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这些罪囚不死,或者得不到朝廷恩赦,就得一辈子在此地干活g。
这些来自大秦各地的罪囚,皆是罪大恶极之辈,他们在边塞的地位,甚至不如奴隶。
奴隶只要有人肯买,还能跟着主人离开,但这些罪囚,大多要一辈子被押解在此,最后变成荒山上的一具骸骨,当真是命如草芥。葡萄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一排罪囚被边军士兵押着,拖着沉重的脚链手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半点生气可言,缓缓走进边塞烽口。
冷冽的北方吹来,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激起一片骂娘之声,都在喝叱这贼老天,四五月的时节,竟然如此之冷。
走在最后的一名罪囚,身上血痕累累,脏乱的头发覆面,穿着单薄的布衫,赤脚走在碎石铁屑满地都是的地面上,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任凭鲜血直流。
噗通一声,大概是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这名罪囚倒在了地上,硬挺如死尸般不会动。
“嘿!他.娘的!你个王八羔子少给老子装模作样啊!还不赶紧给老子起来!”
一名边军士卒拍马赶了过来,眉头一拧狠狠一鞭子抽打在那名罪囚背上,打得皮开肉绽,那罪囚却没有丝毫反应。
另一名骑在马上的军卒回头看了一眼,戏谑地大笑道︰“二麻子,你可得对咱们天阳城的少城主好一些,若是少城主高兴了,随便赏你个十箱八箱黄金,你小子不就发达了?”
名叫二麻子的军卒重重地呸了一口,又是一鞭子抽打在那躺倒在地的罪囚身上,骂道︰“什么狗屁少城主!黄金老子也有,都让老子扔茅坑里了!娘的,还躺着装死是吧?看老子打不死你!”
说罢,二麻子举着鞭子接连几鞭狠狠地抽下,那名嘲笑的军卒刚想要笑着说什么,不经意抬头间,却是看见一队精锐骑兵,出现在前方山口道路尽头处,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边塞烽口靠近!
一杆大旗高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飘扬的旗帜上,一面绣有朱雀焚天,一面绣有金龙飞升!
那军卒一愣之下,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抖如筛糠,颤声道︰“大..大....大魏国!飞....飞..飞龙军!”
二麻子和其他的兵士都看见了这一队骑兵,二麻子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扔掉马鞭,抽出腰间佩刀,凄厉地声音划破在边塞烽口的上空!
“敌袭!点狼烟!”
嘶吼声刚落,嗖嗖地箭雨声便传来,那一队飞龙军的骑兵,相隔十数丈便是开始精准地骑射,数十名大秦边军士卒惨叫着倒下!
浓浓黑沉的狼烟燃起在烽口,迅速向北方边关各处隘口告急!
边塞内驻扎的百名边军,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冲出塞口迎战。
可惜的是,他们碰上的是大魏国最为精锐的兵团,飞龙军!
一个骑兵小队五十人,堪比这些大秦边军数倍军力!
只是一个冲杀之下,飞龙骑兵一个未伤,而大秦边军这边,却是损失惨重,连领头的校尉,都惨死在乱刀之下!
响亮地一声口哨声,从当先一名铠甲华丽的高个子汉子口中发出,飞龙骑兵将边塞口血洗一空,只为杀人,那些财货连看都懒得看。
“都仔细瞧瞧,还有没死的,就补上一刀!这些秦人,当真是些废物,每次来都是这般轻松,没意思!”
那高个子汉子骑在马上,神情冷傲地随手用一块白色毛皮,擦去钢刀上的血迹。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飞龙军中小股骑兵,袭击大秦北方隘口已是成为了一种日常练兵的活动,他们只为屠杀边军驻守之人,不抢财货,不踏入大秦地界,扰得大秦边关极其不安宁。
这些时不时传来的边关告急文书,让朝堂众臣甚至皇帝陛下,都颇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骚扰骑兵,来无影去无踪,行踪琢磨不透飘忽不定,根本难以防备。
就在飞龙骑兵四处寻找着未死的边军时,从那死人堆中,竟然摇摇晃晃爬起来一个人!
一身白色染血囚衣,披散头发如同恶鬼,跌跌撞撞,没有方向地朝着高坐马背上的飞龙骑兵走来。
那仰头喝酒的大汉噗地一口将辣酒喷出,瞪大眼珠喝骂道︰“混蛋!吓死老子了!怎么还有这么一个玩意!”
身旁的一名骑兵翻身下马,上前一脚就将那罪囚踹翻在地,高举钢刀就要朝着他心口扎下!
“咦?等等!”
就在那罪囚痛叫一声,砸晕在地上,披散的头发下,隐约露出一张面孔的时候,那大汉忽地惊叫一声,喝止住了骑兵。
大汉一把扔掉酒囊,忙不迭地跳下马背,一个箭步冲向那昏倒过去的罪囚,顾不得嫌弃那满身腥臭味,拨开他的头发,仔细瞧瞧那张脸庞!
“天呐!这人是谁!怎么会如此之像?”
那大汉仔细端详之下,怪叫一声,瞪大了眼珠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稍稍一想,没有过多犹豫,那大汉吩咐手下喝道︰“快!弄两件厚实衣服给他穿上,去找一辆马车,好生照顾此人,将他带回去!”
很快,一名骑兵照顾着那名罪囚,另有一名骑兵赶着马车,大汉带领其余骑兵护卫左右,放了一把大火烧毁这处边塞烽口,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大秦北方烽火迭起,数千里边关之地告急,数十万边军将士刀入鞘弓上弦,侦骑四出军报如雪片般飞入中都皇城!
整个大秦北方疆界情势,再次因为大魏国飞龙军的侵扰而变得紧张起来。
却没有人知道,那被流放的天阳城少城主冷浊,已经被秘密带回到了大魏国!
关云鹏趴在地上,怔怔地望着被封的家宅,忽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尖利哭啸,身下带着血迹,趴在台阶上哀嚎不已。
一众围观人群皆是唏嘘感叹,这关家曾经也是西市坊子里,名头颇响的家族,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落得个人亡抄家的下场。
一直过了数个时辰,日头从东升到当头照,再到日头偏西,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过往如流水,关云鹏都一动不动趴在石阶上,不肯离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