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她竟然有盐!
就在众人将牛医仙团团围住之时,远处的大道上有尘土扬起,随着尘土扬起的,还有萧芊凝一直紧紧抿起的嘴角。
混乱中,萧芊凝走到了单德明的面前,眉目宛然地道:
“单员外搭这一台戏实在辛苦,可惜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单德明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了握,脸上却依旧是笑着的:
“萧姑娘在说什么?在下实在听不懂,若有冲撞,萧姑娘还请见谅,在下真的只是在为百姓着急!”
“听不懂么?难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萧芊凝摸着自己精巧的下巴,轻声道:
“我以为单员外是以为知道衙门没有盐巴,便制不出解药,治不好百姓的病,所以鼓动百姓来这里闹事!其实不防告诉单员外,即便你带人冲进衙门,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单德明不明白萧芊凝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连自己义父的病都治不好,百姓如何会信她?
难不成沐提点的病被萧芊凝治好了?
可这怎么可能?
他留在衙门里的眼线回禀说,一碗解药,需要二斤盐巴,衙门已经完全没有盐了,城中的盐都被他控制在手中,萧芊凝如何能制得解药,治好沐乐驰?
单德明觉着,这丫头一定是在吓唬他,可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提了起来。
这时,萧芊凝淡然回头,朝县衙大门里面招了招手:“小阿喜,来,见见你这位恩人。”
话音一落,县衙的朱漆大门里就蹦出一个小丫头来。
单德明虚起了眼睛,这小丫头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瘦得没二两肉,但动作却很灵活,一看就是常在市井中跑来跑去的野丫头。
萧芊凝竟让这丫头叫他恩人,这臭丫头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阿喜梳着双丫髻,瞪着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单德明:
“单老爷,多谢你,芊凝姐姐说,若不是有您在,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治好爷爷的病,喏,这是送你的礼物!”
说着,她小小的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捏紧了递到单德明眼前。
单德明本能地想要闪躲,生怕这是萧芊凝要害他的伎俩,可是随着于喜在他面前摊开手,看到那微微泛着银色光泽的一把盐,他终是没有绷住,伸手死死抓住于喜的手腕:
“盐?”
他震惊地看着不断从于喜指缝里露出来的莹白颗粒,瞪着眼睛问道:“你这盐……是从哪来的?”
萧芊凝让这丫头拿盐给他看,绝对另有深意。
延北商会的掌柜们虽然都对他唯命是从,除了因为他在京中的地位,更重要的还是觉得跟着他能赚到银子!
而这次囤盐,除了要将沐乐驰一军,当然也是想趁机炒高盐价。
百姓以为盐巴可以治疗瘟毒,定会着急抢购,而他们在市面上卖不到盐,便会着急,会不惜拿出上百倍的价格来购得一点点盐巴!
正因此,延北商行的人才愿意与他合作,好多人为了收盐囤盐,甚至拿出了全部身家!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十几个商贾借了钱庄的银子,抵押了地契田产,才有了本钱替他做事。
按照原计划,只要扳倒了沐乐驰,每个人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可眼下萧芊凝若是有办法引外面的盐进来,或者是不再需求盐来供应,延北商会上上下下就会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延北商会这样的小地方,哪个商贾能经得起这种波折?
单德明眼睛从没有瞪过这么大,凶狠的神色把小于喜给吓得撇起了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可单德明依旧死死拽着她,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只不过于喜还没有开口,街道上就响起了一道锣声。
“肃静!延北营将士奉命押运精盐至延康县衙,护送军医协助沐提点抵御瘟毒!”
这声音宛如惊雷,一瞬间就盖住了在场所有的骚乱。
众人回头一看,便瞧见一支十分齐整的队伍,拉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牛车,朝他们走了来。
“是延北军,真的是延北军!”百姓们不由惊呼起来。
自延北营驻扎在延康城外后,在百姓心目当中一直都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百姓们深深知道不是这些将士们的镇守,延北不可能如此太平!
所以当看到延北营将士们身上寒光烁烁的战甲时,不少百姓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心里再不如之前那般慌乱。
见百姓安静下来,萧芊凝走上衙门前的石阶,朗声对众人道:
“老乡们,之前你们听闻衙门四处收购盐巴,现在我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的确有这样的事!”
百姓们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衙门真的在收盐!那是不是盐巴真的可以治疗瘟毒?”
“哎呦,早知道,前些日子有人高价来我家收盐,我,我绝不会为了二两银子,就将我家的那些盐巴全都卖出去,这些可真是亏大发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找盐来吃?我听闻衙门那些重症病患前些日子有了起色,没准就是用了盐巴!”
看着百姓们又急了起来,萧芊凝扬声道:
“大家冷静点,先听我说!我们收购盐巴,的确是为了配制解药,但这并不是在说盐巴可以治疗瘟毒,而是我们在炮制解药时,有一道工序,需要用到盐巴!”
今日的事让百姓们对萧芊凝多了些信任,听她说话时也就多了几分耐心。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听不懂萧芊凝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姑娘,你这话啥意思?可是说盐巴不能当药材?我们吃了盐巴也没用?”
萧芊凝重重点头,继续解释道:“老伯说的没错,盐巴并非药材,不能解毒,若是直接服用大量盐巴,对身体有害无益!之前商行将盐巴垄断,让衙门无法购买到充足的盐巴,这才导致我们无法继续为大家配制解药。”
说着,她望向朝她行来的延北军,眼底渐渐浮出了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