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楹惊得蹭地起身,一度怀疑这齐王是吃错药了吗?
这些天潢贵胄真是不讲理,谁稀罕做他的妾啊!
“不可!”她和楚循,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楚循面带寒霜,扬声质问,“齐王,我国公府的人,如何能做别人的妾室!”
诸允泽微一怔愣,眉目含笑,渐渐涌现出一抹摄魂的戏谑,“楚世子可能不太了解本王,我在军中,向来公正,赏罚分明,今日之事是我唐突,方
才让她受了委屈,我深感惭愧理应负责。圣上常常教导我,万不可以权谋私,伤及弱小。”
“若是觉得妾室不妥,要做侧妃也不是不行,只是此事还需奏明圣上。”
“齐王殿下,殿下言重了,事出有因,情非得已。我知你是无意,也是被奸人所害。况且,我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委屈!”姜玉楹只觉得不可思议,慌忙撇清关系。
诸允泽审视的目光落在那只被他勒的发红的手腕上,“可是本王冒犯了你!”
楚循眸底蕴藏着一层寒意,深深看了她一眼,“齐王殿下,没见过你这般恩将仇报的。”
“今日之事本就不光彩,你非要强词夺理,是想认下一个荒淫无度的名声,还是想让官家颜面尽失?”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她是我的弟媳,不是什么低贱女子,更不是你能随便可以亵玩的人。再说,此事本已化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节外生枝!”
诸允泽微怔,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唐突了佳人是本王之过,自该向她赔罪!万般皆是缘,我观夫人冰雪聪明,遇事冷静,我齐王府恰好缺少这样一位侧妃。”
说罢,他转头看她,“我的话句句真心,并没有玩弄之意!你仔细考虑一下,可好?一嫁从亲,再嫁从身,别人的话,你无须考量。”
“......还是说是夫人看不是天家的门楣?看不上本王?”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真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
这齐王看着表面温润,实则软硬皆施,心思极重,手段果真厉害。
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三言两语就会被他诓骗过去。
她早已过了那种天真无知的年岁,所以他说的话,一个字也是不信的。
就算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于他也不过毫无益处,难道他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在试探吗?
还是他已察觉楚循对自己的心思?
姜玉楹只觉得背脊发寒,连连否认,“齐王殿下,你误会了,民妇身份卑微万不敢藐视天威,你千万别曲解我的意思。只是亡夫过世尚且不满一年,我时常思念亡夫,实在没有再嫁的想法。此身,唯愿好好教养儿子。”
“还望殿下谅解,我还得去寻我儿子,先告辞了!”姜玉楹实在惶恐,她可不敢得罪这位笑面虎似的齐王,只得先走为上。
齐王哑然失笑,“罢了!”
姜玉楹不敢逗留慌忙离开。
楚循从诸允泽的眼底察觉到几几分柔情和认真,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话锋一转,“殿下,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诸允泽眼眸一沉,瞬间恢复了上位者的气势,“伯彦,恕我直言,我自是相信国公府绝不会加害于我。”
可事实胜于雄辩,这事摆明就是寿王联合丹阳郡主针对他,故意设下的陷阱,一石三鸟,不可谓不高明。
她果真敏锐聪慧,几乎一瞬就从蛛丝马迹中道破了真相。
那般紧急的情况下,还能三两句话劝住楚循,把事情几乎完美地控制下来,真是有勇有谋。
真让人刮目相看!
他与楚循正面的接触并不多,几次暗中交手下来,深感他的实力不可测,绝不容小觑。
诸允泽语气十分平静,“我在国公府被人下药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放任小肖肆意行凶,皇家的威严何在?所以,本王势必会追究到底!”
楚循眉梢一挑,意味深长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公府不允许有奸人捣鬼,不管查出来是谁,我等都应给殿下一个交待!”
诸允泽见他口气诚恳,似笑非笑道,“楚世子深明大义,这般决断令人佩服,真是大义灭亲啊。”
他早就听闻楚循与丹阳郡主不和,今日所见,哪里是不和,分明是水火不容。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贺家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无间呢?
若是能以此为契机,把他收入囊中,为他所用,自是如虎添翼。
楚循心中烦闷,还是不得不敷衍道,“哪里的话,为臣本分罢了!”
诸允泽淡淡一笑,“听说楚世子棋艺过人,若是得闲,不妨切磋切磋。”
“好!”楚循应得爽快,齐王城府极深,下棋是了解一个人心性的途径最佳途经,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齐王呢。
齐王放下车帘,马车匆匆离开国公府。
侍卫连忙问道,“殿下,咱们就这样忍下这个闷亏?”
齐王懒散地靠着引枕,幽幽道:“寿王真是个命好,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偏偏有一群权贵在背后兴风作浪,若不回敬他们点什么,真当我是软柿子,那么好欺负?”
“殿下不怀疑楚世子?方才大夫逼出毒素之前,他就先一步给你服下解药,他如何能预判你会中情药......不可能这么巧吧?”
齐王瞥了一眼侍卫,难不成是楚循自导自演?
不对,楚循方才为了她差点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一听说自己要纳她为侧妃,他好像还有些心急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循会是那个例外吗?
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齐王勾了勾唇角,“让国公府的暗线,多留意一下那个女人的行迹!”
国公府,姜玉楹和孔嬷嬷早已找到了顾小宝。
姜玉楹一脸严肃正在训话,“顾小宝,知错了吗?”
顾小宝瘪着小嘴,要哭不哭,可怜兮兮道,“娘亲,我真的错了,是大哥哥们带着我去的,我进去后,他们又带着我从狗洞爬出来了.....”
“大哥哥?是谁?”
姜玉颖蓦地想起,丹阳郡主还有一个小儿子,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