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识枕边人

28? 不识枕边人

◎魂牵梦绕的好郎君◎

从乾圆出来魏麟阴沉着脸, 更让他心里发慌的是母亲一言不发,既不苛责也不甩脸色, 她越静寂,他心里就越怵,“皇上或许是敲打儿臣,母亲放心儿臣定能袭爵。”

毫无底气的声音低下去,姚贵妃谏言侯爷的爵位空置让魏氏后生竞争,一定是魏瑾的阴谋。

温檐死死盯着前方不徐不疾走着的人, “我竟小瞧那庶子!”

一个宫女能掀不起如今的风浪!可庶子搭上了姚贵妃这条船,让小小不值得一提的事变得棘手。今日这局显然早就备下天罗地网,不争气的儿子不经意入局,给了庶子压制他们的机会!

连户籍都不存在且见不得光的庶子, 拿什么筹码和她的麟儿而争?想争爵位?做梦!

魏麟的风流韵事传到成尔歌的耳朵里。

“魏家大郎在球场上做的诗冒犯了公主, 怒火中烧的魏驸马夜里就教训魏家大郎,不欢而散后魏家大郎饮了酒,回别院时见那宫女貌美, 当下就给强办了!”

巫医也是男人,说起来津津乐道。

成尔歌毫无兴趣, 宫廷里这点苟且之事不足为奇。可她从这桩笑话里读出另一种见解,萧岚美貌恢复觊觎的人也多。女人都爱虚荣, 她该抓住这点慢慢哄骗萧岚上|瘾才是!

“药备好了?”

“臣不辱使命。”巫医接过徒弟捧着的小锦盒, 双手托着放置成尔歌身侧的矮案上, “和上次的药量一样。”

“很好,我这就送过去。”

昨日跑马狩猎,今日众人都默契爬山缓缓。

西郊背靠的这片山脉连绵数里, 风景如画, 山下的枫叶林如海, 一阵阵风掀起一浪浪橙色的海波,枫叶翩翩起舞。山间溪流蜿蜒,山下古木参天,日光倾撒,漫山遍野都是斑驳陆离的金辉。

世家子弟年轻好胜,昨日狩猎因为折返马球场没分出个胜负,今日便相约登山。小娘子自主分为两派,一派以邱玉怀为首跟着萧岚,另一派以温南菱为首跟着萧茵。

两位公主的队伍分别选择南北面登山。

小半山腰处有一方湖泊,众人累了便坐在湖边长廊休憩。

“魏家大郎竟这般不检点,前些日子母亲还想给小八说亲呢!”至今为止,邱怀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小八邱怀凝是庶女,但不论是轻便的衣着材质、还是鬓发上的点缀、耳上腕上的首饰都不俗,只是举手投足间不如邱怀玉大气,那是与生俱来就带着的怯。

荣国公膝下无子,便将女儿各个都养得如半个男儿一般,邱怀玉上头五个姐姐都嫁人,府里唯独剩下六娘邱怀玉、庶女七娘和八娘,七娘说了亲事,荣国公夫人徐氏惦记着另一个庶女,足见徐氏坦荡和母慈。

闻言,邱怀凝面露几分悲伤眼眸不一会儿就湿漉漉的。

邱怀玉忙安抚她,“小八别怕啊,母亲只是有这个心思,没和魏家提过呢,半分不影响你清白,啊!”

“知道了六姐姐。”邱怀凝乖乖的应声,模样别提有多惹人怜。

邱家世世代代尚武,期间也出过几个文人,可文学造诣皆是一般,到了荣国公邱赫这代的武将光大门楣。

魏麟的风流韵事传遍了整个行宫,他自然没脸面待下去,一早他就称母亲病了而离宫。

那曾经想和魏麟结亲的姑娘脸上当然不好看。

萧岚看了眼周遭,唯有亲近的邱氏几个还未出阁的贵女环绕在侧,便敞开心扉说亮话:“你们觉着南召国太子想娶谁?”

话锋转的太快,姑娘们一时有些摸不清路数,不敢贸然开口,何况是两国联姻的大事,岂是她们可以攀谈的?

“公主还不如去问皇后想把哪个公主嫁过去。”邱怀玉清亮的眸子溢着满满的促狭,深宫前朝的事她常常和父亲品头论足。

“叔母和温檐同宗,却从未动过要将温氏女或者茵妹妹嫁给大伯兄的念头,”萧岚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

可她知道温氏动过把温氏女或者茵妹妹嫁与驸马的念头,想到这不知为何,萧岚惬意适闲的好心情忽然沉了沉,眸光在青山葱林里细细描摹,不放过一草一木,但就是没有熟悉的身影。

说到这儿了,邱怀玉已是听懂了深意,温皇后瞧不上魏家大郎,至于缘由只有温氏知晓。

“还好我爹娘向先皇早定下婚约,我可不想唤温氏女做干嫂嫂。”

“呵呵—”贵女们笑做一团。

扑通—

伴随着几声尖叫,萧岚察觉足心泛起湿湿的凉意,垂眸发觉一滩滩水圈漫过廊阶渡了过来。

萧岚坐在廊下长凳上,距离湖泊较远,是以只有鞋袜湿了,可站在萧岚跟前的丘氏几个姑娘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们的登山靴全部湿透,裙身和裙摆也染了好几片水渍,邱怀玉腰上还挂着零星几滴碎泥,模样很是狼狈。

山风掠湖而过,姑娘们不禁打了个寒战。

“谁在那儿使坏啊!”邱怀玉仰首高声。

“我无心的。”

寻着明艳的骄声,几人回头,见温南菱慢慢吞吞地渡来,吩咐她的婢女:“快给几位姐姐擦擦。”

“怪我贪玩,在亭子里和小姐妹玩丢石头,闹的太欢实在是没注意这廊下有人啊!”温南菱一脸抱歉,跟来的婢子手脚麻利地给邱氏的几个姑娘擦拭。

“都是千年的狐狸,温南菱你装什么聊斋啊!”邱怀玉指了指满身污泥,“你分明是故意仍石头贱我一身泥水,好让我难堪。”

长廊紧挨着湖泊而建,背后靠着矮小的山丘,山丘建了一座宽大的四方凉亭,便是供人在上头观景的,即便看不见廊下有人,可也能听见交谈的声音,不存在说不知道廊下有人。

“邱姐姐这话令我好生惶恐,我与诸位姐妹不曾有过磕碰,我为何要故意弄你们一身泥水呢?”温南菱眨巴着媚眼一脸无辜。

邱怀玉登时语噎,温南菱丢石头溅了她们一身泥水是否故意存在解读,她再理直气壮也不好将方才背后道人是非给不打自招了,届时就算温南菱有错,她亦逃不开错责。

她只能忿忿地瞪着温南菱,即便知道她定是听见了,可谁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其他小娘子也只能自认倒霉,谁叫背后嚼舌根被听了个现形。

然而。

“因为温家妹妹听见邱六娘的那句,还好荣国公向父皇早定下婚约,她可不想唤温氏女做干嫂嫂,你很不高兴,便想给她们一个教训。”

众人目瞪口呆,萧岚竟复述出来,这和邱六娘不打自招可有天壤之别。

成婚前萧岚忽患顽疾损了容貌,当时不少人都说魏驸马会想法子弃了婚约另娶他人,这个人便是温南菱,温国舅的嫡女、温皇后的嫡亲侄女,地位仅次于萧岚和萧茵。

温氏的血液深入朝堂后宫各个角落,次要的紧要的都有他们的身影,魏驸马又是温氏与魏氏结合的血脉,十九岁奉为大齐的战神,是多少京都女子魂牵梦绕的好郎君,温南菱便是其中一员。

婚变的消息传了出来,温菱日日往魏武侯府走,邱怀玉曾笑话她打秋风都没这么勤快。

可最终萧岚和驸马成了婚,温南菱过去积极显眼包的行径成了笑话。如今又被萧岚当众提及伤疤,脸色红白交错。

“是与不是?”

承认就是温南菱的丑事重提,不承认却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贵女们心里都是门清的。

可温南菱自幼受宫廷往来打太极的熏陶,怎会轻易败下阵仗?她很快调整好脸色,屈膝恭敬的福了福,“殿下说是那便是,臣女都听殿下的。”

好一招避重就轻。

萧岚轻笑:“本宫瞧瞧你的口舌有多厉害。”

她腿去鞋袜,“我给温家妹妹两个选择,一是为本宫和诸位姐妹寻来干爽的鞋袜和衣裳,二是邱家六娘向温家妹妹致歉,反之你也是。”

“公主的鞋袜湿透了!”翠竹想脱下自己的,可又觉得不妥,公主金尊玉贵怎能穿她的。

温南菱万万没想到弄湿了萧岚,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面,找干爽的衣裳和鞋袜是不可能得,但要她道歉更是痴人说梦!她故作可怜姿态:“殿下这是刻意要为难臣女么?”

萧岚冷笑丢回同样的话:“你说是,那便是。”

父皇母后走的早,她跟随忙碌的亲人更迁住宅时自悟出一个道理:一辈子很短,一不小心就没了,若有在乎的人,就尽可行的力且不损旁人利益的前提下去维护他们。

叔父给予她缺失的父爱,祖母和姑母代替母后精心照料她,舅父一家时刻为她守护,邱家姑娘以姐妹真心待她,驸马

想到他,萧岚脸色莫名红了红,随即又平静却压迫地凝视温南菱,“温家妹妹选一个吧。”

温菱被逼上梁山不得抽身之时便闻,“菱儿胡闹什么!”

国舅温霆碌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萧茵和魏驸马

作者有话说:

这周隔日更,又有新宝子留言啦,开心!

感谢所有宝子的留言,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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