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的狗粮也不放碗里了,敞开袋子让它吃,一人一狗悠闲自得,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搬到新家的第四天,有人来敲门。
阮秋心里一紧,有种做坏事即将被人戳穿的恐惧感,踮着脚尖去看猫眼。
圆圆的猫眼里,周菲漂亮温婉的脸占据了一大半,笑吟吟地问:
“秋秋在家吗?姐姐来看你了哦。”
阿菲姐姐!
阮秋好久没见她了,大喜,抓住门把手想开门,不料紧接着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人。
薛墨非。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门,就像一团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阮秋犹豫不决。
周菲又敲了三下门,“秋秋,在家吗?”
汪汪——
冬冬听出熟悉的嗓音,兴奋地用爪子刨门。
这下没法再装了,阮秋硬着头皮打开门,乖乖地喊了声:
“阿菲姐姐。”
“啊!秋秋!”
周菲开心地抱住她,丝毫不介意她已经换了一个身体。
薛墨非皱了皱鼻子,掩着口鼻问:“这是什么味儿?”
有味儿吗?
阮秋疑惑,周菲牵着她的手走进去,看见屋内情况,瞠目结舌。
“天啊,秋秋你家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阮秋闻言仔细看了几眼,自己也被震惊了。
她那个温馨又明亮的新家去哪儿了?
地板、茶几、沙发,到处都散落着零食袋子和饼干碎薯片碎,一大袋狗粮堆在沙发后,口子大大的敞开,旁边就是几坨狗屎。
冬冬的尿垫子被拉得不像样,散发着沖天臭味。
目所能及处全是喝光的饮料瓶,香蕉皮橘子皮等水果垃圾则堆放在茶几一角,已经发黑变质了。
薛墨非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阮秋瑟瑟发抖,自觉大难临头。
周菲又去卧室厨房卫生间挨个看了眼,情况只差不好。
她难以置信地走回来,“秋秋,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她急得抓耳朵,脸颊羞愧得通红,“我忘记打扫卫生了。”
这些天过得太潇洒,只吃吃喝喝看电视,没人管着,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薛墨非犹如走进地雷阵,小心翼翼跨过垃圾,站在仅剩的一块干净地板上,屏住呼吸拿起一袋吃完的薯片,敏锐地猜到一件事。
“这些天里,你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
屋子里到处都是果皮、饮料瓶,却连一个便当盒都没看到。
阮秋不敢回答,感觉对方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炸开。
她的预感是对的,下一秒,薛墨非猛地抓住她手腕,怒骂。
“这像什么鬼样子?你一个人过个屁!跟我回去!”
没有人照顾她根本不行!
当初答应她这个要求的自己简直就是疯了!
阮秋拼命挣扎,死死抓着沙发。
“我不走!不走!”
“你必须走,这里根本没办法住人。”
“不要……我不走……”
阮秋力气大,薛墨非一时半会儿拉不动她,只得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来帮忙。
周菲忙拦住他。
“薛总,不要。”
“不要?”他黑着脸指地上的狼藉,“你看看,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没人照顾她根本不行,她不能独立生活!”
周菲其实也被这里的画面吓了一跳,希望她搬走得到更好的照料。
可是对方的表情已经说明她的态度,她不想走,强行带走只会适得其反。
她垂眸想了想,低声说道:
“她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也不可以。咱们小时候也没办法自己照顾自己不是吗?人是会成长的,你教她她就会了。”
薛墨非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可是没办法贊同。
长大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会经历无数挫折、磨难、重压、打击……
这些他都曾亲身经历过,很艰难地才走到现在。
那种生活,他一点也不想让她亲身体验。
如今的他有能力创造出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天地,让她无忧无虑地待在里面,平安快乐的生活。
周菲见他不说话,隐约猜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我认为秋秋能力很强,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懂,但她懂得克服困难啊,没有遇到困难就退缩,这是一种很珍贵的品质。”
阮秋被她夸得很羞愧,脸蛋红红的。
薛墨非沉思许久,抬眸问:“你真的想留下来?”
阮秋点头。
“好,但是从今往后,我每天都会让人来检查一次,记录你的生活,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这次的情况。”
相比跟他回去,这个条件显得好接受得多。
阮秋答应,周菲笑着拍拍手。
“好啦,既然大家已经统一了意见,那咱们就先来做该做的事情吧。把房子收拾干净,然后出去吃一顿大餐,怎么样?”
阮秋高兴得眼里冒星星,用力点头。
周菲去了趟杂货店,买回来三双手套,好几个垃圾桶,一打垃圾袋与几块抹布,开始带领着他们搞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