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许瑾年身边的那名女子,李姝。
康宇威就是因为她而断了胳膊,眼睛到至今都药石无灵。
她更嫉恨的是明明是一名区区六品官员的女儿,李姝却深得太后与长公主的喜爱。
让权势滔天的康家,都不能拿李姝如何。
她对对面两名女子的的印象很不好,相比李姝,她更恨夺取了太子眼光的许瑾年。
夏侯音此时丝毫没有觉察到因为他的失常,在贵女们心中引起了悍然大波。
他的思绪从儿时的献王联想到了能克制献王的势力。
他此刻想着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利益,在皇族之中,从来没有什么单纯的爱情,只有权势相当、门当户对的联姻,只有借助联姻,才能让诸多势力,为维护他的江山而努力。
一个惊人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油然而生。
那就是,他一定要重新求父皇,让这名女子做他的王妃。
让她背后的铁血王许德锡成为守卫他江山的一尊守门神!
夏侯音心中似乎突然看见了一道曙光,让他接连几日郁结在心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突然对破天的兴趣没有那么大了,反而是急着想回府。
对,趁着许将军还在被困之中,若是他极力的说服父皇搬兵前去救许将军,是不是一切还来得及。
只要许将军不同意这门婚事毁掉,那一切都还来得及。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这样一名奇异的女子,一定要是他的王妃,只要成为了他的王妃,连医圣破天,都会自动上门。
他心中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他一刻都站不住了,他倏地站起了身,就往席位之外而去。
倪坤见太子离场了,颇有些错愕,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撤。
破天如此清高,势权势如粪土,让他几乎无从开口。
太子的反常行为,自然也遭到了一种人马的觉察。
这些权臣、皇族、世家,都是密切地关注着对方的举动,夏启国就像一块蛋糕,都是权贵们之间纷争的对象。
抑或是今天还是朋友,明天为了利益,只怕是也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穆王见着太子离场,不由得奇道:
“作为我们未来的储君,太子竟然对破天没有什么想法?”
他心中疑惑,而他身边那位对权势看得非常重要的二哥,正肃然地朝着太子走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适才太子盯着那丫头的眼睛有些不对劲。”
刘济泓看了一眼一副云淡风轻地坐在一旁的夏侯焱,提醒道,
“破天对那丫头的青眼相加,只怕是让太子意识到这丫头不但不是个草包,还是一个金铂铂——”
“你想说什么?”夏侯焱黑眸微动,微微望向一旁笑靥生花的女子,有些许怔忡。
小姑娘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肩披同色披风,明眸皓齿,整个人都显得耀人眼目。
刘济泓眸底掠起丝丝嘲讽,道:
“他只怕是又动了那丫头的心思吧!”
夏侯焱蓦地眸色寒凉,冷若冰窖,薄唇轻动:“他不配!”
刘济泓有些急:“配不配都是皇帝的一道赐婚而已!”
夏侯焱罔若未闻。
他的小年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其他的男人勾走。
那些奸夫更别说是太子了,根本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各怀心事。
太子的离场最终惹怒了康玉环。
她忽然忽然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许瑾年的面前,说道:
“许瑾年你这个草包,你真不要脸,你明明和太子哥哥已经取消了婚姻,却还要在他的面前勾引她。”
这突然而来的咒骂,让全场都惊住了。
李姝气得一张脸通红,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怎么开口就骂?”
话未落音,就听见骤然想起的耳光声,大家大震。
这康家的嫡长女竟然如此泼辣!
一语不和就打人?
李姝捂住脸,眸光中充满不可置信:“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
事情来发得太突然,让大家措手不及。
康玉环眸色不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指着李姝道:
“本小姐打的就是你,天生狐媚子,两个丫头都被人践踏而死,你竟然还有心在这里你既然还有心在这里寻欢作乐。”
她脸上的暴戾未曾退去。
一抹厉色浮上眼眸,许瑾年抓住康玉环的手,微微用力,就把她手甩开。
“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滚开。”
……
长盛赌坊。
赌坊里面人流如潮,个个都是兴奋得满额大汗,中间夹杂着骰子的碰撞声,高兴与哀痛的呐喊声,混杂着各种说不清的市井味道。
远处大张旗鼓抬来一顶银顶黄盖红帏舆轿,缓缓停在赌坊门口。
满脸堆笑的长随上前掀开帘幕,里面是个如雷神虎着脸的贵公子。滚边白蟒服,脸上似笑非笑,优哉游哉地走入赌坊内。
赌坊管事赵爷远远见这排场,以为闹事,急忙上前来迎,见来人是康镇远,康家老六,不免大大地松了口气。
忽然又想起他好赌名声远扬,可是很久没有上门了,又这么大张旗鼓地逛赌坊,心里也有些纳闷,于是赔笑问:“康公子也来玩两手?”
“路过听见骰子声,手痒了。”
康镇远打了两个哈哈,跟着他从赌坊这头走到那头,到处看了番,然后停在一张赌大小的台前,看了好几把,等骰子停定,快开盅时
随手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小纸片,看也不看,像丢破烂般丢去“小”处,欢乐道,
“来,本王也玩两把,就压个五十两吧。”
长盛赌坊是上京最大的赌场之一,许多败家子弟在里面一掷千金,所以五十两虽不算小数,赵爷还不把它放在眼里,笑道:
“康公子玩两把,自是欢迎的。”然后示意荷官开盅。
三个骰子转出二、二、四,合计八点,正是一个小。
荷官赶紧拿出五十两银票,恭恭敬敬
康镇远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伸手从台上拾起那张丢下的银票,让身边的小厮缓缓抚平皱褶,摊开给大家仔细观看,笑道:
“本尊不小心看错了银票,丢下去的竟是一万两。”
赵爷的脸,一下子全白了。
“愿赌服输,”康镇远拍拍他肩膀,
“押大小的规矩,压上去的东西就不能反悔,总归是有输有赢的。”
长盛赌坊是大赌坊,两三百两的出入他还赔得起,一把输掉上万两银子就未免要被严厉呵斥,总得想法子把这些银子弄回来。
赵爷的思绪转得飞快,他眼见康镇宇远作势要走,赶紧过去拦下,笑着道:
“哪有来赌坊才玩一把就走的?岂不是显得我经营不善,待客不周?”