也醒了过来,穿好衣服过来帮忙,两人轮流热敷,还取了酒刮背等,几乎折腾了一宿。
天空泛白,顾小宝的高热退了下去,可没过多久就有复发了。
陆延昭起来就瞧见她憔悴苍白的脸,得知情况,立马转身打探大夫。
可惜这附近根本没有诊所。
他温声开口,“老丈说,村民们都爱去常德的养济堂,那里的大夫医术高超,诊金也合理。收拾收拾,我们去城里吧。”
姜玉楹心生愧疚,一路上都在赶路,顾小宝呕吐了两次,明显就是不太适应这种强度。
是她太心急了!
可是偏偏又遇到了楚循,她实在害怕。
陆延昭见她面脸担忧,宽慰道,“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路,楚循忙着应对水匪,根本没时间管我们,我们寻个清幽的地方,先躲起来也行。”
楚循一向顾全大局,觉不会因小失大。
姜玉楹无奈地点了点,“你不是要急着回边陲吗?你的调令,万一耽搁你的行程,那岂不是......”
陆延昭拍了拍胸脯,“无妨!”
安国侯陆家在军中颇有威望,他在边陲自是活得得心应手,就算回去晚了,他和上锋之间,也不过是一顿酒的问题。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姜玉楹一行人稍微乔装打扮,急匆匆上了马车,直接进了城直奔养济堂。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养济堂对面的一间雅间上,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不过养济堂人满为患,地方又窄,他们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轮到他们。
老大夫仔细看过后,直接开了方子。
姜玉楹昨夜都没有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点精神都没有。
翠喜实在心疼,“夫人,你带着小公子先去马车上歇会吧,我去拿药。”
“嗯!”
“好好歇歇,我再去打听打听。”陆延昭把顾小宝搁在马车上,叮嘱道。
他们进来时,常德还没戒严,可这会竟又开始戒严了,如果硬要出城,只怕会引起怀疑。
姜玉楹看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衙役,心里越发不安。
这时,只听马儿‘嘶’的一声,马车竟动了起来。
姜玉楹大惊,慌忙撩开车帘看看情况,竟有连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坐在了马车上,甩着马鞭在街上狂奔。
“夫人——”
翠喜大惊,“陆公子,有人劫持的马车。”
陆延昭慌忙从客栈中跑了出来,马车早已跑得没影。
他脸色骤然大变,抢了一匹了栓在客栈门前的马,翻身追了上去。
——
车厢颠簸不堪,姜玉楹心急如焚地,紧紧地搂住儿子,尽量稳住身形,生怕他被撞到。
难道是楚循这么快就早上门了?
可那蒙面的黑衣人分明是凶神恶煞的悍匪,根本不想楚循的人啊。
马车七拐八绕,没过多久,就进了一家院子。
黑衣人朝她拱了拱手,催促她下车。
姜玉楹抱着顾小宝,越发不解,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恭敬,不算无礼,又不像一般的劫匪。
到底是谁?
她面色惶恐,试探着开口,“壮士,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儿子还在生病发烧,药也没有拿到,小孩子的病等不得啊!”
“能不能先让他吃药?”
为首的黑衣人眉头微蹙,“你可有方子?”
姜玉楹见他们真的没伤害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把方子递了过去。
黑衣人把他们安顿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还送来吃食,便锁上了门。
“药熬好了会送过来!”
姜玉楹越发纳闷,难道这群人真的是楚循的人?
——
楚循的计策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些水匪听说渡口设下关卡严查,心虚不已,很多都弃船而逃,正好被沿路的军士逮了个正着。因沿途都有重兵把守,唯有通往常德的官道留了一个口子。
还有些投机的水匪佯装成普通村民涌进了常德,可常德戒严,只准进不准出。
楚循亲自带着大批军士赶到常德瓮中捉鳖,大肆搜查大街小巷。
整个常德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陆延昭跟丢了马车,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焦躁不安的火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眼看大街上人员越来越稀少,陡然意识到不妙。
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一群穿着玄铁甲胄的骑兵陡然闯进他的眼帘。
为首的男人正是楚循!
楚循自然也看了到一旁的陆延昭,他抬手示意副将带着骑兵先行一步,这才勒紧缰绳,掉头回来。
陆延昭心底窜起一阵火,攥着缰绳的手青经凸起,寒声质问,“楚伯彦,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陆延昭,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楚循脸色一黑,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暴风骤雨。
他忙得脚不沾地,哪怕派了人去查,也没有这么快。
“你的意思是,她被劫持了?”
这般不小心,他怎么蠢自己怎么还好好待在这里?
陆延昭大骇,他还心存侥幸,以为是楚循的人劫持了她,那姜玉楹到底落到谁的手里了?
他喃喃自语,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不是你的人?难道只是一般的水匪?”
楚循眸光阴沉不定,越发锐利了,水匪劫谁不好,偏偏要劫她?
想威胁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水匪根本无从得知,不可能是水匪!
难道是丹阳郡主,她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